“雪在維生液玻璃球里安詳入夢，雪那張瓷器般精致的小臉還在生動呼吸，那已經(jīng)是最完美的方式了！總有一天雪會回來，再次回到我的身旁！只要想想這些，就算是刻意地想想這些，我的心胸充沛起巨大的幸福！是的，真實的、充沛的幸福感覺！不適、不再無盡地怨尤！——就讓那些沒有意義的煩惱走遠(yuǎn)吧！……”
“這是那一場時空之戀在繼續(xù)、在綿延！……”
“萬物皆不完美，人生總有缺憾！或許有那么一縷淡淡的傷感，只因為，我遇到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兒?！L相廝守、相看兩不厭’，是我奢望太多太多了！……”
……
我在平板上胡亂地抒寫著心情！
亦舒輕盈而來，抵在我肩后。細(xì)細(xì)瀏覽后，拉著我，她笑得特暖心：“出發(fā)吧！我們需要一場釋然的無羈之旅！這一路，聽我安排，可好？”
半個小時后，漁夫翠帽、無邊眼鏡、長發(fā)披肩、開衫奶酪長毛衣，這就是亦舒的千金裝束；窄邊眼鏡、淺色休閑裝的我成了她毫不起眼的小跟班兼保鏢。亦舒神秘兮兮地把我拉拽到多市合法的、最奢侈浮華的JKL大賭場，這是外賓、游客必到的打卡處！
“我們來掙旅費！”亦舒輕言淺笑毫無壓力，“小賭怡情，放松放松順便賺點小錢唄！”
“這哪是生財之道呀，小姐姐！”我慵懶無力地說，“十賭九騙的技術(shù)加運氣?！?p> “那怎么辦？優(yōu)娜和簡雨把您、我的卡都給凍結(jié)了，就給我這張存有兩萬的銀行卡和一萬現(xiàn)金——她們不太愿意我們游太遠(yuǎn)太長，最好游不出Y國三島……”可憐巴巴地?fù)湔Ｖ劬?，“來到金蜂在您身邊運氣特好，我就想……我的治愈之旅又要夭折嗎？您忍心嗎？要不，我們來場‘銀行大劫案’吧？”頷首、閉眼、輕聳肩，一副發(fā)夢享受的可愛可恨樣。
我被逗苦：“小姐姐，我從來都是崇尚正義的?！?p> “那我們就來行俠仗義，打劫賭場！好不？”一副傻白甜熱血勁。
“姐呀，你擅長什么玩法的？百家樂？德州撲克？二十一點？轉(zhuǎn)盤？老虎機？骰子？……要玩就玩贏的游戲?！蔽覠o奈地轉(zhuǎn)折，切回正題。
“老虎機！”脫口就出，妥妥地自豪狀。
“……”純粹是瞎貓撞見死老鼠的撞大運游戲呀，我有些無語，“那么JKL大賭場的老虎機最近的中獎率是多少？”
“……”
“我們的旅游經(jīng)費的最低預(yù)算是多少呢？”我換了問題繼續(xù)問。
“十天的吃、穿、住、用、行，窮游三萬Y幣、暢游六萬Y幣、豪游二十萬Y幣打底。剛才簡雨和優(yōu)娜確定的三萬就是我們往返Z國去見雪，機票和其他車船票大約兩萬Y幣，吃住約一萬Y幣。我們這般改頭換面用的護(hù)照，全球都開不了卡、轉(zhuǎn)不了帳——借不了錢唄！”
“那她們肯定也不贊成我們下這樣的館子賺錢吧！”
“簡雨推薦的呀！”
“……”我哭笑不得，“她怎么說的？她認(rèn)定我們能贏的是什么玩法？”
“沒說……她從不瞎說的呀，您也從不讓我們失望過呀！就是今天下午二隊的聯(lián)賽主場，您不在狀態(tài)，一樣可以輕松地五傳一射的呀！所以，我百分百信任！”
無數(shù)個“呀”搞得我暈頭，我捂臉低語：“這是患上花癡病了！”然后正色道，“撞大運類機械玩法，就像那搖一搖老虎機，賭場都是事先調(diào)好了中彩概率的。輪盤人氣最旺，投中概率最低，賭場可事前預(yù)設(shè)也可現(xiàn)場干擾，中大錢往往都有作秀的嫌疑……”
“……幾乎所有的賭具都是不可靠的，都有魔幻般的操控功能，有電路控制的、有電磁搖控的、有人為機械控制的等等……”
“……賭場遍布大大小小的、或明或暗的超高清攝像頭，它們可是真正地洞察秋毫，幾百平方的空間數(shù)以萬計的物品、幾百號人瘋狂聚賭，地下多了一個煙頭、掉了一顆紐扣，動態(tài)捕捉系統(tǒng)就會立即發(fā)現(xiàn)，然后自動通知現(xiàn)場女服務(wù)生過去把那些清理掉……”
“……超高清鏡頭可以監(jiān)控玩家出千，也可以指揮內(nèi)鬼作弊，它們的后盾是強大的計算機系統(tǒng)和出千專家團(tuán)隊……也就說我的仿生小可愛們派不上用場的?！?p> “那……那簡雨說的又是什么意思呢？她為什么要那樣對我說呢？”亦舒始終不采信，非要我說服她不可。
“傻妞姐姐，簡雨最近老是喜歡捉弄人，她順?biāo)浦垌樦憷舷胫鵀槲裔寫训男囊饬T了，何況還有個狡猾似鬼、唯恐不亂的優(yōu)娜呢？”
“您怎么知道來賭場是我的想法的？”亦舒赧然，然后故作翻白眼向上瞪拉下臉來，“您也會偷窺我？！”
我被“瞪”得無可奈何，只得道：“為錢英雄競折腰……優(yōu)娜或許惡搞一下下，但簡雨決計不會！回Z國，那可是我們的老家！就算小時候和我一起受訓(xùn)的小伙伴找不到了或不敢認(rèn)我了，但還有國安局、泰華集團(tuán)可借貸呀……”
“……就算國安局、泰華集團(tuán)受簡雨大大魅力的唆使故意為難不借，還有你呀！有朋友有家人，萬千寵愛于一身，輕輕地咳嗽一聲，他們立馬現(xiàn)身，我們那點小難堪就迎刃而解了！”
亦舒撅起嘴：“可是，他們認(rèn)定我是小富婆了，哪還會相信我們會窮困潦倒呢？就上周，我大學(xué)的閨蜜們八卦無聊在我們的后援會群公布了我身家，在金蜂工作兩個月不到，扣稅后到手能支配的現(xiàn)金為一千四百六十八萬Y幣，包括工資、贏球獎、十六支集體廣告基薪分成、八支個人廣告基薪和您廣告百分之八的提成，能抵上國內(nèi)的一線娛樂女星一年的收入了。如果再加上廣告的球隊排名提成獎的那部分和俱樂部的股份，可能再加上十幾倍……”
亦舒嘆氣著：“我弟生日馬上到了，上周還跟我撒嬌索要禮物來著，您知道是什么嗎？張口就是達(dá)倫最新款——科幻感十足、剛硬的線條、低趴的姿態(tài)、野性和性感兼?zhèn)涞腏N7飛行跑車！……”
“……我媽都說他了，他就擺事實、講道理，說透了不飆車，說車遲早都得買，如果有您、我的簽名就美嗒嗒，一定把車愛如眼珠。又有我爸幫腔，當(dāng)姐的我只能助長他的虛榮了！……不過，用自己的努力，給家人帶去快樂，想想還都蠻是幸福的！”
“對自己吝嗇，對家人慷慨……我只有羨慕的份！”
“我沒有苛待過自己呀！……說什么我都是小豪門了，為家人覺得值，就辦唄。優(yōu)娜幫我走后門、狠殺價，價格砍到美麗的喔，到Z國落地價也僅是一百六十八萬Y幣，其實就是裸車到岸一百六十八萬Y幣不加價，關(guān)稅百分之二十五、增值稅百分之十七、消費稅百分之四十、選牌費、車船稅、保險、商檢費和許可證等都由達(dá)倫墊付。也只有我們才會這么實惠，否則價格還會再加一倍……”
“那我們就向你弟借錢唄，生日紅包全部‘拿’來！”我突兀一句，把美好的氛圍破壞掉了。
“借紅包？啊？！”
“那零花錢呢，總可以吧？”
“他一個大一學(xué)生小不點，能存有什么零花錢呢？高中的時候他一直參與一個創(chuàng)意團(tuán)隊的活動，是賺了一點點錢，可是到大學(xué)才上了兩個月的學(xué)，結(jié)識上了心儀的女孩，就成敗家子了。我爸一個月給他五千塊，折合Y國的貨幣是五百七十四，哪能夠……”
“……我弟從來都是不濟(jì)事。不過，我爸那邊開口就可以的喲！但我們找什么理由呢？我總不能說帶你私奔來了吧？可以嗎？”又開始露出狐貍尾巴，開始調(diào)戲我了。
“折騰我，就是為難你自己，這個假期，那么多的美麗地方在向你召喚！——噯，算了，還是盡力圓你好夢，兌一萬籌碼吧！輸就助人為樂，光榮退場；贏則不管多少，兩個小時我們都得閃身走人，好吧？……”
“……其實，賭場根本不是情感宣泄的地方！什么‘賭上身家、賭上性命，才夠瘋狂，心跳的快感那才真實’、什么‘賭博正是越瘋狂才越有趣啊’都是老千慫恿傻蛋無知，讓其癲狂、給其放血……”
“這么說，有把握？！哈，真好！”亦舒歡興雀躍。我仔細(xì)打量還真有那么一點沒心沒肺，和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選擇性地只聽歡喜愛聽的，忽略逆耳忠言的。
高興一番后，亦舒忍不住問：“為什么只兌一萬Y幣呢？三分之一的家底如果賭掉了，我們的好夢假期也同樣夭折的呀！”
“不會的?！蔽覈樆５溃耙浅业缀蕾€，輸了，如果是年輕漂亮的，放到廣廈三千間的深宮大宅里屈膝為奴；如果是年老色衰的，給你整形、毀容，再割開你的舌頭，然后像麻花辮子一樣打結(jié)！讓你成為真正的’下‘人’！”
我回歸正經(jīng)道：“一萬——三分之一的家底，我都夠肉疼了。我們在外面流浪，橙子可以甩臉，如果我們說回金蜂的家，她會立馬讓我們衣錦回歸——回去的費用就不用操心了。”
亦舒小小地驚嚇了一下下，然后放開淑女形象，嘟嘴哼曲：“哼哼！下人？嚇人！可能嗎？”
“可能，也許會更壞！”苦樂我知，“找一下道具上做文章相對要少一些的玩法吧。吶，我們一會去玩德州撲克吧，那里更多拼心機、斗眼力和論運算……到時，你上桌上演媚惑計，我桌旁大打擾心戰(zhàn)。容我花十分鐘的時間先，囫圇吞棗背下這概率再細(xì)嚼慢咽消化一下！”
“呵，真要這樣嗎？”
“做作一下下，調(diào)節(jié)一下自己。”說著就把平板展開，調(diào)出德州撲克網(wǎng)上各種“秘籍”來，把所有信息都調(diào)到隱形眼鏡上并存儲在另一副功能眼鏡上便于取用，因為只要進(jìn)入正廳大門內(nèi)絕大部分網(wǎng)絡(luò)信號都被屏蔽掉。我強行開啟或許可以，但賭場的網(wǎng)絡(luò)流量監(jiān)測器會立即發(fā)現(xiàn)。
“我知道這是惡魔誕生的地方，也是惡魔最愛的地方！”亦舒挽著我的胳膊柔和正色地說，“您太理智、冷靜了，您的性格堅韌而執(zhí)著，正因為如此，您的眼睛對色彩絢麗是沒有太多觸動的，不會因為天氣的變化心情隨之波動，卻為一些必然的客觀事實無法改變而壓抑，無法釋懷……”
“……沒有人可以立即做到以平常的心態(tài)正視突變的新生活，那么，我們可以以一種巨大的力量努力進(jìn)入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來這里不是放縱，來這里挑戰(zhàn)自我，對您來說突破自己比隨性感悟更能激活自己！這就是我堅持拉拽您過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