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打著忠哥的名字,問我要保護費,說是忠哥需要的。
我就問:“需要多少錢?”
他們頓了頓,好像在思考一樣,然后說:“就拿100吧。”
“100?”100塊對我來說算是很大的數(shù)額,加上我身上從來都不會帶這么多錢。
“你們真是忠哥叫來問我要錢的嗎?”
“不然呢?不是忠哥還有誰會問你,趕緊點,等下我們還得回去交差呢?!?p> 聽頂著花盆發(fā)型的男生這么說,我總覺得他的眼神有所躲閃。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忠哥一個出來混社會這么久了,連100塊都得問我這樣的中學生要嗎?
未免也太離譜了。
但我又擔心不給他們,會被他們打。
再者,我身上就只有3塊錢,而且還是今晚吃面的錢。
“你在那想什么呢,趕緊拿錢出來,別他媽的浪費我們時間?!?p> “要不...”我頓了一下,還是跟他們直說:“你們還是找別人要吧,我身上沒有100塊!加上,我跟忠哥好像沒什么關系吧,也就只見過一面,對吧...”
我咬字咬的哆哆嗦嗦,像極了口吃一樣。
我已經想到了我說這些話的后果,他們果然跟我急了,另一個很兇的語氣沖我說:“你他媽的算毛啊,忠哥收你做小弟,算看得起你了,你就燒高香吧,還敢說跟忠哥沒關系,你是不知道這附近都是忠哥罩的嗎?識相的,趕緊回家拿錢.?!?p> 我沒有回應他們,眼神也懶得給,我討厭這些莫名其妙問人家要錢的混混,他們跟搶劫有什么區(qū)別。
他們見我沒說話,一個瞬間將我推倒在地上,而且很用力,我腳沒站穩(wěn),整個人后倒在地面上。
我整個人害怕中帶點脾氣,像這種經常欺負別人的混混們,為什么老天不懲罰他們?
我其實心里有想過反抗,但我身體不允許,我只敢悶在心里,叫我真反抗他們,那我是沒那個勇氣的。
我現(xiàn)在能怎么辦,我也不敢正面對著他們發(fā)脾氣,那樣后果會很慘,我不想每天都活在心驚膽戰(zhàn)的生活里。
我本來就是個弱者,面對一些兇狠的人,我只敢軟弱的低頭,任他們擺布。
我本以為會被他們兩個狂揍,但又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從他們身后出現(xiàn)了李志,他單手拿了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另一個人...
疼的直叫...
我呆了好一會兒,眼神一直看向李志。
“你沒事吧?”
他在問我嗎?
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但那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李志,他又再一次救了我。
那兩個混混突然像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走到我身后。李志很拽的模樣朝我走過來,還很男人的將我牽了起來。
冥冥中,我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吸引著我。
不對,應該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樣子就一直在我的心中縈繞,仿佛...我們已經結下了不解之緣。
“你誰啊,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一個說話帶著沉重,又很怒火的語氣,簡直就是心里不甘心,很想上前好好修理一下對方。
“我知道你們是跟誰混的,但你們在我學校附近收保護費,有沒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崩钪咎鹉竟髦赶蛩麄?,他們二人本能的后退了幾步。
“好啊,有種留下你的名字,看我不找人揍死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老子名叫李志,6中高二(3)班,有種的話趕緊叫人。”
那兩個混混被李志那威嚴的氣勢給嚇跑了。我還真是沒想到,像這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詞語,他竟然能這么順其自然的說出來,真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但我還是依然沒有理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喂,鄧子杰,你什么意思啊?老子救了你呢,你連句話都不說,是幾個意思???”
我停住腳步,沒有回頭看他:“阿志,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叫他名字,我都覺得好別扭,我跟他也不算朋友。雖然都是一個學校,一個年級的,但我真不想跟他扯上什么關系?!拔野涯惝敵赏瑢W吧,反正我跟你也不是朋友,我不想跟你扯上太多不相干的關系,你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只想走我認為正確的路,你的路我不想走?!?p> 李志突然冷笑了一下,我聽見他“呵呵”兩聲。我說出了這些話,我竟然會感到有點自我內疚。
我這是怎么了?我為什么要為李志這種人內疚。
“總之,你以后還是...”
我話還沒說完,李志就很突然摟住我的脖子,臉上出現(xiàn)了我未曾見過的笑容。
“你個二傻子,老子就想跟你成為朋友,你這輩子也別想擺脫我?!?p> 我被他強行拉走。
一時半會兒,我對他這種舉動和話語帶著深深的不解。
李志這個怪人到底要干嘛?為什么偏要我跟他成為朋友?
“你這是干嘛?我都說了不想跟你扯上關系...”
“走啦走啦,別說了,我們去吃飯。”
“我今天沒帶那么多錢!”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那陰冷的眼神看著我,我心里突然有點發(fā)麻。
“誰讓你請客了,這次換我請你?!?p>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別到時候你人又跑了,又得是我付錢。我可跟你說,我現(xiàn)在口袋里就只有3塊錢...還有,我今天沒有空陪你瘋!”
我使勁掙脫他的束縛,但他力氣比我大多了,我不管怎么掰扯,都弄不過他。
晚上的9點半,我們肩并肩走在無人的馬路上。
這條馬路靜的嚇人,我跟李志走了好久,都沒看到一輛車經過。
李志邊抽煙,邊在玩手機里的飛機游戲。他那臺手機好像是最新款的,起碼都要好幾百才能買到。
不像我的手機,除了俄羅斯方塊和貪吃蛇,就沒其他能玩的游戲了。
不過,我倒還好,平時也不怎么打電話,頂多就是上下QQ,在空間里發(fā)發(fā)心情說說,其他的,也并沒有多大用處了。
反正,我媽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別說手機了,我家連臺電腦都買不起,這手機還是季阿姨不用了,才送給了我。我們班上就我家沒電腦,平時要用到電腦,我也只能利用學校里的電腦,又或者跑去網吧。
我曾經有問過我媽,能不能給我買臺電腦,或者,她能出一半的錢,我自己打臨時工補上一半也行。但終究還是換來一頓毒打和謾罵。
我媽覺得貴的,或者是用在我身上的,她都不舍得花那個錢。
倒是她那些護膚品和洗發(fā)水之類的,用的可都是一些高檔貨。
我曾經有拍下我媽的面霜牌子名,再去學校的電腦里查了一下,那個面霜竟然要將近500多塊,我當時除了驚呆,就只剩下埋怨了。
我走在無人的馬路邊上,身旁是我討厭的李志,但他今天晚上請我吃飯,倒讓我有點驚訝,平時那幾次小錢他都沒這么大方過,但今天這頓晚飯要將近100多,他竟然會為了我舍得。
“你看著我干嘛?”李志突然停住腳步,湊近我面前,幾乎差點與我身體貼近,我本能驚住的后退了一下,只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睛。
“是不是在想什么壞事?”他問。
我被他大膽的舉動嚇住了,不敢再去看他,我眼神躲避凝視前方,假裝很淡定,實則我慌張的樣子已經寫在臉上。
“你...你胡說什么呢?我哪有想什么壞事!”
我每次一緊張,說話都會很不利索。
但他的眼神好像會透視一樣,一直認為我肯定在想什么壞事。
李志從褲兜掏出一臺手機。讓我有點好奇,他平時帶兩臺手機??!
看來又是一個隱形的富二代,估計是他爸發(fā)財了吧。
李志按動號碼鍵,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突然變得很低沉,跟剛才對我說話完全是兩個樣,“喂,手機修好了,明天老地方拿吧?!?p> 我?guī)缀趼牭挠悬c糊里糊涂的!到底電話那頭是誰?
“那就放學后吧。記住了,我給你修手機的事別讓其他人知道,否則...”語氣間接又變成威脅,還帶點恐嚇,“你是知道的。”
等他掛了電話,我好奇心問他:“你剛跟誰說話?”
“沒什么,就一個小屁孩的手機壞了,我?guī)兔π抟恍??!?p> “你還會幫小屁孩修手機?”我滿臉驚訝看向他。
“怎么?你什么眼神?我這是收錢的!”
剛剛電話里的男聲,我聽的一清二楚,就拿電話里的那陣男聲來解析的話,我一聽大概知道是在13到15歲這樣,要么就是跟我同年。
我對一些聲音和外表特別敏感,而且很有興趣去猜出一些人的大概年齡。
我也是閑的沒事做,才這樣子做一些有的沒的。
半晌,李志帶我逛了一遍茂元市的市中心。我從小到大,我敢說一句,我真的從來沒怎么逛過市中心,就連市中心在哪條路,哪條街,繁華熱鬧的夜市在哪,我?guī)缀蹩梢哉f很陌生,并不知道在哪。
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除了學校,也就家里和家附近算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了。
我連茂元市都不怎么了解,更別提其他地方了。
靠近夜市旁邊是人民廣場,那里除了一些大爺大媽,幾乎沒什么年輕人。
反正那些不學好的學生,大多都聚集在酒吧或ktv里,那里才是他們消遣的天堂。
大概11點整,像這個時間我都差不多已經睡著了。
但今天的我格外精神,加上難得在外面,還有一個人陪著,我心里的孤獨好像消失了一樣,人也變得樂觀了起來。
我跟李志坐在人民廣場的石階上,他順手掏出煙盒,從里拿出一根煙,很老練的塞到嘴角邊上,再從另一只褲兜里掏出打火機,點燃那根煙,使勁抽了一口,吹出煙霧。
那根煙在他手里燃燒,一絲一縷,凝聚又間接消散。
我看著他抽煙的姿勢,總是感覺有點別扭,是不是所有人抽煙都愛擺出一副寂寞的表情...
我問他:“煙有這么好抽嗎?”
他扭頭應:“還行吧!你要想抽,可以給你一根嘗試一下。”
我滿臉嫌棄的揮了揮手,拒絕:“還是別了,我不喜歡煙味?!?p> “呵呵,煙味才是男人味……如今的社會上,不學會抽煙,是干不了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