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破虜沒想到王神秀也是個愛熱鬧的主,一聽說有好戲,自動自覺就跟了來。
幾個錦衣衛(wèi)將張破虜易了容,張破虜還特意穿了自己的官袍,隨意帶了一把刀,頓時整個人精氣神大變。
牟小刀笑瞇瞇地調(diào)侃:“不錯,不錯,看起來人模狗樣,不愧為朝廷鷹犬?!?p> 張破虜不在乎調(diào)侃,特地走了一圈,笑嘻嘻地問眾人:“怎么樣?”
王神秀也換了錦衣衛(wèi)服飾,聞言笑道:“若是沒有大胡子,絕對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張破虜頓時哈哈大笑,叫道:“我們這就去城山鎮(zhèn)!”
從虎跳峽下山,大家并未直接渡河走長城關(guān)卡進入丹東,而是順著愛河拐鴨綠江,其速之急,差不多十來分鐘就到了張破虜經(jīng)常來的地方。
張破虜笑道:“之前沒有船,我和阿塔經(jīng)常蹚淺灘,然后跑過來,小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qū)W會的游泳?,F(xiàn)在好了,只要弄多幾條船,紅袖他們趕海的時間可以大大縮短?!?p> 從此地進入原丹東堡,只需走十里路,朱勇很快就見到了張破虜。
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朱勇樂了:“錦衣衛(wèi)的易容術(shù)要扣分,瘦長的人哪有這么濃密的胡子,下次要改,改成山羊須才對!”
張破虜頓時聯(lián)想起勿吉的胡子,貼著自己下巴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道:“朱將軍觀察入微,果然厲害!”
朱勇樂呵呵地笑起來,大聲道:“我們出發(fā)!今天大家去使勁吃,使勁喝,記得了,一個子都不準給,誰要敢收錢,就揍他奶奶的!”
眾人哈哈大笑。
這個主意當然是張破虜出的,朱勇本來說通過錦衣衛(wèi)暗樁去聯(lián)系當?shù)刎撠熑?,被張破虜否決了!
在張破虜想來,你們在老朱眼皮子底下做生意,又沒有孝敬好處,責任還要老朱同學(xué)但,問過老朱的意見沒有!
問過錦衣衛(wèi)的意見沒有!
錦衣衛(wèi)和丹東衛(wèi)應(yīng)該大搖大擺出動,直接找上門!
之所以去白吃白喝白拿,就是要傳遞一個信息,這里是大爺罩的,大爺不介意你們賺小可愛,可你們必須要孝敬大爺,且事情你們還得辦好了!
更重要的是,這么一來,無須接觸對方的高層人物,朱勇也不擔心自己被拉下水,至起碼表面上可以撇清關(guān)系。
朱勇一聽就樂了,將軍營里最能吃,力氣最大的幾個家伙叫了出來,還拉出了百來匹駿馬,和大伙兒一起行動。
很快,大家就到了莊河。
這次和上次張破虜落荒而逃又不同,兼張破虜靈氣升級,他特意到處去轉(zhuǎn)了轉(zhuǎn),頓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只見倉庫里各式各樣,糧食、瓷器、茶餅、布帛、禮器、中藥、鐵器等摞得整整齊齊,通常幾個房間放一種商品,堆積商品的最上方,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灰。
少年忍不住楞了一下,又恍然大悟,現(xiàn)在是十二月,想必大風(fēng)大浪,不適宜出海,故而物資擺放許久,也未運輸出去。
此地,竟然是他們的一個貨物儲存中心。
張破虜頓時納悶起來,此處只有往外出的貨,沒有從海外運輸而至的貨物,就算是找麻煩,對方恐怕也不擔心。
想了想,張破虜對牟小刀道:“晚上弄條船出海,去花山瞅瞅?”
牟小刀頓時瞪了他一眼,對于幾次出海的狼狽千戶大人猶然記憶如新,若非必要,他真沒有出海的心思。
張破虜笑瞇瞇地低聲道:“你就不好奇,這些玩走私的,后面究竟有哪些大人物?”
牟小刀忍不住翻個白眼,郁悶道:“我哪里知道,左右不過那些親王巨室,別人即便想做,估計也沒有能力?!?p> 張破虜玩味地笑笑,道:“你還沒回答我,想不想知道?”
牟小刀又瞪了一眼張破虜,道:“你小子就曉得讓我去受罪!”
但牟小刀實則也是好奇心無限,兼他輕功無雙,根本不虞深入虎穴,故意道:“我們要是大喇喇去花山,就不怕被人弄死?”
張破虜?shù)溃骸巴砩下?,悄悄去,以董大哥的操舟之術(shù),找個偏僻的地方靠岸,以我們二人輕功,保證神不知鬼不覺?!?p> 牟小刀頓時動心了!
二人也不和朱勇說,加上去找麻煩的事有小弟做,他們幾個大佬只等對方代表人出來談判,所以其實無事可做。
趁著夜黑,董重又干起了最熟悉的活。
一艘小船如離弦之箭,在兩個船槳的撥弄之下,仿似一只大鴨子,任波濤起伏,只管堅定地向著目標前進。
大約半個時辰,就隱隱可以看到花山島。
島上燈火通明,數(shù)十個高高在上的燈罩子,哪怕在深夜里,也將碼頭映照得如同白晝。
碼頭人來人往,無數(shù)的搬運工將貨物搬運上船,又有另外的搬運工將一條條船上的貨物卸載,有管事的大吼:“趕緊,趁大潮來臨之前必須完成卸貨,否則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個管事五大三粗,手里持一條數(shù)米長的鞭子,隨意對著其中一個搬夫就是一鞭,怒吼道:“不許歇,誰敢耽誤大爺?shù)氖?,工錢統(tǒng)統(tǒng)歸零!”
眾多搬夫明顯臉有不忿,卻不敢去挑戰(zhàn)管事權(quán)威,而是紛紛加快步伐,有壯實一些的主動多抗一箱貨物。
一些正在歇腳的搬夫,也默默地加入隊伍,頓時搬運速度更快了。
管事滿意地笑起來,喝道:“一群夯貨,非要大爺拿鞭子抽?!?p> 張破虜?shù)撵`氣一掃,頓時大吃一驚,那些搬運下來的箱子里,珍珠、玳瑁、寶石、珊瑚、金幣、銀幣、胡椒、象牙、香料、錫礦石、金礦石,林林種種,以及還有鑲嵌了金銀寶石的各類工藝品。
而搬運上船的,都是上好的瓷器、茶葉、絲綢、布帛、錦繡、玉玩、中藥、經(jīng)書、紙張、古玩、字畫……甚至,還有朝廷用于祭祀的各種禮器。
僅僅是其中一條船,便起碼價值百萬兩銀子。
張破虜?shù)溃骸岸蟾?,我們兜個圈,去隱蔽一些的地方上岸。”
董重從善如流,船頓時拐了個彎,向著花山的西南方向劃去,很快就找到一個小型沙灘,張破虜靈氣一掃,道:“董大哥,前方應(yīng)該無人,我等下和小刀爬個破,去山頂看看?!?p> 董重點點頭,道:“你們要趕在漲潮之前回來,否則等下你們可沒地方上船?!?p> 張破虜看看奇形怪狀的礁石堆,有些頭皮發(fā)麻,要是漲潮到最高點,他們想要上船,非要跳入礁石堆不可,萬一劃傷了牟小刀的屁股,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