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入界的人數(shù)確實(shí)比以往多了許多?!?p> “可不是嘛,多了風(fēng)雨雪三國,你們目前管轄的人口數(shù)目確實(shí)多了許多,”半和尚說到了正題,目光灼灼地看著小倩,“天之國千甲隊(duì)到來后,短短一日間,殺三國百萬人,恐怕鬼界更熱鬧了?!?p> 小娘裝作跑一邊玩,繞到半和尚背后偷偷用鬼火燒他的道袍,但是令她失望的是,任她怎么燒,那些看起來由普通麻布做成的衣服卻絲毫無損,甚至都沒熏黑一點(diǎn),小娘吐吐舌頭,這才知道厲害了。
“我有點(diǎn)明白大師的意思了,”小倩笑了,“但是世間之道,有生就有死,鬼界和陽界并行而存,互不干涉,這才是循環(huán)之道,大師總不是想令我們干涉陽界之事吧。”
“你說的道,看似有理,但其實(shí)只是小道,”半和尚毫不客氣,直接駁斥道,“需知,大可國的陰陽兩界,只是在這個星球上達(dá)成了平衡,這個宇宙有著不一樣的平衡,對于天之國來說,地球上的人鬼,只是生命的兩種形態(tài),他們消滅地球,想達(dá)成的是絕對的寂滅,是任何生命形態(tài)的消散,包括鬼界的生命?!?p> “胡說,我們鬼是不會再死的?!毙∧锪⒖毯鹊馈?p> “小娘,不得無禮,”小倩馬上斥責(zé)小娘,她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大師的意思是,那天之國的千甲隊(duì),能夠連我們鬼界都消滅了?”
“那倒不至于,”半和尚也認(rèn)真起來,“但是,如果后面還有更強(qiáng)的天之國人到來呢?”
“更強(qiáng)的?”這下,小倩的臉色變了,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繼續(xù)說道,“天之國如果真的這么強(qiáng)大,他們?yōu)槭裁磿θ跣〉牡厍蚋信d趣?”
“因?yàn)槿跣〉牡厍驌魯×怂麄兊陌偌钻?duì),而且很快還會擊敗他們的千甲隊(duì),”半和尚嘆了口氣,“這是一個怪圈,你如果打不過他,他會直接消滅了你,你如果打得過他,他就會派更高的戰(zhàn)力過來,直到兩者之間的最高戰(zhàn)力決出了勝負(fù),這個怪圈才會被打破。”
“那就等更強(qiáng)的天之國人到來再說吧?!毙≠煌蝗挥只謴?fù)了她淡然自若的樣子,輕笑著答道。
“有你這句話就行,”半和尚道,“這一天不會等很久的。走了?!?p> “大師不多留一會兒?”
“算了,你們鬼界的酒,我喝不慣?!?p> “誰說給你喝了,”小娘哼了一聲,“想喝也不給你喝?!?p> 沒想到,這話半和尚也聽見了,“小姑娘,你不給我喝,我去花神那里喝去,她那里的酒啊,才叫真的好喝?!?p> “花神,”小娘一聽,來了精神,她立刻拉住了小倩的裙擺,“娘娘,我也想去花神娘娘那里玩?!?p> “胡鬧,你去干什么?”小倩笑罵道。
“我在那里有朋友,”小娘想到香郎可愛的樣子,笑了,“他叫香郎?!?p> “香郎,”小倩想了一下,“花神娘娘和空羽情的兒子。你認(rèn)識他?”
“認(rèn)識認(rèn)識,”小娘立刻用力地點(diǎn)起了頭,“不但認(rèn)識,還很熟呢?!?p> “也好,你去吧,”小倩首肯了,“不要惹事。”
“謝謝娘?!毙∧餁g天喜地地去了。
小娘有心賣弄,要在半和尚之前趕到花神地,但半和尚明明只比她早走了一句話的工夫,小娘怎么用力去追,卻怎么也看不到半和尚的影子,越是這樣,小娘越不服氣,加速飛去,但等她到了花神地,半和尚已經(jīng)和花神坐在那里,喝起了荷露酒。
小娘微微有些氣喘,心里更是氣不過,但她可不敢去花神娘娘那里放肆,于是有些不快的在花地中轉(zhuǎn)悠,希望能恰好碰到香郎。
地界也有許多花,但全沒有花神地的這么明艷,實(shí)際上,全大可國也找不到比這里更明艷的花了。小娘隨手摘了一朵花到手中,那花兒很快的枯萎、變黑,全無生命了。
“那個小姑娘,你是哪里來的,怎么亂摘花啊?!币粋€花仙子遠(yuǎn)遠(yuǎn)地跑了過來,斥責(zé)著,看到小娘腳邊零落的黑色花瓣,花仙子的臉色更難看了,“你是鬼界的人?”
“小娘我就是鬼界的,怎么了?”小娘似乎感受到了歧視,立刻兩手插著腰,氣鼓鼓地回嘴道。
“鬼界的人,跑我們花神地干什么?”花仙子看到小娘這么囂張,也生起氣來,她用手中的花露水去滴那些零落的花瓣,花瓣卻沒有變綠、返回花莖,這令伊人更加生氣了。
“是你們的香郎邀請我來的,你以為我愿意來???”小娘趾高氣昂地說。
聽到香郎少爺?shù)拿?,花仙子臉色好了一些,“你找少爺,不去北邊的香郎地,在這里轉(zhuǎn)什么轉(zhuǎn)?!?p> “哦,他也沒和我講清楚啊,”小娘強(qiáng)詞奪理了一句,決定見好就收,還是不要太過分,“好啦,謝謝你啦。”
朝北飛了幾百里,樹木多了起來,小娘聽娘娘說,花神會選一朵花傳承花神位置,而自己的兒子一般會成為樹木之神,看來這里就是所謂的香郎地了。
在香郎地轉(zhuǎn)了好一會兒,還沿著一條十分香的小溪鉆進(jìn)了一個兩塊巖石堆成的巖居之所,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香郎的蹤跡,直到她找到了一片瓜田,看到了那個拿著鋼叉趕猹的少年。
“香郎!”小娘大聲喊道,好像自己不請自來,找不到人全都怨香郎似的,“你怎么在這里?”
“是小娘啊,”香郎看了小娘一眼,認(rèn)出來了,“我在看西瓜啊,那猹壞死了,天天來偷我的瓜。”
“要我?guī)湍銡⒘怂鼏??”小娘笑瞇瞇地說。
“你這個人,怎么一直要?dú)⒌羰裁窗。毕憷傻闪诵∧镆谎?,“過來吧,我倒是可以殺個瓜給你吃?!?p> 小娘笑嘻嘻地坐到了地頭,看著香郎裝模作樣地挑了一個綠油油的大瓜,拔出腰間那個空羽情式樣薄劍,砍瓜給她吃。
“你爹爹,他是怎么樣一個人?”小娘邊吃瓜邊問,瓜意外的甜。
“我怎么知道,”香郎看著小娘吃瓜,“我也只見過他一面?!?p> “聽說,他是一個很風(fēng)流的人?!毙∧飳ο憷蓴D了擠眼。
公羽百行
作者按:魯迅先生有著一種難得的童真。他的深刻和憤激也是童真的表現(xiàn)——那些成熟的社會人才不會做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在《故鄉(xiāng)》中出現(xiàn)的悲傷和憂郁,在《傷逝》中表現(xiàn)的哀婉絕望,在《故事新編》中展示的薄薄創(chuàng)造力,在雜文中的辛辣諷刺,無一不是赤子之心的體現(xiàn)。那個帽子剛扣到頭上,一只腳已經(jīng)邁出家門的小老頭,那個抽著煙卷在椅子上睡著,把衣服燒個大洞的幾無生者之趣者,那個有著如同雕像般面孔的憤怒者,已經(jīng)離開我們太久了。他要肩住黑暗的閘門,放青年們到更光明的所在,從此幸福的生活,快樂的做人。如今,青年們已經(jīng)過上了他想象的生活,那個小老頭也在這個新世界中變得更加立體,存在得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