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監(jiān)測桑你的身體數(shù)據(jù)，變化還是很明顯的，幸好數(shù)據(jù)目前看來是積極的！”許愛手指撥動，所有數(shù)據(jù)紛零散碎，幻化成3D圖像浮動在線條明快的茶幾前。
許愛繼續(xù)道：“現(xiàn)實空間與靈域網絡之間頻繁穿梭往返的這些日子，你們看，桑身體的柔韌度呈加速度的方式在增長，桑的腦細胞活躍度更是夸張，那是成倍地跳躍！長此發(fā)展下去，桑的確會變成一個超人，一個超級怪獸！……”
“……我們再看雪。三個多月來雪的腦活躍變化甚微，這是我們專家團隊想不通的，是靈域時間膨脹抵沖了雪的腦活量？還是雪的靈魂已經完全游離出了這副身體？雪指定那是雪和桑的二人世界，不同意其他人進入，所以，其中的無數(shù)個未知數(shù)無法求解！你們夫妻覺得理所當然，我們二十四位專家卻不以為然，這種愛很偉大沒錯，但也特自私——讓桑一個人來決定D星球文明的未來！雪沒有開放意識，誰都進不去！呵，徒呼奈何這種精神折磨，你們不是科學家是無法真正理解的，你們知道心癢難搔嗎？那是殘忍之極，甚至是殘酷……”
有機會成為醫(yī)學殿堂級人物，在醫(yī)學領域里的資源予取予求的許愛，卻被一個小女生任性地、無情地、不給面子地拒絕！許愛笑是苦澀的，蛇心苦膽的苦，眼淚味道的澀！
“許愛姐，我也飽受折磨呀，我也很想知道我丈夫在里邊被雪是怎么蹂躪的，桑每次蘇醒來都疲憊不堪！你們都知道雪是怎樣的雋秀空靈、百媚叢生，又是怎樣的精靈古怪、刁蠻可愛的！”亦舒笑著報怨，放開為了吃口貓糧只能任她擺布的“妙兒”，亮出兩只人肉金鋼老虎鉗作勢要捏捏我，“此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咱們還得想其他路徑吧！”
亦舒移動位置貼近許愛：“您的團隊都是醫(yī)學領域的頂級專家，而且都是女性，有好多位都是媽媽了……我想知道，想知道……這會不會影響到生育……”聲音弱了下去。
許愛仔仔細細地打量臉蛋紅紅的、忸怩的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愛的亦舒了大半天，哈哈笑了出來，“從科學嚴謹?shù)慕嵌葋碚f，現(xiàn)在抓緊生。影響生育的因素有無數(shù)，有常規(guī)的，也有突變的。桑和雪在那里的環(huán)境怎么樣誰都不知道，沒有數(shù)據(jù)支持，而且是一個物質世界之外的靈界，桑的身體變化超過了現(xiàn)代科學能夠探知的范圍……”
“許愛姐，我想問一下，現(xiàn)在我們把精子、卵子冷凍起來，過個七年八載后解凍，再依照試管嬰兒的方式進行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回到我肚子里，網上看到的成功率只有八成，那會不會很可靠呢？我想自己生……我也想早點當媽媽，可現(xiàn)實不允許呀，我的工作那么多，每天都得在天上飛……代孕代育，社會普遍譴責，我和桑當然愛惜羽毛，更重要的是，那樣生養(yǎng)孩子肯定不親，我們不考慮的！”
“空天梭頻繁乘坐，你倆及一眾人的身體我們每三天都全方位地檢查一遍，包括生育能力，你倆目前各方面都很健康！現(xiàn)有的技術非常成熟，身體沒問題，其他都不是問題，不論是體內受精胚胎取出冷凍存放，還是精子、卵子冷凍存放若干年后，想要孩子的時候再進行解凍、（受精）和移植手術都是可以的！不過前一種很少使用，涉及清宮手術，就是流產刮宮同樣的手術，對女性傷害極大，所以幾乎沒有使用。”許愛給亦舒吃一顆定心丸，然后笑嘻嘻道，“雪體內的受精胚胎取出冷凍，到時跟你的受精胚胎一起放到你肚子里進行著床，兩個孩子一起出生，反正都是一家人，那不更好嗎？”
“真的可以嗎？親上加親那太好啦！我和雪的姐妹關系會更融洽了！”亦舒雀躍不已，稍稍平靜下來后附在許愛耳邊開啟了女性特有的悄悄話模式，但難逃我這強化過的順風耳，“我們很年輕不假，我要身材容貌也不假，重要的是‘江湖美腿追殺令’的舊傷在隱隱作痛呢，那時候并沒有太多的感觸，那時候想著大不了流浪到年老色衰再回國，但每當視頻看到爸媽慚愧甚至有些無助的表情，我就覺得特糾心……”
“……所以，現(xiàn)在有條件讓自己變得強大，就不再讓別人有機會欺負和左右！雖然?，F(xiàn)在很有影響力，能夠保護好我和家人，但多一道保險不更好嗎？如果我們以后生的有女兒，應該也是個迷人的小棉襖、小妖精，我可不想到時我像我媽那樣……”
“很多企業(yè)家都說我國的私企做大后終是難有好下場的，國體決定了國企要大于私企，你們的企業(yè)那么龐大雄渾，越大越惹眼，眼紅的人太多了，不只是平頭百姓……你這要從政還是從商，桑的國籍會改回來嗎？”許愛貼心問道。
“沒那么恐怖吧，外商、國有、私人三方合資的模式還是可靠的，涉及友好邦交就不會輕易被動，何況我們只打算進行利國、利民、利人類的科學研究，賣技術，減少甚至不再生產制造，國家巴結我們還來不及呢！我還是商政一體吧，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角色了，我的入黨申請很快會通過吧……”
“……桑現(xiàn)在的身份挺合適的，不需要變，變后影響的面太大了，那樣甚至會動搖到全球泰得碳鏈材料科技公司和雪舒興邦科技公司的根基。在雪舒興邦科技公司里的股份我高桑低，國資委的代表就是這么認為的，才這么定的?，F(xiàn)在我們只有結婚證，戶口可能永遠沒法歸到一個本本上了，孩子嘛，國籍、戶口肯定都隨我……”
“……《二十四小時真人秀直播》股份股息和紅利都夠我們一家子霍霍了，其他公司的收益我們都捐到航天事業(yè)、環(huán)保事業(yè)和慈善事業(yè)里去。我和桑不打算賺了錢就穿在自己口袋，我們也像我媽那樣不想搞什么私企禪讓的方式留給自己的后代，我們是在為國家賺錢！……”
“……國家對桑，對我媽，對我都很是不錯，總不能像年豬那樣養(yǎng)肥了過年就宰吧！那可能是某個眼饞大人物的做派，但絕對不是一個大國的戰(zhàn)略視角和行為，保護我們就是保護好國家在外太空長遠的利益，至少我認為我和桑在碳鏈材料世界和星空探索領域是不可以替代的……”
“雪的受精卵什么時候取出體外，你們要跟雪早點確定下來。維生營養(yǎng)液設定休眠人體最佳是五年一喚醒模式，再次休眠要相隔一個月以上。雖然雪的身體數(shù)值相當穩(wěn)定，但我建議還是五年以內喚醒過來動手術……”
…………
“小老公，你會原諒我嗎？你會跟我離婚嗎？”亦舒爬上沙發(fā)偎在我膝頭，可憐巴巴的儼然一副盼著我臨幸的樣子。
我無比疑惑，故意鄭重起來：“出軌？！那是愛人信任的禁區(qū)，是家庭的基礎……”
“我可能嗎？你這滿腦蟲蟲的小老公！”亦舒撲上我，一頓發(fā)泄式捶打，捶得我渾身舒泰滿嘴哼哼，“為了雪，為了我，為了這個家，為了不讓你有出軌的機會……”
亦舒收拳后摟上我的脖子，目光炯炯正視著我：“國資委三號秘書方卓越和碳鏈星空探索聯(lián)盟秘書長王全，兩個小時前帶著三個人來見我！”
亦舒搖著我的脖子，“……你不好奇嗎？兩個是穿著多層輕靈機甲的外星人，真真切切不是D星球人！另一個是泰麗集團CEO查德·李，同時他也是人類發(fā)展研究中心常務理事會的成員，他們希望我們跟人類發(fā)展研究中心合作！……你有心結，我和雪也有，為了航天事業(yè)，那是回避不了，合作是必然的！我提出兩個條件，一個是艾西瓦婭的記憶必須摘除掉你和她過往的所有記憶，包括她身邊的人，你的導師、她的導師和她的助理……另一個就是讓網絡里永遠不能出現(xiàn)你們的任何瓜葛，包括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
“理由呢？她是無辜的，其他人更沒必要?！蔽业卣f道。
“……小老公，你的聲音不要這么恐怖好不好？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氣……但是，但是我相信雪也會贊同我這樣的決定。艾西瓦婭很可憐，她也很偏執(zhí)，你也想她幸福是吧！忘了你們種種，她才可能真幸福，你不是普通人，你是這星球上知名度最高的人之一，你覺得她的未來的伴侶比你更出色嗎？她真會灑脫放下你嗎？那會嚴重影響到雪的心境，嚴重影響到整個碳鏈的深空事業(yè)！他們一行人趁著你在雪那兒時跑來和我商議的……”
“……雪不能容忍你跟她藕斷絲連，我也一樣，如果是那樣，我們肯定會離開你！盡管我們都很愛很愛你！”亦舒此時的表情和溫柔不沾邊，決絕的態(tài)度是我不曾見過的，這份堅決、這份認真是不容忽視和置喙的！
“……你、雪，你們都愿意跟我結婚，都給我一個溫馨有愛的家，艾西瓦婭不會，她給不了，我答應你們不會跟她再產生感情糾葛！”我把亦舒摟了過來，“你的兩個條件查德·李肯定滿口答應，老奸巨猾的他是不會告訴你那個洗掉記憶的裝置并不靠譜，盡管升級了無數(shù)代，還加以藥物輔助。那裝置沒有那么神奇，做不到選擇性抹拭記憶，而是記憶統(tǒng)統(tǒng)全抹，在臨界點的熱量下瘋狂地燒腦，達成記憶的丟失。如果成功了，大腦冷卻下來生理狀態(tài)也恢復正常后，在記憶拓印系統(tǒng)里選擇性地重新灌輸記憶……”
“……因為是拓印、烙印，灌輸記憶最大信息量不會超過原來的百分之二十（人腦記憶信息量是超級龐大的，但那都是日積月累涓涓細流灌輸和沉淀的，短時間的強迫式加壓灌注打破原來的肌體信息承載方式，能接受的量很是局限），灌輸記憶信息量過大，事件細節(jié)在擠壓中幾乎都模糊了，甚至是脫節(jié)的，所以灌輸記憶的人會時常斷片，偶爾還伴隨著精神錯亂！……”
“……我被洗過三次，第一次時我兩天就恢復了記憶，第二次時我僅用兩個小時就恢復如初，第三次壓根就沒有發(fā)生作用。像我這樣的情況罕見，但不是沒有，經過腦細胞強化的人有一定幾率是無效的。每個人都是特殊個體，腦細胞承受的熱量值幾乎沒有一樣的。七成的人會被洗掉記憶，但總有一天會復蘇的，被強烈刺激的時候就會復蘇回來。而近三成的人則會燒煳瘋掉，這三成中的絕大部分人從此成為廢人，這些人會被改造成半機械人，成為沒有自主意識的殺戮機器，然后投入到不同戰(zhàn)場，有的用在外星對壘的斗獸場，有的成為其他作訓員歷練的磨刀石，有的成為暗黑世界的致命武器……”
“……為了徹底拆散我和艾西瓦婭，艾西瓦婭也被洗腦過，她曾瘋過一小段時間，她恢復過來是他們無可奈何的情況下讓我把她喚醒的。艾西瓦婭的人格分裂進化、融合的過程，我是她的心藥，或許燒腦抹拭記憶也是……人類發(fā)展研究中心那個地方沒有人性可言，有價值時把你哐成寶貝傻子，沒有價值時棄如敝屣，阻礙人類發(fā)展研究中心的人，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外人，都會無情地抹殺……”
“……你的決定沒有過錯，只是你不知道實情，錯的是我，我一直不愿意讓那些令人發(fā)指的黑暗玷污了你純潔的心境……現(xiàn)在來不及了，一切聽天由命吧……背著我找你下決定，他們就不希望我去干擾，不會給我主動權，他們希望我在大義或者家庭保全的面前和無法扭轉事實時被動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