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給渝回復(fù),”喬瀟淡定地吩咐著:“就說我知道了,讓他繼續(xù)留意上頭的動靜?!?p> “是?!?p> 喬瀟微微頷首,起身向臥室走。在門前突然停了一下,偏頭笑道:“粥不錯?!?p> 黎離端著瓷碗的手猛地一抖,眼底滿是滿足與快樂。
“另外,我要聯(lián)系一下組織,近期很可能要出去一趟,”喬瀟握上手把,頓了一下:“以X的身份?!?p> “所以衣服和面具記得幫我準備好,我隨時都有可能要用。”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p> 喬瀟微微點頭,這才扭動門把進屋。
黎離始終俯首盯著地板,一直等到門“咔嗒”一聲輕響響起,這才緩緩抬頭,直起身來繼續(xù)收拾桌子。
屋里,喬瀟俯下身去,從收拾好的床鋪下面探手拉出了一個密碼箱。箱子是新?lián)Q不久的,但因為在床下的小小空間里很久沒動,已經(jīng)被厚厚一層灰蓋住了銀色的光澤。喬瀟用濕巾細細抹去灰塵,將密碼撥好,“咔嗒”一聲輕輕掀開。
密碼箱里只有幾張發(fā)黃的報紙和薄舊的紙片,似乎用力一捏就會化為粉末。喬瀟將最底下也是最大的一份報紙抽了出來,盯著占版面最大的一塊新聞發(fā)呆。
報紙上的字跡都有些褪色了,但是這則新聞的題目還是很明顯和別的不一樣——它曾是紅色字跡。
“今日W省省第一醫(yī)院發(fā)生巨大慘案,手術(shù)室內(nèi)外陳尸近十具?,F(xiàn)省公安廳已展開深入調(diào)查?!?p> 報紙的日期是二十一年前,二十一年前的她才四歲多。她當時在干嘛呢?
喬瀟瞇了瞇眼,第無數(shù)次回憶那段不清晰的日子——
她好像是在姨姨家和堂哥玩。堂哥也就比她大一歲,當時他塞給她一顆包裝好像很好看的糖,似乎是蘋果味,還給她的小口袋里填了一小把水果糖,花花綠綠的。
兩個小孩子在床上爬著玩,玩到很晚覺得累了就一起趴下睡覺。等到再醒來時,卻看見堂哥不在自己身邊,而姨姨青灰的雙眸里霧蒙蒙的坐在她面前,抖著的嘴好像在喃喃地說著什么。
小小的喬瀟被她的樣子嚇到了,后來……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當時在說什么?
喬瀟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放開報紙摸上了自己的臉,皮膚滑嫩,但是冰涼,像一顆浸過水的琉璃珠。
她好像在一潭沼澤里,手腳被什么東西死死地往下拽,嘴里耳朵里灌滿了稀泥,眼前被蒙住,整個人無力混沌的向下墜去。
大腦漸漸空白。
“……大人……”
“大人……”
誰?
誰在叫我?
“大人!”
伴隨著一聲偌大的巨響,喬瀟猛地驚醒,憋紫的臉上血色唰地褪了個干凈,蒼白發(fā)青。
“大人您回答我!大人!”黎離瘋狂錘門的聲音一下不停。
喬瀟想回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根本發(fā)不出聲來。她起身去開門,不料卻狠狠摔在了地板上。
喬瀟用濕漉漉的手撐在床頭柜上,顫顫巍巍地支起發(fā)軟的雙腿。
“……”喬瀟喃喃地蠕動嘴罵了句臟話,但沒有發(fā)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