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
我叫三秋子,我不知道我從哪來,我只知道我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生活在柳風(fēng)館了。柳風(fēng)館,也就是常人嘴里的妓院。
世人總覺得妓院低俗不堪,里面的女子盡是些風(fēng)塵女子,只有那些個只知道花錢的公子哥或是油膩得不能入眼的富家老爺才會來,老爺些也多半是背著家里的大妻悄悄來的。我之前就親眼看到過館里一個叫桃花的姐姐被富家老爺?shù)钠拮幼サ奖换罨畲蛩?,但人家家大勢大,就算是官府也管不了。這件就這樣自然而然淪為了世人們茶前飯后用來消遣的談資。但只有我們這些所謂的風(fēng)塵女子才知道,桃花姐姐被打死的那天夜晚,柳風(fēng)館早早關(guān)門,館里的姐姐沒有哭也沒有笑,似乎沒人在意桃花姐姐的死。但我知道,這不是不在意,這是麻木。這種事情遇到過的次數(shù)之多的麻木,也是天天擔(dān)驚受怕這種不幸降臨到自己頭上的麻木。
可奇怪的是就算那時我還小,卻無事可干,就是一點小事都不用干的那種。我也曾問過老媽媽,為什么我什么也不用干。老媽媽說,我是被人“賣”進(jìn)來的,怎樣的賣呢?是我被人以一千兩黃金倒貼硬塞進(jìn)來的。老媽媽說,那人唯一的要求便是一生不得賣身,不到及竿之年不得賣藝。我也十分疑惑,為何那人如此有錢還要將我放到柳風(fēng)館呢?
那年我13歲了,還有兩年便到及竿之年了。我與往常一樣在柳風(fēng)館的一個小墻角里玩兒,我在那里看螞蟻,看小草新生出來的嫩尖兒,看嫩尖兒上的露珠,再看小小的露珠倒映著我的臉龐。我覺得我!三秋子!可好看了!老媽媽也說啊,她說“我們秋子可真好看,小小的臉龐,不施粉黛,眼睛炯炯的,十分有神?!睂Π?,我長這么好看,可我的額娘與爹爹是誰呢?我正思索著,墻頭忽地跳下來一個人影,腳正對我頭的前方。好吧,我承認(rèn)我是被嚇到了,可那人竟用一把扇子戳戳我的頭!他說“喂,莫不是被嚇傻了吧?”“怎么可能!我……”我一下抬頭:這位少年真是好看啊。墨發(fā)綰在頭上,一身青衣,眉峰,眼睛,鼻梁,嘴巴…“喂!不是真傻了吧?”我一下醒過神來,怒怒地說“怎么可能!你是誰?。磕阍鯐淼竭@里?你可知這是哪兒?”那少年皺了皺眉,卻又輕輕笑道:“這位小姑娘,你問我如此多問題,讓小生先回答哪個呢?哈哈哈哈?!蔽覐奈匆姷竭^這樣清俊的男子,他的聲音也柔柔的,嗯…就是男子的嗓音缺又不那么剛硬,多了幾分溫柔。我愣了愣,咳了咳說,“循著我的問題來就好?!彼α诵?,說“小生名季清深,字白鶴。我來這呢?誒不是,這是柳風(fēng)館啊,我來這兒你說是為了什么?”我點了點頭“哦?!痹瓉?,原來,他也與尋常男子是一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