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未眠,半夜里風(fēng)兒心疼地勸說道:“小姐,你別太擔(dān)心雪兒,殿下會照顧好她的?!?p> 玉顏搖頭,她知道一頭狼一但認(rèn)了主人,再也不會認(rèn)第二個主人了。她擔(dān)心雪兒離開了自己不吃不喝,時間一長就麻煩了。
從雪兒離開之后,玉顏心里就生出早點離開劉府的想法,雪兒的離開,讓她覺得自己又無依無靠了起來。
玉顏穿越在劉顏身上之后,她就沒當(dāng)自己是劉府的女兒,只是后來她想著自己用了劉顏的身體,就應(yīng)該為劉顏盡一份孝心。所以,她沒如開始計劃一樣逃離劉府,而是留在了劉府。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玉顏從一些事情慢慢看出問題來,劉家夫妻同長子待劉家唯一的嫡女的態(tài)度是熱情有余,親情不足,玉顏看在眼里,她就在心里冒出了很多疑問來。
比如劉家夫妻同兩位兄長,總是在她離開之后商議事情。這表明家里并沒把她當(dāng)成自己人,或者是有著防備。
自從玉顏心中帶著疑問之后,她發(fā)現(xiàn)了很多事。最先的事是劉家夫妻讓玉顏搬院子,理由是長兄要娶妻,家里要擴建園子。
劉夫人是從袁家嫁來的,袁家如何對待嫡女,整個盛朝的人都知道,可袁家的嫡女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很敷衍。他們的一句讓玉顏搬院子,便讓玉顏承受著整個劉府下人們的另眼相看,議論紛紛,下人們還以為小姐做不成太子妃了。
奶娘私下對玉顏嘀咕了幾次:“大少爺?shù)脑鹤幽敲创?,娶妻住上十年二十年也沒問題。等小姐出嫁后再建院子能等多久?”
玉顏接著又發(fā)現(xiàn)一件事,劉府里在劉顏出生之前的老人,就只有夫人的幾位陪嫁。有一次玉顏同奶娘聊天時問道:“奶娘是何時進府的?”
“小姐幾個月后,老奴帶著女兒賣身到了劉府,給小姐做奶娘?!蹦棠镞吋{鞋底,一邊回答。
“在你之前府里的那些老人都走了嗎?”
奶娘點頭:“聽說在小姐出生后放了一批下人,從將軍府過來了一些家生子?!?p> “奶娘,我可當(dāng)你是最親的人,你要知道什么事可不要瞞著我。”
“小姐,那是自然的。”
“你聽說過有關(guān)我的什么閑話沒有?”玉顏接著問道。
奶娘抬頭看了玉顏一眼,隨后她站起身走到門口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門口無人,才轉(zhuǎn)身回來移了一下小凳子,坐在玉顏的身邊。奶娘低聲對玉顏道:“老奴曾偷聽程氏對露兒說過一件事?!?p> 玉顏問:“哪個程氏?”
奶娘驚訝地看著玉顏:“就那個摔了一跤,夫人賞她五百兩銀子送回家,她幾個兒子爭銀子打架被官府拿進了大牢,她癱在床上幾個月就死了的程氏。”
“哦,那個那婆子呀,我都忘掉了?!?p> “據(jù)說她是被餓死的。”奶娘雖然有些吃驚小姐居然忘記了十年來一直重用的程氏,但她心里很高興小姐能忘掉了程氏。
這下輪到玉顏吃驚了:“她不是有幾個兒子嗎?怎么會餓死?”
“兒子總要出去做生意賺銀子,留在家里的兒媳不給她吃不給她喝,幾個月就死了?!蹦棠飮@息道,“唉,她張揚了半輩子,沒想到死得那么可憐。”
玉顏將偏離的話題重新拉了回來:“奶娘,你到底聽她說了什么事?”
“程氏說,曾有一位做粗活的婦人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程氏的小兒子,曾悄悄告訴程氏,夫人在生了二少爺時傷了身體,之后一直沒懷孩子,結(jié)果昌龍八年臘月十五那天就在府里說夫人生了位小姐。
過了兩天,府里管家給所有下人說,誰要回答對了問題就給賞銀十兩?!?p> 玉顏想到,臘月十五那天那正是劉顏的生日,她疑惑地問奶娘:“要回答什么問題?”
奶娘接著道:“管家讓府里下人們在前院排隊,他提問:小姐出身時府里有什么異象出現(xiàn)。最先站出來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夫人身邊的陪嫁胡氏。胡氏說:奴在四更天時見一只鳳凰從天而降飛入了主院,隨后夫人便身下了小姐。管家大聲道:回答得非常對。接著胡氏得到了管家賞的十兩銀子。
其他下人見胡氏得了十兩銀子,就照著胡氏的話回答管家,這樣下人們都得了十兩銀子的賞銀。
最后,管家威脅道:誰的嘴里以后說出的不是這話,十兩銀子賞銀就全部歸還,另外全家發(fā)賣去做苦力。
就這樣,劉家小姐是鳳凰入懷而生,這事不久就傳遍了盛朝?!?p> 玉顏聽完這些話,心里便明白了,劉顏不是劉夫人所生,他們收養(yǎng)劉顏就是沖著太子妃之位而去。
玉顏還猜測著,也許程氏與露兒已將這些話說給了劉顏聽,劉顏早知道自己并不是劉府親生的女兒,所以,她寧可親近程氏與露兒,也不親近劉家夫妻。
本來,劉府的二少爺劉瀟是真心對玉顏好,玉顏每每想到劉瀟對自己像親人般的照顧,她心里就升起愿意留在劉府,按照劉府的安排去生活。
如今,玉顏留在劉府的想法開始動搖了,劉府容不下她養(yǎng)的踏雪,這讓她的心里生出了裂痕來。
第二天早上,天才剛發(fā)亮光,趙顯騎馬匆匆出了長樂宮,往皇宮飛馳而去。踏雪從送來就沒吃沒喝,他要盡快將玉顏接到長樂宮去。
趙顯在宮內(nèi)下馬時,遇上三三兩兩上朝的官員,那些官員驚訝太子殿下居然會來上早朝,他們一直擔(dān)心就是太子殿下不理朝政,那樣未來太子上位之后治國能力堪憂。
官員們紛紛行禮:“微臣見過殿下?!?p> “嗯?!壁w顯點點頭繼續(xù)加快腳步往前走。
右相見趙顯走來,他上前行禮:“臣見過殿下?!?p> 趙顯抬眼看了右相崔逸賢一眼,見右相滿臉春風(fēng),喜氣洋洋,趙顯同右相點了點頭,從右相面前大步走過。
趙顯想起天山昨晚來報得來的消息:“右相如今同咱們安排的那名青樓女子打得火熱,天天泡在一處。玉氏前去外院幾次尋右相,右相都拒而不見,玉氏每次離開都非常的生氣。另外就是,青樓女遞消息給我,說她已有了身子,問我要不要留下那個孩子,我讓她去問右相要不要那個孩子?!?p> “這事你做得極好,去管家那領(lǐng)賞銀?!壁w顯繼續(xù)安排:“找人對玉氏說出右相另結(jié)新歡,還要讓那名女子為他生子之事?!?p> “諾?!?p> 趙顯想到這冷笑了一下,先讓你們生出裂痕來場內(nèi)斗,本殿靜觀你們誰更有本事。
趙顯并不知道,右相接回去的女兒如月,因為恨玉氏將自己扔進了青樓,她也盡力在助梨子一臂之力。
如月在梨子上了右相的床后,她封了一個紅包給梨子,并對梨子道:“以后我就叫你為姨娘,父親的子嗣少,姨娘要努力為我生一個弟弟哦,以后我出嫁之后要靠弟弟呢?!?p> “可是世家不準(zhǔn)納妾?!崩孀营q豫道。
“哎喲,姨娘,你進右相府為妾還要時時被人管制,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不如在外逍遙自在?!?p> “可是,做外室沒名沒份總歸不好?!?p> 如月癟了一下嘴,她心想,沒名沒份總比你在青樓接客強過百倍。如月道:“老話不是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嘛?在外沒名份,但你要生個兒子就是右相的二少爺,難道他不識你?”
梨子本是想完成任務(wù)拿到銀子抽身離開,在被如月一番提點之后,她心里便生出了留在右相府為外室的想法了。
右相出生名門長相英俊,位居高位,還對自己溫柔體貼,這樣的男子她以后到哪去遇?
每次右相一來外府,如月就叫梨子:“姨娘去代我向父親問個好,我今兒身體不舒服,就不過去了?!?p> 于是,梨子每次去前院就將右相伺候得渾身舒坦,經(jīng)歷過梨子的伺候之后,右相才真正懂了什么叫溫柔鄉(xiāng)。
右相在心里總結(jié)的是:林氏如木頭,玉氏似餓狼,梨子像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