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劫糧食的“賊”（中）
沙小魚去沙英的家找賊。
他見出來十來個人，他見六個當(dāng)頭的，其中四個認(rèn)識，他看出來了，六個當(dāng)頭的中有燕子幫幫主飛天燕子燕南飛。
……
那個人正是燕子幫幫主飛天燕子燕南飛。
燕南飛剛才和賈龍、賈虎、賈豹吵了一架。
賈龍、賈虎、賈豹回來后，他們把他們見到沙小魚的事對燕南飛說了。
他們說，我們剛才見到沙小魚了，我們見沙小魚這個人不錯，我們想和他交朋友，他對我們說了，他可以幫我們開脫罪過。
燕南飛一聽就火了。
燕南飛最煩他的人和官府的人交朋友。
燕南飛問賈魚：“咱們藏身地，你也對沙小魚說了？”
賈龍說：“說了?！?p> “什么？”
“啪?！?p> 燕南飛恨恨打了賈龍一巴掌。
燕南飛叫道：“你混蛋！沙小魚是官人，我們和他水火不相容，你怎么把咱的藏身地對他說了？你想害我們？”
賈龍說：“大哥放心，沙小魚不是那樣的人?！?p> “你給我滾。你給我滾。你這個叛徒，你這個叛徒?！?p> 在燕南飛和賈龍理論的時候，他聽有人敲門。
燕南飛說：“我說怎么樣，沙小魚來了不是？來的一定是沙小魚?！?p> 燕南飛急忙領(lǐng)著人出來了。
燕南飛出來一看，來的果然是沙小魚。
燕南飛心說：賈龍這個混蛋！賈龍這個叛徒！
……
這時候恨誰也沒用了。
燕南飛走到沙小魚面前，他問沙小魚：“沙小魚，你可是來抓我們的？”
沙小魚說：“我先問一下，你是燕子幫的幫主燕南飛嗎？”
燕南飛說：“是。我是燕南飛。怎么？”
“我再問一下，縣長大人的糧可是你劫的？”
“對。是我劫的。”
“我再問你一下，你劫的糧在哪里？”
“就在這里?！?p> “好。”
……
“噌?！?p> 燕南飛把刀亮出來了。
燕南飛說：“沙小魚，你是來抓我們的吧？”
沙小魚搖了搖頭。
沙小魚說：“不是。”
“你不是抓我們，你來干什么的？難道你想入伙？”
沙小魚笑了。
沙小魚說：“我也不是來入伙。”
“你想干什么？”
“這是沙英的家，我想找沙英說幾句話，能讓我跟沙英說幾句話嗎？”
“沙巡檢說了，這是沙英的家，沙巡檢想和沙英說話，無需問我?！?p> “好?！?p> 沙小魚點手叫沙英：“沙英，你過來，我想和你說幾句話?！?p> ……
沙英見沙小魚叫他，他出來了。
沙英的心里“砰”“砰”直跳。
沙英也知道，這回他惹大禍了。
沙英說：“巡檢大人，您……，您找我?！?p> 沙小魚說：“現(xiàn)在不要管我叫‘巡檢大人’，現(xiàn)在我是以沙莊莊頭的身份來找你的?！?p> “是。莊頭?！?p> “我問你，劫官府糧的事，可是你們干的？”
“是。”
“我再問你，你們劫的糧食現(xiàn)在可在你這里。”
“在?！?p> “我再問你，燕子幫的藏身地可在你這里？”
“在。”
“沙英，你想過沒有，你這么做會給沙莊全體老百姓帶來什么？”
“這……?！?p> 沙英嚇壞了。
沙英知道，一旦官府知道這事，整個沙莊人就會遭殃。
……
官府知道這事后，至于整個沙莊人都遭殃嗎？
至于。
當(dāng)時的法律非常嚴(yán)厲，當(dāng)時的法律是，一人成佛九族升天，一人犯法九族遭殃，沙莊其他人雖然很多不是沙英的親信，可沙英犯的是滅九族的罪，沙英犯了這樣的罪，沙莊其他人就是不犯死罪，也會將其抓起來嚴(yán)刑拷打，問問其和沙英有關(guān)系沒有。
……
沙小魚問沙英：“沙英，你知道嗎，你這么做，不是你沙英窩藏賊，是沙莊窩藏賊，尤其是你們劫了官府的糧后！你知道嗎，官府一旦知道你這種行為，不但你會遭殃，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沙莊人也會遭殃！我問你，沙莊的父老鄉(xiāng)親和你何仇何冤，你這么對待沙莊的父老鄉(xiāng)親？”
“我……？”
“你說？”
“對不起，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想那么多。為了朋友，我為了我的恩人，我……？”
“燕南飛是你的朋友？燕南飛是你的恩人？”
“是?！?p> “你為了朋友，為了恩人，你就置沙莊所有父老鄉(xiāng)親的性命不顧？”
“我……？”
“你還想我以巡檢大人的身份來找你，我要以巡檢大人的身份來找你，那就說什么都‘涼’了！”
“這……？”
……
燕南飛見沙小魚問得沙英張口結(jié)舌，他站出來了。
燕南飛說：“沙莊頭，別為難沙英，我是幫主，有話跟我說吧?！?p> 沙小魚說：“跟你說也行，我再問你，你是沙莊人嗎？”
“不是?！?p> “你為什么做賊？”
“有必要說嗎？”
“我認(rèn)為有必要，只要你說得合理，我可以在縣長大人面前為你開脫罪過，保你不死，你聽說賈魚的事了嗎，賈魚就是我在縣長大人面前為他開脫罪過，縣長大人免他不死的?！?p> “你想招安我？你想讓我學(xué)當(dāng)年的宋江？我告訴你，就是夏侯發(fā)財老兒想招安我，我也不會接受他的招安?！?p> “何必把話說得那么絕。你和縣長大人有仇吧？”
“對。我和夏侯發(fā)財老兒有仇?！?p> “就算你和縣長大人有仇，你手下這些兄弟呢？你手下這些兄弟也和縣長大人有仇嗎？你希望你手下這些兄弟跟你一塊死？”
“這……？”
燕南飛也讓沙小魚問住了。
沙小魚說：“說吧?！?p> 燕南飛說：“你真能為我手下這些兄弟開脫‘罪過’，讓夏侯發(fā)財不殺他們？”
“我試試看。我想，我能。”
“我們可不是賈魚，我們的‘罪過’可比賈魚大，而且官府也最恨我們?！?p> “我知道。”
“好。我就說。我不為別的，我為我手下這些兄弟?！?p> ……
燕南飛講起了他的原因：
燕南飛是燕南縣燕莊人。
燕南縣有好多莊子，最大的是錢、萬、賈、沙四莊，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小一些的莊子。
燕南飛的爺爺叫燕普，他的爹叫燕順，他原名叫燕飛。
二十年前，大清朝發(fā)行“剃頭令”，當(dāng)時的官府說：“留發(fā)布留頭，留頭不留發(fā)?！?p> 在燕普的思想里，頭發(fā)是父母給的，不能剃。
燕普執(zhí)意不剃頭，當(dāng)時的官府把他殺了。
當(dāng)時的縣長是夏侯發(fā)財?shù)牡暮钋濉?p> 他的情況和“沙小魚”的爺爺沙云一樣。
……
燕普死后，家里只留下燕順，和燕順的夫人何氏，和剛滿三個月的燕飛。
燕順也想跟爹一起“去”。
燕順心說：賊人殺了我爹，我能向賊人低頭嗎？
燕順的思想里也是，頭發(fā)是父母給的，不能隨便剃。
可燕順一想，我死了，我三個月的兒子燕飛怎么辦？
燕順就沒死。
燕順含著眼淚，讓人家把頭剃了。
為此，燕順氣出一場?。嘿\人殺了我爹，我還向賊人低頭！
此后，燕順一直的憂憤中生活。
他把兒子的名字也改了。
兒子本來叫“燕飛”，他在兒子的名字當(dāng)中加了一個“難”字，改名“燕難飛”。
喻意：我這只燕子難飛。
……
十八年后，兒子燕難飛長大了。
燕順心想：兒子長大了，兒子不用我管了，我該報仇了。
這天，燕順得知夏侯發(fā)財在清風(fēng)寨經(jīng)過，他清風(fēng)寨劫殺夏侯發(fā)財。
曾經(jīng)殺死自己爹的是夏侯清，夏侯清已經(jīng)死了，夏侯發(fā)財是夏侯清的兒子。
但是，就憑他一個普通人，他如何報得了仇？
燕順報仇失敗。
燕順又被夏侯發(fā)財殺了。
燕順?biāo)篮?，何氏上吊了?p> 燕難（南）飛見爹也死了，娘也死了，他昏了過去。
所以，燕南飛與夏侯發(fā)財之間有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