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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玟出塔了!”羅山的電話打到正在和古見兵匯報工作的童曉蕾手上。
童曉蕾放下手機,請示性地看著老人。
“繼續(xù)說,第二批沖刺六百層的人怎么了?”老人點了點文件:“覺得實力變強不滿足原先的分配方式了是嗎?”
童曉蕾垂手反扣平板電腦,有些無奈地說:“蔀長,您真的不管王玟了嗎?”
“恩?”老人不解反問:“他有找我們幫忙嗎?”
“學院師生快死光了?!蓖瘯岳僬f:“他這次出塔得知消息很可能會去和天盛拼命的?!?p> “那是他的事。”老人指了指桌上的手機:“我說過他有我號碼,如果需要我們幫忙自然會打電話給我,沒打,就證明他有把握自己處理好,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多事?!?p> 童曉蕾沉默了很久。
忍不住憋出一句:“蔀長,我覺得你們倆的脾氣真的很像,都是那么倔?!?p> 老人聞言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紙筆端起茶杯吹了吹。
語氣卻驟然轉(zhuǎn)冷:“如果他真的像我就不會去找天盛,他又不是院長,學院的死活與他何干!”
“可他畢竟是學院一份子?!蓖瘯岳儆行┎蝗蹋骸岸沂虑橐彩且蛩稹!?p> “不?!崩先藫u頭:“他沒逼著學院去找天盛討說法,何況要論緣由我們第一財團也有份,若不是我們與王玟做交易天盛也不會盯上學院,難道我們就有義務(wù)出面解決這些事情嗎?歸根結(jié)底,還是學院諸人自己做的選擇,都是成年人,怪不得別人?!?p> 童曉蕾看著老人,欲言又止。
最后化為一道無聲的嘆息。
‘您說得都對。
可這,未免太過無情了些。
世間冷漠大多如此,若己他繼續(xù)保留,溫暖何求?’
她的想法終究存進了心底,沒能再說出口。
或許這個世界英雄已死。
可誰的心底沒有見一次英雄的期盼呢?
。。。
王玟在程雀依的家里受到了熱情的招待。
小姑娘很多愁善感,從頭到尾粘著王玟不愿意離開。
除了上廁所,連在餐桌都是挨著坐的。
仿佛一眨眼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前輩。
那副模樣看得程父很是無奈,連連嘆息女大不中留。
可王玟卻沒有任何心思。
雖然該微笑的時候微笑,該說話的時候說話,該禮貌的時候絕不失禮。
但所有的動作都像個機器人。
只是麻木地做著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麻木地喝著毫無味道的白粥也表示味道很好。
那種強行忍耐所有哀傷控制所有情緒努力表現(xiàn)正常的行為,連程母都有察覺到,給他添飯的時候特地多夾了一塊肉。
于是也順利地得到了一聲誠懇的謝謝。
程母眼看著他麻木地將肉塞進嘴里咀嚼,口中說著好吃。
心疼得眼淚花都滲出來。
傻孩子,排骨的骨頭是得吐出來的?。?p> 一頓飯就在詭異的氛圍中結(jié)束。
實際上,程雀依一家都知道王玟為何而來。
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程總?cè)滩蛔袼f:“王玟,希望你能明白,這個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干預的,對于學院,我們感到很痛心,也很同情,但真的無能為力?!?p> “是啊。”程母附和道:“你要看開些?!?p> 王玟默默地點了點頭。
程雀依在一旁看他黯淡的目光,不悅地噘嘴喊:“爸媽你們不要漲敵人士氣!我相信前輩一定有辦法救學院的人出來!”
程總苦笑道:“還救人出來?現(xiàn)在是天盛喊著要找他出來呢!我們只是一個小公司,保護不了多久的?!?p> 他說著,轉(zhuǎn)頭看向愣愣的王玟,面帶歉意說:“希望你能理解,如果天盛上門來要人,我攔不住他們,但如果你想跑,我可以幫你爭取時間,并且安排交通工具?!?p> “前輩!”程雀依很想說英雄是不會逃跑的,但她也真切地知道天盛有多可怕,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就只有逃跑。
她既期頤見到她的前輩如英雄般橫掃罪惡,又不想王玟去冒險。
內(nèi)心十分復雜。
誰知,就在她無比糾結(jié)的時候,卻聽到身旁的王玟扭頭問:“你剛說什么救出來?學院的人被抓了?是天盛抓的嗎?”
程雀依微微一愣,點頭說道:“我以為你已經(jīng)知道了?你進塔后沒幾天他們就去找天盛討要說法,結(jié)果被天盛武力囚禁,到現(xiàn)在都沒放出來?!?p> 程總剛想開口再次勸說。
卻見王玟聽完消息后淡淡地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就低下頭去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吃飯。
仿佛這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
看到這一幕,程雀依略微有些失望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開始給王玟布菜。
而程總則和程母對視了一眼,聊勝于無地安慰著:“你能想通就好了,天盛那種龐然大物,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可以撼動的,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經(jīng),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另一個區(qū)域的學院,如果你愿意,可以安排你和小依一起去那所學院繼續(xù)完成學業(yè)。”
王玟又一次愣了愣,隨即像是明白了什么,颯然一笑道:“普通人撼不動,那就讓不普通的人去撼好了,我不用轉(zhuǎn)學,因為我相信學院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程總一家疑惑地面面相覷。
而在不久之前。
天盛集團大樓。
一名戴著微笑面具的青衣男子出現(xiàn)在大門口。
他緩緩走到一樓大廳接待處,用沉悶的男中音出聲問道:“請問,沈儒霜在哪?我要見他?!?p> 接待處的美麗小姐姐看著他奇怪的面具,有些害怕地拒絕:“您有預約嗎?請告知姓名我?guī)湍橐幌隆!?p> “我沒預約?!鼻嘁履凶訍灺曊f:“不過你告訴沈儒霜,就說學院的人來了,他就會知道?!?p> 學院!
接待小姐姐的瞳孔微微擴大后急速縮小。
最近關(guān)于學院的人和事,她可經(jīng)歷太多太多了。
耳濡目染,深知學院的人一旦出現(xiàn)在天盛準沒好事。
于是她果斷后退,同時拿起通訊器呼叫道:“有學院的人在一樓大廳,請相關(guān)人員速來處理?!?p> 青衣男子正了正微笑面具,直起身子環(huán)顧四周不到半分鐘就瞬間涌出的人群。
個個目光陰冷殺氣四溢。
其中一人開口發(fā)問:“你有什么事?!?p> 青衣男子看了一圈沒見到沈儒霜,淡淡地回答:“來找沈儒霜報仇,當然,你們這些鏡子想?yún)⑴c也可以?!?p> 周圍人群二話不說立刻出手攻擊。
“轟!”
大廳地面一陣猛烈的晃動。
遠處躲避的接待小姐姐驚呆了。
凝望著接待處方向一照面就碎成一地血肉的集團強者,感到膀胱劇烈收縮,尿意直沖頭頂。
她從來沒見過這種明明慘烈卻又偏偏顯得輕描淡寫的扭曲場面。
就算之前集團的精英團隊出手。
那些被打敗的學院爬塔者即便再弱至少也能保住一條性命。
可是眼前?
這是什么情況?
二十多個集團名震天下的鏡子成員,眨眼間全死了?
這是鬼故事嗎??
青衣男子輕輕正了正微笑面具,轉(zhuǎn)身走向小姐姐,悶聲問道:“請問,沈儒霜在哪?我要見他。”
沒等對方開口。
他忽然停頓了一下。
仿佛在感知些什么。
隨后又加了一句:“哦,對了,還有把學院的人都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