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分發(fā)完畢,眾人在客廳里閑聊,說些沐楓在永安城如何如何,或是沐楓離開之后,宗派發(fā)生了些什么什么,等等之類的話題。
說了一會兒話,梅如嵐提出告辭,沐世平夫婦說讓沐楓送一送,沐楓當然是要送的,并且他臨出門時帶上幾壇美酒和其它數件禮物,說是順路去看看老紀他們。
看著沐楓和梅如嵐的背影,沐世平若有所思:“兒子這趟回來,好像很忙啊?!?p> 蘇清妍則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小楓終于長大了!”
……
在女弟子所住的院落外面,梅如嵐站住腳步:“師弟,就到這里吧。”
“嗯?!便鍡鞲O履_步。
梅如嵐說:“你回去吧?!?p> “我……”沐楓沒動,鼓足勇氣說道,“我看你進去再走。”
梅如嵐垂下腦袋,輕輕地嗯了一聲,向院落走去。
剛剛走出幾步,梅如嵐又停下來,轉身看向沐楓:“我今天很開心。”
沐楓笑著點點頭:“我也是?!?p> 梅如嵐回以微笑,而后輕盈地走入院落。
沐楓定定地看著梅如嵐的身影一點一點隱入夜色,直至完全不見,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若有所失。
……
半山腰,石樓處。
沐楓來到自己以前的住處:“松哥,虎子?!?p> 夜色中馬上響起李松的聲音:“大晚上的,何人大呼小叫……???是楓哥回來了,還是我產生幻聽?”
隔壁房間,李虎推開房門:“哈哈,我一聽就知道是楓哥?!?p> 李松房間里傳出霹靂哐當一陣亂響,一聽就是撞翻桌椅板凳的聲音。片刻之后,李松一拐一瘸地從屋里出來:“楓哥,回來之前不打招呼,你這是要給兄弟驚喜啊。”
沐楓說:“確實有驚喜。你倆今晚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下山。”
“下山?真的嗎?天哪,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李松忘記腿疼,抹一抹眼睛,“真希望我現在能流下激動的淚水,只有那樣,方才表達內心萬分之一的喜悅。”
李虎也是瞬間驚喜:“楓哥,你不是逗我們玩吧?”
沐楓說:“怎么能呢,是有重要任務交給你們二位?!?p> 李松和李虎大呼“天生我材必有用”,追問是什么重要任務,需得二人同時出馬。
“保密。”沐楓笑嘻嘻地說道,“不要有壓力,這件事挺適合你倆,特別是你,松哥。”
而后,沐楓把帶來的禮物交給兩人,揚長而去。
沐楓越是說得神秘,李松二人越是好奇,兩人今晚怕是無法睡個好覺了。
沐楓走到伙食房,發(fā)現里面沒人,他這才想起,都這么晚了,圓大哥肯定已經回家。于是他把送給圓大哥的鍋鏟子放在伙食房,用灶膛里的木灰留下幾個字:送給圓大哥。做完這些,他徑直朝紀星河的木屋走去。
“老紀,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沐楓站在木屋外面喊道。
紀星河在屋里說道:“你小子還想著老夫這把老骨頭,還不快滾進來?”
“哎?!便鍡饔淇斓卮饝?,一只手托著兩壇美酒,一只手推開房門,進門就聞到一股酒香,“就知道您喝著呢。這是我特意從永安城買回來的,五十年窯藏琥珀釀,給您倒點嘗嘗?”
紀星河兩眼放光:“好家伙,五十年窯藏!倒上,快倒上?!?p> 沐楓拍開酒壇的泥封,穩(wěn)穩(wěn)地倒?jié)M酒杯。
哧溜一聲,紀星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舒坦地捋著胡須:“好酒,好酒!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p> 沐楓陪著笑:“五十年窯藏,一年就得二兩銀子,必須得是好酒……老紀,幫我解個惑唄?”
“我就知道,你小子遇到事情才會想起老夫。”紀星河把杯子放下,“滿上?!?p> 沐楓一邊倒酒一邊說道:“您還真是冤枉我了,是給您買完酒之后,才遇到的事情?!?p> 沐楓把凌云宗和梅家最近遇到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又把今天從蔣豹那里聽到的消息詳細說上一通,然后請老紀幫忙分析。
紀星河說:“其中肯定有隱情。你讓萬書坤去找山岳宗,雙方當堂對質,就什么都清楚了?!?p> 沐楓給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您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能支使宗主?”
“誰讓你支使了?是讓你稟報、建議!”紀星河提醒道,“像這種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沐楓本打算明早去一趟議事大殿,當眾稟告此事,現在聽紀星河這么一說,于是改變主意,決定只把消息告訴宗主和長老。
紀星河又說道:“不過眼下也是一個鍛煉和立功的機會,你一方面稟報凌云宗,一方面也可以有些自己的動作。畢竟大弟子了嘛,替宗派分憂解難,也是應該的?!?p> 沐楓嘿嘿笑道:“我知道。我明天就帶李松和李虎下山,讓他們兩個扮成小混混,去摸清對方底細。”
這才是沐楓的真正打算:李松和李虎自從入宗就在山上,外人都不認識他倆,就讓他倆“打入敵人內部”,打探對方到底是何來頭,有何目的。
“孺子可教也?!奔o星河夸了一句,慢悠悠地說道,“老夫本打算這幾天就離開此地,現在看來,等這件事情過了再說吧?!?p> “老紀!”沐楓大驚,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為什么要離開?離開又去哪里?就在凌云宗不好嗎?”
紀星河呵呵笑道:“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再說了,老夫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情?”他似乎因沐楓的挽留而心生感動,語重心長道,“小楓啊,你以后的路長著呢!男兒嘛,總要學會獨自面對,是不是?”
“可是,可是……”沐楓一連說了好幾個可是,好像要哭出來一樣,“您還沒教我陣法、煉器那些,怎么能就這樣離開呢?”
紀星河默默地拿起酒壇,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著酒杯感嘆:“原來是貪圖老夫的功法!唉,忘恩負義的家伙,白眼狼!”
沐楓笑意中帶著一絲苦澀:“緩解一下氣氛嘛。說實話老紀,您為什么要走?”
紀星河哼了一聲:“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