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峰,最近練武有進展嗎?”翁白和孔峰閑聊著,孔峰是個武癡,拳不離手,在行軍途中,但凡有點空閑,也要練習武藝,不光個個都是人杰的翁家軍戰(zhàn)士佩服他,就連翁家軍三大頭領(lǐng)都欽敬他的刻苦精神。。
“真高興你問了這個問題,還真有,”孔峰眼睛一亮,一提到這個話題,孔峰的精神就變得很好,“也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練武,進展比往日快些?!?p> “我也有這種感覺,”翁白道,“最近練習拳腳,總覺得一日千里,有些古怪。”
“一日千里也太夸張了,”孔峰不滿地說,“我本來就趕不上你了,你能不能說得再夸張些?!?p> “我什么時候說過謊。”翁白看了孔峰一眼,他的目光很有說服力。
“真是不公平啊,”孔峰氣憤地說,“我比你用功多了,卻不但追不上你,差距還越來越大,我就是個笨鳥,每天都先飛,也該當回領(lǐng)頭鳥了?!?p> 翁白笑了笑,“孔峰,你覺不覺得,咱們練功進展快,和這個天象有關(guān)?!?p> “是你練功進展快?!笨追鍤夤墓牡卣f,但他還是抬頭看了看天空,“紅得像女人的肚兜?!?p> “你這個老光棍,什么時候見過女人的肚兜了,”翁白調(diào)侃孔峰一句,正色道,“天空變紅,天之國和其他三國出現(xiàn),這中間是什么關(guān)系?”
“要說有關(guān)系,也和那些天之國人關(guān)系最大,他們最邪乎?!?p> “我也這么想,”翁白道,“我甚至覺得,這一切全是天之國人造成的,我是說,天空變紅,其他三國的出現(xiàn)?!?p> “有道理?!笨追迩榫w不高。
“如果這樣的話,除了那個隊長,到大可國的天之國人已經(jīng)被我們消滅完了,即使那個隊長,也失去了他的鎧甲,但是天空不但沒有回復原樣,而且變得更紅了,你覺得是因為什么?”
“你一定已經(jīng)想到了,故意問我。”孔峰心不在焉地說。
“一定有更多的天之國人,而且他們可能正在過來?!蔽贪椎馈?p> 孔峰嚇了一跳,“更多的?”
“希望不要太多,”翁白面色沉了下來,“如果像其他三國人那么多,那任誰也無力回天了?!?p> “我一次能打三個!”
“你一次能打三個戰(zhàn)士,但是那個百甲長呢?如果有千甲長,萬甲長呢?”翁白搖了搖頭,“最近,我常常想這些事情,我很不想這么推測,但是,難道人類的末日真的到了?”
“別嚇人了,”孔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翁白,“人怎么會有末日?”
“任何生物都可能有末日。自從見到那些能飛的天之國人后,我這才發(fā)現(xiàn)天外原來真的有天,如果我們習以為常的世界可能只是一個孩童的玩耍之地,那么我們認為的永遠,可能也只會持續(xù)一瞬間吧?!?p> 孔峰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這個人有時候說話比書生還酸,我簡直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多動動腦子,”翁白指了指頭,“這樣,你練功也能快一點。”
“又嘲笑我不是?”
到了晚上,單外峰仍沒有回來,翁白也不擔心,下令就地扎營,在持續(xù)不斷的大風中扎營并不容易,但是翁家軍的備用馬匹上物質(zhì)充足,只是一會兒工夫,一片扎實的營帳就立了起來。留下了值夜的人,眾軍安寢,他們睡得很快,很安穩(wěn),因為他們知道,值夜的兄弟會消除各種小問題,并會在真正的大問題到來時及時叫醒每一個人。
由于馬匹充足,翁家軍的設(shè)備都是分量十足,帳篷更是厚實異常,軍人們扎帳篷的技巧嫻熟,但這里是風之國,持續(xù)不斷的大風不斷地吹過這片營地,如同海風挑釁群帆,鼓風之聲不斷。
翁白在營帳中喝了幾口寡酒,卻覺得睡意全無,于是離開帳子,信步走出了營地,守夜的士兵向他點頭致意,翁白也點了點頭。
風之國的夜特別純粹,四面望去,一點燈光也看不到,越發(fā)顯得頭上的月亮皎潔明凈,云朵在頭頂賽跑一般悠忽往來,奇特的是,它們形成了不同的賽道,錯落有序。許是很薄吧,根本遮擋不住月色。有時候風會送來一些聲音,但風又很快把它們帶走,這么聽上一陣兒,很容易令人恍惚。
踩在腳下的是土地。但翁白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平整、光滑的土地,比大可國郡城中的石板路還要光滑,這是長風億萬年工作的結(jié)果。
翁白站住了腳。
一陣荒誕感突然涌了上來。
在光幕出現(xiàn)之前,這個國家原本在哪里?這億萬年的長風,是如何維持的?他將如何處理風之國人的軍隊?風之國的天空為何沒有大可國的紅?難道它們受異象影響比大可國???還是他們和天上來客有著說不清楚的聯(lián)系?
翁白覺得有些躁動,很想大喊一聲,但是在這里大喊會給守夜的士兵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干脆接下厚背刀,揮動起來。
他先舞了一套翁家軍的刀法,然后興之所至,隨意地揮刀,剛開始,出刀之間沒有什么邏輯,慢慢地,他的意識褪去,刀與刀之間反而有了“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翁白停了下來,有那么一會兒,他感覺不到風的存在,但是風終于又吹了進來,重新包裹住了他,令他精神一震。
回想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翁白有些茫然。練功練到忘我,是常常能夠發(fā)生的事情,但剛剛出現(xiàn)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忘我,而是……翁白說不清楚。
迷失?
或許是迷失吧,翁白信步朝前走去,卻趔趄了一下,朝腳下一看,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巴掌寬、一米深的溝隙,朝外延展開去,一下看不到頭,他一愣,朝周圍看去,圍著他揮刀的地方,輻輳般出現(xiàn)了一圈兒這樣的溝隙。
他好像一個太陽,在向周圍散發(fā)著光芒。
這些都是他造成的刀痕?
翁白有些駭然。他自問沒有這樣的力量,但這些突兀形成的裂隙,似乎也沒有別的解釋,再考慮到剛剛的迷失狀態(tài),翁白越發(fā)地茫然。
公羽百行
作者按:笨鳥先飛,只是為了不掉隊,但是有很多聰明鳥不飛了,或者改了方向,所以笨鳥也就飛到了前面。但如果聰明鳥不改方向,一直飛,甚至起得也挺早,那笨鳥還是領(lǐng)不了先。這是一件挺可悲的事實,至少對笨鳥來說如此。但知道了這個又怎么樣?不飛了?人生應(yīng)該是自我完善的過程,也只能是自我完善的過程,也只需要是自我完善的過程,不去想那些因比較而產(chǎn)生的是非心、得失心,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