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拿著杯水剛走幾步,門砰砰被拍響了。
“誰???”男孩不耐煩地問,把刀子悄悄塞到門口鞋架里。
“高旋開門,我是隔壁張奶奶?!币粋€底氣十足、洪亮的聲音在外面喊。
男孩皺著眉頭把門打開了,雪靈也站起來走到門口。
門剛開條縫張奶奶就從外面硬擠進來,看到雪靈上下打量著。
“你是社區(qū)的吧?”張奶奶不友好地問。
“嗯?!?p> “你這么晚還來干什么?”
“我來問他點兒事?!毖╈`老老實實地說。
“有事快問,別耽誤孩子睡覺?!?p> 雪靈轉(zhuǎn)向那個叫高旋的男孩:“你媽媽是你打傷的吧?”
男孩一愣,馬上鎮(zhèn)靜下來說:“我爸打的!警察都把我爸抓走了,你還想怎么樣?”
“我想讓你說實話,你媽媽不是你爸打傷的,是你打傷的!”
張奶奶聽著這話不對勁,用力扒拉了一下雪靈說:“你這說的什么話?怎么就孩子打的了?人警察不是把他爸爸帶走了嗎?”
高旋看著雪靈突然嚎淘大哭起來,把其他門的鄰居們也都吵醒出來了,把雪靈團團圍住。
雪靈看著他拙劣的表演,他的身高已經(jīng)比她稍高一點,這樣的孩子氣顯得很滑稽。
雪靈不依不饒地說:“他撒謊,他媽媽就是他打傷的,他現(xiàn)在一滴眼淚也沒掉?!?p> 張奶奶過去護著高旋瞪了一眼雪靈沒好臉地說:“你這人怎么回事?孩子媽媽傷成那樣,爸爸被抓了夠難受的,你瞎說什么呢!怎么還沒完沒了了?”
雪靈堅持說:“打人的不是他爸爸就是他!”
張奶奶說:“不可能!孩子爸爸脾氣向來不好,二口子經(jīng)常吵架,孩子膽小還總嚇哭呢,你怎么能說是孩子打的媽媽,你吃飽了沒事干吧?再說到底誰打的有警察呢,如果不是他爸爸打的,人家怎么不回來抓孩子呢?就你一張嘴,說誰就是誰嗎?你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吧!要不是看你是社區(qū)的,早給你轟走了!”
雪靈一直看著高旋,高旋把臉藏在大媽身后不看她。
“如果不把他抓起來,他以后還會打別人。”雪靈指著高旋說。
“你別在這兒胡攪蠻纏!趕緊走,別吵我們鄰里鄰居的睡覺,走走走!”
張奶奶過來推雪靈,其他人也來拉她。
雪靈一看,這架勢不走肯定不行了,她就下了樓到樓梯外面站在那里盯著高旋他們家的窗戶,大晚上昏暗的燈光下她就直鉤鉤地抬頭盯著那家,看上去瘆人。
不一會兒,有人報警說雪靈騷擾居民,社區(qū)的片警張小武來了,還把俊佑也拉了過來,俊佑滿臉困倦的樣子,呵欠連天。最近是累了點。
張小武一臉的無奈:“你怎么又來了?”
雪靈看著樓上說:“張小武,我確定那個媽媽是高旋打傷的,不是他爸爸,他爸爸如果承認了那肯定是撒謊了。”
張小武說:“好好,我們會好好審問他,你這樣不行的雪靈,真相到底怎么樣有我們呢,你別再管這事了,走吧,跟我去給人家道個歉吧?!?p> 好聲勸了半天,終于張小武拖著她挨家給說了對不起,然后跟著他回警隊了,處理完就讓他們回家。
可雪靈不走,對張小武耐心地解釋說:“高旋對她媽媽的事情非常冷漠,他應(yīng)該是有心理問題,這是我的專業(yè)判斷,你們可以把他找來問問,他不跟我說,也許會跟你們坦白?!?p> 張小武一副頭大的表情說:“他爸爸說的很清楚人就是他打傷的,還有平時鄰居的證詞,說平時夫妻兩感情就不好,吵架是經(jīng)常的事,也動過手,現(xiàn)在沒證據(jù)證明人是孩子打的,但我們會試試跟他聊聊,再說一次,你就別管了?!?p> 雪靈有些生氣地說:“他爸爸承認了也是撒謊,他是怕影響孩子的前途,他們家孩子過了14歲了,可以承擔(dān)刑責(zé)了,所以他就主動承認是他打的,如果那個孩子不受到懲罰將來他還會打別人,他有暴力傾向。”
張小武說:“我們會進一步調(diào)查的,你別著急,如果真是孩子打傷的人他逃不了的,你放心。”
雪靈還想說什么,但終究沒說,看到俊佑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只好離開了警隊。
俊佑打了無數(shù)的呵欠,送她到家門口時已經(jīng)困得抬不起頭,雪靈進了門“咣”的一下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俊佑當(dāng)時就清醒了,苦笑著下了樓。他覺得在他短暫的生命中就從沒見過這么冷血的女人。
第二天上班雪靈和俊佑都遲到了,倆個人都帶著大黑眼圈臉色灰暗的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
李姐噗嗤笑了,逗他們說:“你倆昨天是睡一塊兒了還是怎么的?怎么都這個鬼樣子?”
俊佑沒好氣地說:“睡一塊兒倒好了!我是吃力不討好?!?p> 雪靈不在意他們說什么,別上工作證打了個哈欠向俊佑揮揮手說:“出發(fā)!”
倆個人就一前一后走出去了。
李姐跟其他人感慨說:“小萬挺行的,后來居上,方錦書好像沒什么信兒了,看來近水樓臺真是先得月啊?!?p> 出了社區(qū)辦公樓,雪靈對俊佑說:“千英保,今天你自己去做半天吧,我得辦點別的事?!?p> 俊佑聽了眼睛都立起來了:“你去哪?干什么?你不會還要去跟那個小孩死磕吧?”
“我就要死磕!”雪靈不甘心地說,“他必須得受到懲罰!”
“我的媽呀……”俊佑頭都大了。
雪靈看他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淘氣說:“叫爸爸!”
俊佑一聽鼻子都快氣歪了,“叫爸爸”純屬跟他學(xué)的,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真得收學(xué)費了!
他們倆個分開后,俊佑一個人做到下午3點多就把白天預(yù)約的工作都完成了,回辦公室休息的時候他越想越不放心,還是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
但是電話她始終不接,他坐不住了,查了一下高旋家的資料,發(fā)現(xiàn)高旋就在社區(qū)片內(nèi)的中學(xué)讀書,于是他就去學(xué)校了。
到了學(xué)校之后,聯(lián)系高旋的老師,老師說他家里出了點事請假了,沒來上學(xué)。
俊佑問老師有沒有見過社區(qū)的人來找他,老師說沒有人來,只有你來問了。
俊佑這下有些急了,他沒別的辦法只好去了片區(qū)的警隊,問張小武雪靈來沒來過,高旋來沒來過,案子有沒有什么進展。
張小武告訴他,目前高旋的爸爸一口咬定妻子是自己打的,父子倆口供一致,只能按爸爸來處理,沒有什么有力的證據(jù)能證明打人的事是孩子做的。
而目孩子的母親還在醫(yī)院沒有醒過來,沒辦法做證。
從警隊出來,俊佑又給雪靈打電話,結(jié)果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他開始心急如焚,可是又不知道能去哪找她。
他想了想又回了警隊找張小武,把前因后果都說了,他說能不能幫忙找找千雪靈和高旋,現(xiàn)在高旋家里學(xué)校都沒有,雪靈也不見了,他怕她自己去找他有什么危險。
張小武一聽也覺得情況不妙,趕緊去查了附近的監(jiān)控,費了一會兒時間終于查到雪靈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是在市內(nèi)一家網(wǎng)吧的門口,她一直徘徊在那家網(wǎng)吧附近,直到下午高旋從里面出來,她才悄悄跟著他走,她邊走邊不時低頭操作手機,有時候還會向四處看一下,后來她跟著高旋上了一輛公交車,公交車終點站兩個人都下了車,不久后就出了監(jiān)控范圍。
手機信號消失的地點在也是在那附近。
俊佑看了急得語無倫次:“警察蜀黍,警察蜀黍得快點,得去救她,她肯定出事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張小武也急了,趕緊打電話給了轄區(qū)警方讓他們派人去找雪靈和高旋,隨后他開輛警車帶上俊佑直奔雪靈手機信號消失的地點。路上俊佑一個勁的催張小武快點開,弄得倆個人差點翻臉。
與此同時,千雪靈正被那個叫高旋的男孩緊緊地摟著脖子,遠看就像一對情侶摟著一起走路,可她脖子上有一把水果刀正抵在頸動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