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君見如今妻子與自己漸行漸遠,微微皺眉。
那一巴掌,還是打掉了所剩不多的情分。
但那個時候的妻子氣息混亂,若不讓其平息,后果不堪設(shè)想,入魔倒是輕的,怕是……
“君妻,本君的問題,或許你一時半會想不到答案,擇日本君再來?!?p> “莫再來了,孤不想看見……”
“笄禮后,本君再與你生一個小君?!?p> “不要打斷孤的話,閻君以往訓孤不得打斷閻君說話,如今次次打斷孤,孤………”后知后覺的竹柒,等大腦緩慢劃過閻君的話,話戛然而止,呆呆看著閻君。
“閻君為了個女人,你都要賣身了?”
“你!”閻君手差點要在給竹柒腦袋在來一下。
竹柒瑟縮一下,想了想這事不是沒有可能,但祂不愿意承認自己不比那個低賤的女人,硬著脖子,又開口:“閻君如此表情,莫不是纏孤身子?!?p> “君妻!”閻君撈起祂就在屁股上狠狠打了幾下,斗篷下的臉簡直黑得不能在黑。
“本君在君妻眼里就是貪圖美色之人!本君不計前嫌,不說君妻大逆不道親一個養(yǎng)子!人類!君妻不但不感恩,反到倒打一耙,真真討打!”
“疼疼疼——”竹柒連連討?zhàn)?,被疼愛了一輩子,在閻君這里是真打。修為又低,跑又跑不掉。
“疼!君妻不是皮糙肉厚,哪來怕疼!”閻君見祂求饒,本來就不大的火氣,一下子就沒壓住,捏住祂的臉,撫身,居高臨下看著祂:“若不行那個人類死,君妻最好到此為止。”
“本君不是九淵,由得夫人胡來!”
“閻……”
“喊夫君!”閻君見祂還那么沒有眼神,栽自己手里還敢亂來手里的力氣又加重了一些。
“疼疼疼!閻……”
“夫君!夫君!”竹柒哪里還敢硬脖子,這個男人從來就對祂沒有手下留情,說打就打,那巴掌祂還記得,那頭臉剛消腫。
閻君捏祂的手換出來撫摸,
“考慮得如何,可去?”
“不去,孤要找小君?!敝衿獯虻糸惥氖郑芍k,差點要睜嘴罵人。
閻君看著妻子,那張連祂都會失神的臉,血氣上涌,自己怎么娶了個廢物!“小君在昨日便消散人間,小東西你莫在想了?!?p> “什么!”竹柒臉色一下子就白得如圖一張紙,在父君哪里早早就得知,閻君是不屑說謊,那么祂一定不是騙自己。
“消失了……怎么會呢……”竹柒整個人都似沒了魂,抓住閻君的手都在顫抖,“你騙孤!你騙孤!你騙孤!那可是你的孩兒,你且能眼睜睜看著祂散了呢!”
竹柒滿眼且是不信,可話語間卻是已信了百分。祂只覺得心口發(fā)疼,那種刺痛到不能呼吸,惶恐的情緒叫撕心裂肺的疼。
赤紅的眼眶,眼里滿是絕望,卻看不見一滴眼淚。
“本君……”閻君將又要失控的祂攬進懷里,想說點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姐變成了:“再生一個便是?!?p> “……說不得,小君就回來了?!?p> “莫要騙孤……”竹柒抓住祂,那種一直以來的患得患失,快熬不住了,小君是祂一直以來精神支柱,如今沒了。
沒了!精神支柱沒了,竹柒一下子就沒了目標,抓住閻君驚慌失措跺腳賭住君的唇。
竹柒說的沒錯,閻君的確纏祂,即是妻子如今這個樣子狀態(tài)不好看,卻讓他欲罷不能。
“小……小東西……”閻君借著喘氣的機會,喊了一聲,看似穩(wěn)定,語氣沒有變化,實則已是方寸大亂,某種顏色的東西竄竄往腦海沖。
“莫要推開孤……”竹柒拉住祂含糊說了一句,又纏了上去。
閻君被纏得沒有辦法,其實一直都沒有辦法。好在,在一早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人奴下去,反正妻子這樣,傳出去,的確讓臉子掛不住。
堂堂一界閻君,被妻子摁了,這話擱在這個大千世界,哪里說得上頭?豈不是貽笑大方,輪為兩界笑柄?
不由分說,閻君也不管妻子同不同意,直接把人帶回閻君,反正逍遙島無主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
地府十九層是人間,人間可謂也是萬物之生,物種數(shù)不勝數(shù)。
那么,閻界,閻君的居所也非長年暗黑,陰冷。仙霧繚繞,和天道界一片虛無不同,又比萬物生的生機勃勃不同。
這里沒有萬物生那樣吵鬧,靈獸環(huán)繞,卻也萬物叢生。沒有天道界一片飄渺,確也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連一個氣息都無。
不過那只是以往………
竹柒在昏迷中清醒。眨眼看見新環(huán)境,也沒能減少一份失去孩子帶來的情緒。
多種元素結(jié)合的宮殿,有著洛可可風格,又不乏歐式建筑,但多數(shù)本該圖案豐富的裝飾,不是用黑色,就是那黑布蓋住,這里不像有人居住,更像空置許久落塵的寢宮。
這次的閻君比上次還要肆虐,竹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給打了一巴掌到得知最后一縷殘魂消失,再到后面滾單的事情上。
現(xiàn)在祂只知道全身都似散了架似的,疼……
怎么都是夫君,兩個人的體驗差那么大……
竹柒吃疼坐起來,左右看了一眼,沒看見閻君,又因身體疼,環(huán)境昏暗祂忍不住嘀咕一聲:“平時喊夫君一副愛搭不理,怎么這個時候一口一個要自己喊!”
孤不……
竹柒感覺喉嚨痛發(fā)干想喝水,可這里安靜得連鬼都看不見,別說閻君,奴都沒有。左右看了一言為,發(fā)現(xiàn)床頭柜又一個架子鈴鐺。她印象里記得這個是用來干嘛,在古宅里,這個是用來喚下人用的。
拿起,可在伸手看見手腕上的青青紫紫,火氣一下子,狠狠將架子丟出去,砸到地上,直接散架。
“鈴鈴——”架子鈴鐺砸在地上還是響了幾聲,門口嘎吱一聲打開,寢宮很大,即是房門打開,要從那邊走過來還是要一會。
大抵過去一分鐘,就聽見顫抖詭異,層層疊疊的聲音:“爺……”
竹柒聽見試用期,蹙眉。
爺?
在叫誰?
祂拉了黑色單披在自己身上,托著散架的身子走了過去,靠近就看見一排黑色的影子離地浮在空中,依稀能看見是人行輪廓,手里不是用托盤拿著衣服,就是洗漱用品,還有餐食。
眾黑霧前面幾丈外拉這一連黑色濃重的簾子,層層疊疊,簾子有十幾層,如果不是有靈氣在身,根本感覺不到簾子后面有人。
竹柒是誰,祂哪里管這里是誰的地盤,走過去,在眾影前撩開走了進去。
白發(fā),紅眸,撲面而來的冷氣,不是閻君還有誰。
“閻君?”竹柒吃疼喊了一聲,她前面還懷疑是閻君找那個臭男人伺候自己,喊大言不慚讓人喊爺,多大的膽子?
千想萬想,沒想到,臭男人是閻君。
“怎?”閻君沒穿斗篷,一件黑色里袍松松垮垮穿在他身上,冰冷中又帶著慵懶,支著頭看見妻子進來,開口就喊閻君,臉色都不太好起來。
成婚幾億年,說不愛就不愛了。玩鬼?
閻君心中大怒。
“它們怎么喊你爺呢?”竹柒退后幾步,繞到一邊的軟榻上躺著,動作輕斜披在身上的被單隨著她的肌膚滑落。
閻君無意抬了她一眼,喉結(jié)滾動,前面她青澀嬌羞,求而不饒的模樣一股腦浮現(xiàn)在腦海。
閻君不由懷疑,這個口子是不是只是為妻子一個人開,怎的只對祂如此癡迷。
敲了敲自己的大腿,陰冷著下命令:“過來?!?p> “身子疼?!敝衿庹f著伸手要丹藥,一副碰瓷的模樣。
“沒有。”
“沒有?”竹柒一下子跳起來,噠噠噠跑過去,“閻君怎么可能沒有?”
在祂記憶里,父君與其說過,煉丹的元祖就是閻君開演出來的,那會天閻還只是一界,沒有人,也沒有神,地是水,天是云,水云一線,天地觸手可及。
“那會是本道初見閻君,那會本道還無人間三齡孩兒般大,閻君也如此?!?p> “祂以水為衣,本道以云為掩?!?p> “兩君見遇,萬物伴生,族群演變,廝殺相斗,生死隨命,病溢之生。”
“小君,君未生初演,無經(jīng)大千殘酷,溺寵而生,惜得閻君好學,演出人、妖、異、仙、神等數(shù)族萬眾大千,天地萬物分與諸界,方得安寧?!?p> “一次無聊,閻君便覺得無聊,在本君著練幾塊黑不溜秋的東西,隨手丟去幾個位面,在經(jīng)歷一次次改變,才得如今這些好看的丹藥?!?p> “…………”
“喊夫君!”閻君撈妻子坐到大腿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輕敲著,“是藥三分毒,你若想有孕,這骨頭便是要吃。”
“若不想往后不吃骨頭,便得好生修煉,君妻都億歲,身體還停在女孩的歲齡,臉羞否”
“孤小好騙?!敝衿饫死砩虾诒蛔有∧_丫不夠長,在半空中晃來晃,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本君是這世間,數(shù)萬大千中最年長,最尊的拱主,你們這些小輩喚本君一聲爺,有何不可?”
“老不死……”閻君說話總是這一句,那一句顛顛倒倒的,竹柒老是反應(yīng)不過來,開口就要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