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眾人也沒多想,認為沐世平夫婦之所以如此,可能是感激紀老先生交出那本賬簿。
宴席很快開始了。
客廳里坐的都是宗派長輩,以及有身份和一定地位的客人,比如梅長年等等。
沐楓和一眾師兄弟們都在院子里,他身邊坐著沐悅,還有梅如嵐、李松等人。
因為有長輩在場,大家一開始還有些拘束,然而隨著幾杯水酒下肚,大伙漸漸放下拘謹,場面慢慢熱鬧起來。
歐洋很隨意地問起:“沐師弟可有把握煉制上品聚氣丹了?極品功法可是等著你呢?!?p> 沐楓并不隱瞞:“有七成把握?!?p> “哦?”歐洋明顯有些意外,不過他隨即舉杯,“哈哈,可喜可賀。來,讓我們一起為沐楓干一杯?!?p> “來,為我哥哥干一杯?!便鍚傄桓毙〈笕四樱惨蠡镆黄鸶杀贿^她杯子里裝的是茶水而已。
歐洋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說道:“聚氣丹所需藥材都已經(jīng)齊了,如果沐師弟……”
“歐師兄。”梅如嵐笑道,“今天是沐楓一家團聚的日子,你們的話題不要總圍繞著修煉好吧?”
顧小雪贊同道:“是啊,楓哥難得休息半天,就不要讓他掛念著修煉的事情了?!?p> 歐洋大笑:“是我考慮不周,自罰一杯?!?p> 沐家進行著宴席,大家相聚一堂,不時發(fā)出陣陣笑聲。
而在遙遠的某處,卻有那么一個人,正在經(jīng)歷一場決定生死的選擇。
半個月之前,薛富義帶著薛強逃出凌云宗,他沒有進永安城,而是繞過城池,向西而去。
薛富義在紅色光團裹挾之下,速度很快,轉(zhuǎn)眼間就奔出幾十里路。
不過極快的速度是有代價的,速度雖快,但血遁之術(shù)也在飛速消耗著他體內(nèi)的鮮血,消耗著他的生命。
幾十里路之后,薛富義終于支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一頭栽倒在地上。
薛強自從被紅光包裹,就動彈不得,直到此時,他才恢復自由。
“爺爺!”薛強惶恐又無助,慌手忙腳地從衣服上撕下幾塊布條,幫爺爺包扎胳膊。
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毫無預兆地,薛家竟然和凌云宗決裂!雖然他和爺爺逃離了凌云宗,但是薛家其他人怎么辦?父親、母親,還有那些叔叔、伯伯,還有浩東……
薛富義失去一條胳膊,再加上施展血遁術(shù),臉色變得比紙還白,沒有一絲生機,他迷迷糊糊地吐出幾個字:“往西走,去黑水城……走小路……”
“黑水城!”薛強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爺爺,“為什么要去那里?”
黑水城位于遙遠的西域之地,離永安城數(shù)萬里之遙。
提到黑水城,人們馬上想到兩個字:混亂!
那里宗派林立,每天爭斗不斷,最廉價的就是生命。
“薛家的人還在凌云宗,難道不留下來,想辦法救他們嗎?”薛強等著爺爺告訴他答案,可是薛富義已經(jīng)昏迷過去。
“爺爺?”看著陷入昏迷的爺爺,薛強一陣慌亂,他匆匆忙忙地辨認方位,而后背起爺爺,隱入一條小道。
薛強穿過一條條鄉(xiāng)間小道,木然地走著,幸虧他是武士境,有幾分修為,一時不至于累倒。
在趕路的途中,他心里的恐慌慢慢變成怨恨:“沐楓!都怪沐楓!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直到第二天,薛富義才慢慢從昏迷中醒過來,但也僅僅清醒片刻而已,就又昏了過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為爺爺尋找郎中才行?!?p> 途中經(jīng)過村鎮(zhèn),薛強到鎮(zhèn)子上打聽郎中的住址,背著爺爺上門求醫(yī)。
薛富義斷掉右臂,再加上強行施展血遁,情況非常嚴重,村鎮(zhèn)上的郎中哪懂得這些,一個個對此束手無策。
在偶爾的清醒時刻,薛富義說出去黑水城的原因:“修羅殿就在黑水城,如果我們薛家想要報仇,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去黑水城,投奔修羅殿!”
薛強忍不住說道:“可是……修羅殿畢竟是魔道??!”
修羅殿的名聲確實不好。
在永安城說自己是凌云宗弟子,別人聽了只有羨慕,但如果膽敢承認是修羅殿的人,別人也許會懼怕,可是懼怕之下的厭惡,是藏不住的。
“魔道?”薛富義說話有氣無力,一句反問卻讓薛強無法反駁,“你,你不想為薛家報仇?”
“報仇,我要報仇!”
接下來的路程,雖然仍是西行,但薛強心里充滿迷茫,他不知道加入修羅殿到底是對還是錯。
前面的十多天里,薛強遵循爺爺?shù)膰诟?,盡量不走大路,這導致兩人趕路速度特別慢。
十多天之后,好不容易出了永安城地界,薛強立刻用銀票雇了一輛馬車。
爺孫倆坐著馬車趕了幾天路,時間來到今天。
看到天色已晚,恰巧前面不遠就有隱隱燈光,似乎是一處鎮(zhèn)子,車夫提議在鎮(zhèn)子上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趕路。
薛富義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了三四成,但身體仍然十分虛弱,同意道:“那就在這里好好休息一晚?!?p> 馬車夫提起鞭子,正要催促馬兒前行,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馬車前面十多米遠的地方,站了一道人影,因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
馬車夫甩動手中的鞭子,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喂,快讓開?!?p> “敢對我大呼小叫。”人影似乎哼了一聲,右手遠遠地對著馬車夫的方向緩緩拍出,“找死?!?p> 馬車夫張了張嘴巴,看上去是想要還嘴,可是他話還沒說出來,人卻砰地從馬車上摔下去,躺在地上不停抽搐,數(shù)下之后便不再動彈,就這樣死去。
一句話的工夫,雇來的馬車夫竟然被別人殺死。
“你……”薛強忽地跳下馬車,就要沖過去。
薛富義突然喝道:“強兒住手?!?p> 他本以為只是遇到一次小小爭執(zhí),沒把那人當一回事,哪知對方竟然毫不猶豫就殺掉馬車夫,對方的毒辣頓時讓他心感不妙。
薛富義從那人的手段能看出來,別說自己現(xiàn)在只有三四成功力,就算自己功力全盛,也不是那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