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義莊的特殊性,很多人在找到風(fēng)水寶地之前,或者選好良辰吉日之前,都會將靈柩放在義莊。
九叔還會承包以后的一條龍服務(wù),就是古代版的殯儀館,從抬棺挖墳到葬禮法事,都是九叔來辦,每次還會請不少工人。
所以九叔的這個義莊還挺大,不僅院子寬敞,還是三開三合的大院子。
易行只是稍微大量了一眼,就上前敲響了門,時代問題,這個年代的人沒什么娛樂,鎮(zhèn)子里還好一點,怡春閣和戲臺也算找樂子的。
像是這種鎮(zhèn)外的都是天一黑,門就栓上了。
砰砰砰!
“有人嗎?天黑路遠(yuǎn),我想借宿一宿,請問有人嗎?”
“來了來了!”:依稀聽見一聲憨憨的聲音,從門后傳來,接著就是一陣子的小碎步跑來,從門后拉起了一條大橫杠。
門剛開,易行朝里望去,只見一個將近五十的大叔臉,一臉癡呆像的看著自己,易行知道他不是真的將近五十,只是長得太老,文才的年齡,比秋生還小兩歲。
“我想再這借宿一宿,不知道行不行?”:易行抬手虛恭。
“我?guī)煾冈诶锩?,你自己去問他吧”:文才毫不在意隨意一揮手,轉(zhuǎn)身帶著易行往里走。
易行抬腳剛想進(jìn)去,耳邊只聽見一聲,晃悠的鈴聲在遠(yuǎn)方響起,還伴隨著號子。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清晰入耳,易行微微轉(zhuǎn)頭向后望去,一條街外,十個身影向這邊而來
前頭一個拿著鈴鐺在前面搖,九個跟在身后跳,易行乘著月光清晰的看見,前面那個身影穿著黃色道士袍,肩上扛著黃旗,背后九個穿著清一色的清朝官服。
“走???進(jìn)來???”
文才剛低頭走兩步,轉(zhuǎn)身沒看見易行跟上,又蹬蹬蹬的跑回來問道:“別怕,雖然我們這里是義莊,但是沒鬼的!我?guī)煾缸ス砗軈柡Φ摹!?p> “不過他倒是光抓女鬼.....”
“我不是怕鬼,有人來了。在后面。”:易行嘴角抽搐,文才不會說話他是知道的,只是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朝里走去。
剛進(jìn)門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穿著灰色大褂,手里帶著一個煙斗的人過來。
此人樣貌獨特,不需要過多介紹,只需要看他的眉毛就知道是誰了,外號九叔,大名林鳳嬌。
“文才,我讓你帶人進(jìn)來,怎么過去那么久!”:九叔人還未到,略帶沙啞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文才聽見急忙跑過去,湊在九叔身邊說道。
“我是去帶人了,他再門口說還有人來,跟我沒關(guān)系啊?!?p> 看著九叔,看向這邊,易行抱拳:“叨擾了道長,我叫易行,叫我阿行就好。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我?guī)煾附辛著P,,?。 保壕攀鍎倻?zhǔn)備說話,文才就搶先說道,可惜話只說道一半,九叔眼疾腳快,狠狠一腳踩在了文才的腳尖。
“林鳳???”:易行以頑強(qiáng)的意志力忍住了笑,他是專業(yè)的,除非太好笑了。
“大家都喊我九叔。先進(jìn)來吧.......”:九叔眼色兇狠的瞪了一眼文才,向易行招手,示意他往里走。
但他話還沒說完,一群行尸就直接從門口跳了進(jìn)來。一個人影舉著黃旗就,興沖沖朝著九叔走來。
“師兄,我來你這住幾天.....”:來人帶著一個老式的玻璃眼鏡,身穿道袍手拿長帆,正是四眼道長。
“這位是?”:四眼道長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易行,朝著九叔問道。
“客人。文才你去幫忙?!保壕攀宄难壅f了一句話,轉(zhuǎn)身吩咐文才去干活。
“人才”接過四眼道長手里的鈴鐺,邊搖法鈴,邊往里走,嘴上還嚷嚷著:“往里走,往里走啊,給你們安排住的的地方......”
“道長,我叫易行,叫我阿行就好了?!保阂仔兄皇强戳艘谎蹘е蝗盒惺呷チx莊停尸房,并沒有過多在意,轉(zhuǎn)身朝著四眼道長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
四眼道長和師兄林九都是拜在茅山下的道士,學(xué)的茅山道術(shù),講究的就是一個入世。
一個開義莊幫人看風(fēng)水,驅(qū)邪魅,保一方平安,一個晝伏夜出,趕尸回鄉(xiāng),往返與鄉(xiāng)村城鎮(zhèn),讓亡靈落葉歸根。
就這人品,值得易行拱手客氣了。
九叔只是眼神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對行尸毫無異色的易行,就帶著幾人,過了院子到了一個大飯?zhí)谩?p> 雖然義莊只有九叔、秋生、文才三人,但這里常常招待抬棺、挖墳的工人,時常還要做法事,地方自然不小。
“師兄我來你這在住幾天?!保核难鄣篱L進(jìn)了食堂,很自然的把肩膀上的布袋黃旗,往墻上一掛,就坐在桌子上,秋生也很自然的從堂內(nèi)端來了飯菜,放在桌子上供人吃喝。
四眼道長經(jīng)常趕尸往返在附近的幾個鄉(xiāng)鎮(zhèn),少則五六日,多則十來天,必定來見師兄九叔一面,住上幾日一起修道,來來往往的熟的很。
“九叔打擾了。”:易行坐在桌子上,沒動碗筷,朝著九叔拱了拱手說道。
“無事,時間不早了,外面旅店都關(guān)門了,阿行要是不介意這里是義莊,可以先在這里住下?!本攀宄榱艘豢诶蠠熷仯昧饲脽熁艺f道。
“多謝九叔,不睡大街就謝天謝地了,哪有嫌棄的這一說?!币仔心樕蠋е缓靡馑嫉谋砬檎f道。
“那好,義莊偏房還不少,我去讓秋生給你打掃一下?!?p> “不必不必,我湊合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明天再說?!?p> 易行連忙擺手,釋放出一種“良善”的品質(zhì),然后從自己的懷里假意掏了兩下,摸出了一根稍小的金條,擺在了桌子上十分客氣的說道:“九叔,這是我的房錢。”
看見易行,面帶羞澀的直接掏出一根金條擺在桌上,九叔秋生都是一愣,望著那燈光下閃耀的金色,四眼道長直接一口粥都噴出來了。
“這....這就不必了,你且安心住下,以什么事明天再說......”:九叔面帶抽搐的看著桌子上的金條說道,你這住一晚,直接扔跟金條出來.......
“要的要的!”易行推過金條到九叔面前說道:“哪有住房不給房錢的?!?p> 語氣說的理所當(dāng)然,讓九叔感覺并不想反駁。
“你實在要給,就給一塊大洋就行,不用這么多吧”:四眼道長看著那金子反射的金色的色澤,咽了口唾沫說道,想他們這些窮道士,哪見過色澤如此純正的真金。
你這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吧........吧唧了一嘴,四眼還是好心提醒,眼前這個好像沒有什么常識的年輕人:“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p>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們道士也不能取不義之財,會壞道行的。
“多嗎?不多吧,也就一塊金條而已啦”
易行搖搖手表示不值億提,不給九叔接話的功夫,直接對秋生說道:“小哥,房間在那?我趕了一天路了,實在困頓。我就先睡了?!?p> “哦哦?!保阂慌远⒅饤l想入非非,口水都要流出來的秋生,反應(yīng)過來直接帶著易行往偏房走去,留下了兩個大眼瞪四眼的人。
“師兄,這金條.....”:四眼的視線看向頭也不回的易行,轉(zhuǎn)向桌子上的黃金,對著九叔說道,然后伸手就想把黃金拿到手上看看。
九叔看著四眼道長的動作就是臉一黑,一臉正氣的,以掩耳不及盜鈴兒響叮當(dāng)之勢,光速的把金條揣在了手上。
“我明天還給阿行,先放我這里保管?!保壕攀逭f完轉(zhuǎn)身就走,領(lǐng)走還撂下一句話。
“吃完記得把碗洗了!”
“誒師兄,讓我再看看啊,我只是想看看!師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