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進了飯店包間,同事們都已經(jīng)到了,在陪俊佑聊天,大家看到雪靈的新發(fā)型就是一愣。
李姐說:“我的媽,雪靈怎么那么一頭漂亮的長發(fā)給剪了呢!哎呀白瞎了,白瞎啦!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
小吳覺得很帥:“李姐你過時了!我看挺帥的!小千的氣質適合這個發(fā)型!女孩子要是帥起來,就沒男孩子什么事了!是不是千英保?”
小吳也有意把俊佑叫成了千英保。
俊佑的目光已經(jīng)完全沒辦法從雪靈身上移開了,對女孩子來說剪掉一頭長發(fā)是一件大事兒,多數(shù)都跟生活中的變故有關,比如失戀、有新的開始,發(fā)型上一個大的變化往往代表著這個人的心情有了很大的變化。
對于雪靈來說意味著什么呢?意味著跟方錦書新的生活嗎?他心里又酸又氣。
俊佑沒有奢望雪靈剪掉長發(fā)與他有關,不過他喜歡雪靈的新形象。傾斜的流海兒從左邊的額頭自然過渡到右邊眉毛那里,兩邊鬢角沿著好看的弧度遮住一部分臉頰,原本的娃娃臉顯得小了不少,眼睛顯得更大了,盡管是冷冷的眼神,但一汪清泉一樣的雙眸總是讓人感到眉目含情。
他看到她就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一段段回憶仿佛變成一個個電影鏡頭在腦海中放映:一起摔倒在辦公樓的大廳里愣愣的四目相對,一起拜訪居民搶了個鏡頭自拍,教她沖自己笑,帶著她逃離方錦書的糾纏,帶著警察沖到廢舊車場去救她,她為自己擋了刀子后撲倒在自己懷里……
俊佑眼眶濕潤低下頭自嘲地笑了一下,后悔自己沒有利用好這一段時光,讓好好的機會從手上溜走。
雪靈坐在了他的對面,俊佑一左一右是主任和李姐。
雪靈跟同事們打了招呼之后沖俊佑甜甜地一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沖著他在笑,看呆了,說了一句:“看來那只來歷不明的貓可以正式離職了……”
大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能看到雪靈的笑容也覺得挺新鮮,他們就沒見過千雪靈當眾笑過。
“小千,你應該多笑笑,太好看了!這樣才有親和力?!毙侨滩蛔≌f。
席間俊佑有些沉默,那目光總是圍繞著雪靈打轉,失落又惆悵,總想說點什么,場合又不對。李姐看出來俊佑是因為雪靈跟了方錦書失戀了,有意將話題引到未來,想讓他多想想未來的希望什么的,免得孩子太苦悶。
其他人也很配合,沒有人聊起雪靈和方錦書的八卦,盡管幾個大姐早就憋一肚子問題。
大家說,以后俊佑有什么演出活動得想著給大家送個票什么的,也好去給他應援。
雪靈沒什么好說的,就默默看著大家互相敬酒,說些場面話。
主任非常遺憾沒能把俊佑留住,說這話時還不時瞟一眼雪靈,那嗔怪意味太濃讓人尷尬。
俊佑敬了一輪酒之后,端起酒杯要單獨敬雪靈一杯,他站起來往雪靈那邊走,雪靈看出來他想干什么,想用眼神制止他做那些沒意義的舉動,那警告意味不能更濃,連旁人都看得出來。俊佑硬裝沒看到,大咧咧走到雪靈身邊說:“雪靈,我還欠你一條命呢!本想以身相許,奈何你也不要??!”
王姐剛喝了口飲料突然被嗆到了,李姐趕緊幫她拍拍背。
“小萬,聽姐一句勸,”李姐說話直爽,“咱這一輩子遇到的人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月亮,可惜月亮只有一個,但是宇宙奪大啊!只要你活著,興許遇到比月亮還大的星球呢,金星、木星啥的,別總用那幽怨的小眼神兒瞟著小千。我說句公道話,小千從頭到尾可妹給你啥希望,你就別鉆牛角尖兒了?!?p> 話一說出來,大家都尷尬得不行。王姐忙打圓場說:“李姐你也太直爽了,感情的事兒哪說得清,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俊佑姐也勸你一句,你不是要去那個燃點演藝公司嗎?我聽說那公司挺牛的,老板本身就是大明星,你以后肯定能紅,到時候你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姐為你加油!”
俊佑看著大家笑了:“我謝謝大家了,這一段在社區(qū)工作的日子可能是我終身難忘的時光,以后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氖聝罕M管找我,有需要我鉆牛角尖的事情也千萬別忘了第一時間通知我,”他特地強調了“千萬”這兩個字,“鉆牛角尖兒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方錦書可以,我怎么就不行呢!我還不信了!”
說完目光灼熱地盯著雪靈把杯中酒干了,之后又靠近她,目光鄭重似有話要說。
這時雪靈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她連忙站起身走到外面接聽,門一關,把俊佑的目光隔絕在里面,俊佑的眼睛漸漸失神,好像魂魄也被帶走了。
這是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顯示為本地,雪靈接通后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里面只有呼吸聲,對方處在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環(huán)境,雪靈沒有說話,飯店里太嘈雜,她本想走到外面去,又一想錦書沒準兒還在外面等,她抬眼從天井看到越往樓上走相對人越少,便踩著樓梯往上走去,一圈一圈走到頂樓發(fā)現(xiàn)還有空著的包廂,便趁人不備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這個過程中對方始終沒有說話,跟雪靈一樣,他也在聽她的呼吸聲。
關上門,黑暗下來,嘈雜被隔絕在外面。
雪靈沒有開燈,她閉上眼睛專注地聽著對方的聲音,猜測他的用意。
聽到她這邊靜了下來,那邊出現(xiàn)用鼻息噴出的笑聲,忍俊不禁的感覺。
雪靈輕輕沖著話筒一字一句地說:“我早晚會抓到你!你敢傷害方錦書的話,我會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那邊的笑聲好像突然被凍住,電話斷開。
這時,包廂門突然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迅速擠了進來,將門推緊,雪靈去摸墻上的開關,她的手被進來的人強有力的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