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君鳴鳳被抓
“既然你無心于這帝位,為何要將我召回國?你該知道我并不是那種任你所操控的傀儡,從前母親在時尚且可能有幾分,何況眼下我并沒有什么可以顧忌的,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及至此時,白音書才覺得渾身早已寒涼不已,可,遠(yuǎn)不及她心內(nèi)的蒼涼,她是辰國的人,卻在晉朝長大,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被送了回去,如今又被這個曾經(jīng)對他極好的將軍騙了回來。
“我又何必?”史力將軍狂笑一陣,笑聲里是濃濃的悲戚,在白音書愣神間他轉(zhuǎn)過身來,一字一句道,“這是你母親她欠我的,她欠的債就由你來償還吧!”
往日那樣一張和煦如春風(fēng)化雨的面龐,此時布滿了可怖的情緒外現(xiàn),白音書能感覺到那是一股恨意,一股浸入骨髓的恨意。
“能告訴我你們的過往嗎?”她問。
出乎意料的是史力將軍只是冷哼一聲道,“過往那些事提起令人惡心,你的師傅是當(dāng)年你母親的師妹,你若想知道就去問她吧,不過,有些事你不知道的時候或許可以很輕松就接受了,可是,一旦知道了真相恐怕是你承受不住的?!?p> 白音書只覺得氣憤一股腦涌上頭,“史力將軍還請慎言,就算母親是有過錯的一方,人死如燈滅,你又何必如此惡言相對。”
對方嗤笑一聲很明顯不欲多說,轉(zhuǎn)身就要走,半途又停住留給她一句話:“你母親倒是給你找了個好靠山,可惜,這個靠山如今自顧不暇,可見命運這東西是誰的就是誰的,躲不過的。”
她起身追過去,“你什么意思?”
史力將軍并沒有回答她很快就走了,而周圍的丫鬟們也都退出了屋子,咔噠一聲落鎖的聲音,讓她心頭憑白增添慌亂焦急:她的靠山?難道是君鳴鳳出事了嗎?
不過,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在她看來這個君鳴鳳絕非池中之物,況且此次的事情本來就只是他計劃中的一環(huán),絕對不可能出問題的。
屋頂發(fā)出了輕微的響動,一陣細(xì)塵碎石掉了下來,白音書抬頭一望就瞧見了一個黑衣人正往下鉆,張口就要喊人,可惜,沒來得及。
口鼻瞬間被牢牢捂住,黑衣人見她嚇得厲害,便主動褪下遮住口鼻的黑巾,“郡主,是我,攝政王殿下的侍衛(wèi)?!?p> “你說什么?”白音書身體劇震,連連退后幾步,“攝政王被抓住了?沈醉是誰?”
侍衛(wèi)低下頭,“郡主,你不必知道這些,殿下交代過,無論結(jié)果如何,一定要救你,辰國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
“你現(xiàn)在說,或者我現(xiàn)在喊人進來抓刺客?!卑滓魰粗鴮Ψ?,目光堅定,神情嚴(yán)肅,毫不退讓。
最終,侍衛(wèi)妥協(xié)了,只得快速低聲道,“郡主,您和王爺落腳的客棧的主人沈醉原是我晉朝的密探,可他不知何時竟然與史力將軍,如今的皇夫殿下有了來往,殿下未曾察覺,便被抓了,等我們發(fā)覺不對勁時已經(jīng)遲了,而且,”
白音書急道,“而且什么?”
她是又拖累了別人?
侍衛(wèi)憤而錘桌,咬牙切齒道,“就在我們離京沒多久后,永嘉帝就下了布告,稱殿下帶著您叛出了晉朝,當(dāng)初要是沒有殿下,他哪能有如今的尊貴地位,到頭來不過是過河拆橋,如此涼薄……算了,不提也罷,郡主快隨我離去,安頓好您我們立刻去接應(yīng)救殿下和興國公的公子顧夢龍的人?!?p> 白音書拒絕了,即便他們將人救出來了也于事無補了,大局已定,他一人如何能重新殺回去奪取原本該有的一切?而她,作為罪魁禍?zhǔn)子钟泻蚊婺咳ヒ娝?p> “你快離開吧,去救攝政王殿下,若順利,三日后我們葫蘆谷見,若不順利也無須擔(dān)心,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是因為我才陷此困境的,我總得做些什么?!?p> 侍衛(wèi)很快離開了,白音書久久回不過神來,從她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兩方膠著設(shè)計的圈套,只可惜,連累了一個無辜之人。母親,史力將軍,以及晉朝的那位母親的故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來,她還得去一趟蜃族宗廟。
相傳辰國皇帝的先祖為蜃族女子所救,便將人帶回國中,封為皇后,并且為她修建了一座專供她修煉的行宮。這蜃族女子個個都是煉香的高手,香者可怡情于無處,可殺人于無形,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子一旦修成秘法便能一生都身懷異香,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所以,后來這蜃族宗廟便都成了皇族后人,只要是被圣獸香貓選中的都將成為下一代的帝王,不論王子或是公主。
所以,當(dāng)初自己初初出現(xiàn)在圣獸園就抱得香貓歸時,教導(dǎo)她的師傅驚嘆不已,直言天定之人,辰國下一位女帝出現(xiàn)了,不過,很快就被母親作主按下去了,她不準(zhǔn)宗廟里的任何人將這個消息透漏出去,似乎,就連師傅都被說服了,只是偶爾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再后來,辰國敗于晉朝后,晉朝提出要她和親,母親違反宗廟規(guī)矩,將既定的下一任帝位繼承人送去晉朝和親,臨走時還特地交代她永遠(yuǎn)都不要再回來辰國。
世事難料,她還是回到了辰國,短短時日,很多事,很多人已經(jīng)面目全非,以前她被關(guān)在宗廟里兩耳不聞窗外事,再次歸來卻是兩眼一抹黑的絕望,究竟,她被多少人瞞著。
還有那個晉朝攝政王,他又是怎么回事呢?為何對一個初見沒幾面還是戰(zhàn)敗國送上的女子言聽計從,甚至不惜成為叛國逆賊?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對自己又存著什么樣的心思呢?
巍峨高聳的宗廟吱呀一聲打開了,一老者提著燈籠走了出來,回身瞧見下方遠(yuǎn)遠(yuǎn)站著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手中的燈籠掉了下去,燈油濺出,很快火舌吞咽了整個燈籠。
“阿音?是阿音嗎?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