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他受傷了,”翁白道,“傷得還不輕?!?p> “是嗎?”方介儒震驚地說,“那你為什么不阻止軍主?”
“我從來不敢阻止他做任何事情,”翁白道,“他對我來說,首先是個領(lǐng)袖,然后是我的師傅,最后才是我的父親。”
“可是,他的傷……”
“放心吧,他不會倒下的,”翁白苦笑道,“父親體內(nèi)好像有著一個奇特的火種,除了被更強大的敵人直接擊敗,我無法想象什么能擊倒他?!?p> “你知道嗎?大可國的百姓都認(rèn)為翁軍主是戰(zhàn)神下凡呢?!狈浇槿迨艿搅藗魅荆部嘈ζ饋?。
“也許真的是也不好說,”翁白道,“既然能夠有這么多奇怪的生物,也不差這一個神跡了?!?p> “你們兩個,別聊天了,快點來幫我搬鎧甲!”秦博士大喊道,他本想發(fā)動小白等人幫忙,但是大家都忙著救人,沒一個幫他,孫陽的力量小得和沒有差不多,看到翁白閑著,他立刻大喊道。
“對了,魯?shù)┖鸵酪涝谀睦??”翁白被秦博士一打斷,反而突然想起來了,“我有話要問他們?!?p> “你說那兩個穿銀甲的年輕人?我剛才還見他們在山腰救人?!?p> 方介儒剛說完,翁白就從他身邊消失了。
“這個該死的家伙,”秦博士咒罵道,他看向了方介儒,搖著頭,嫌棄地說,“方狀元,你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也還是來幫幫忙吧,地上有一些小件的銀色兵器,你可以幫我撿一撿?!?p>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狈浇槿鍑@著氣,自顧自地朝山下走去。
“好好好,你們都不幫忙是吧,”秦博士義憤填膺地喊道,“等到下次我再做出好東西,一個銅板都別想讓我便宜!”他又補充道,“我還要加價!”
“師傅,您賣的東西,從來都不便宜?!睂O陽撿著地上的銀針,他已經(jīng)把自走車開了過來,銀針順手放到了車上。
“你是不是嫌干的活而太輕了?”秦博士正愁沒人撒氣,“去,把那邊的銀劍搬過來?!?p> “那個,我搬不動……”
“快去!”
孫陽灰溜溜地跑了過去,用力地拖著劍柄,一步一頓地朝自走車行去。
空羽情離開了半截浩蕩山,想要繞過雪之國人的營地,偷偷前往南封,誰知道雪女單瞅著他呢,立刻催馬趕了過來,停到了他的身邊。
“你想跑?”雪女冷哼了一聲。
“我能往哪里跑啊,”空羽情做出了委屈的笑容,“我是來接你,去南封城看看的,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嗎?”
“哼,言不由心,”雪女看向遠(yuǎn)處冒著煙的南封城,“南封城還沒建好,就又經(jīng)歷了一次浩劫,恐怕也沒什么可看的了吧?!?p> “一座偉大的城市,是不會真正被摧毀的,”空羽情跳上了雪女的戰(zhàn)馬,環(huán)住了她的腰,雙手輕輕一抖韁繩,戰(zhàn)馬跑了起來,“就像你們的宮殿山一樣?!?p> 被這樣抱著,雪女突然乖了起來,她柔聲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除了那個天之國千甲長,沒人能讓我受傷,”空羽情笑道,“那個千甲長大部分的攻擊都被翁守仁承受了,有那個老頭在,我不需要成為戰(zhàn)場上的主角,也不需要受傷?!?p> “翁軍主,”雪女雖然還沒機會和翁守仁說話,但是對他印象深刻,“他是一個很嚴(yán)肅的老人,比雪墨王還嚴(yán)肅?!?p> “嚴(yán)肅,還有些古板,”空羽情嘆了口氣,“他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堅信勇氣、榮譽和犧牲的人?!?p> “為什么在你口中說出來,這些品質(zhì)都不像是好的?”雪女回頭白了空羽情一眼。
“是好的,”空羽情淡淡地說道,“只是我相信,世界上還有其他好的品質(zhì),比如說自由、散漫、懶惰,喜歡漂亮女人?!?p> “懶惰也是好的品質(zhì)?”雪女回身就給了空羽情一拳,“還有,喜歡漂亮女人算什么品質(zhì)!”
“懶惰當(dāng)然是好的品質(zhì),你沒發(fā)現(xiàn)嗎,世界都是被那些勤奮的人搞壞的?”空羽情認(rèn)真地說,“至于喜歡漂亮女人,更是一個了不起的品質(zhì)了,要不,女人們花盡心思梳妝打扮,該多么失落啊?!?p> “那為什么非得是漂亮女人!”
“有女人覺得自己不漂亮嗎?”空羽情反問道。
雪女一時語塞,但她的脾氣可沒停歇,“全都是歪理邪說!”
“說起漂亮女人,”空羽情越說越來勁,“我突然想念花神了,你想去見見她嗎?”
“見花神,”雪女一愣,她想起空羽情操縱那個巨大的花門,想起空羽情那親昵的態(tài)度,突然渾身發(fā)起了抖,“你,你不會和花神也……”
“這個,”空羽情沒想到雪女關(guān)聯(lián)得這么快,“是有那么一點……”
“她可是神啊,”雪女不知道是應(yīng)該生氣還是應(yīng)該好奇,“你怎么能……”
“這個,不去想她是不是神的事情就好了……”空羽情介紹道。
“我才不要聽這個!”雪女大喊一聲。
“我也不是真的想講這個,”空羽情舒了一口氣,“咱們還是談?wù)劽朗嘲?,你喝過豆沫嗎?”
“我現(xiàn)在不想理你?!?p> 空羽情最起碼有個好處,當(dāng)一個女人說不想理他的時候,他會閉上嘴,至少閉上一會兒。
一匹馬從后面追了過來,是寒苓。
“你們是要去南封嗎?”寒苓道,“我也去?!?p> “那就同行吧,我那叛逆的兒子應(yīng)該也在南封城中?!?p> “我就是想去找他?!焙叩馈?p> “表姐,你還真是不害臊啊?!毖┡畬λ隽藗€“沒羞”的手勢。
“至少,我沒有找一個大叔做情人,他可是布詩的父親啊?!?p> “你!”雪女哼道,“你過來,讓我撕爛你的嘴?!?p> “你能追上我再說吧?!焙卟唏R狂奔而去。
兩匹馬一路奔到了玉池旁邊,這才慢了下來,他們在玉池旁流連了一陣兒,穿過高大的致遠(yuǎn)門,踏入南封城內(nèi)。
不得不說,無偶社的法師們被大可國居民稱為守護者,名下不虛,兩百個天之國軍人和三個百甲長肆虐了這么一陣兒,南封城中的建筑竟然幾乎沒有受損,這個未完工的城市對寒苓和雪女來說,充滿了濃重的異域色彩,它的宏大和壯麗依然能夠令她們嘆為觀止。
公羽百行
作者按:我注意到我描寫了一些特殊的人類,他們經(jīng)歷過了重大的、幾乎是毀滅性的事件后,還能夠嬉笑怒罵,一如往日,這是真實的嗎?在加繆的《鼠疫》中,人們度過鼠疫后也是在陷入狂歡后,才在晚上又變成一種刻意的平靜的,但那是大眾,他筆下的主人公始終處在一種壓抑的“正?!敝?,但他們也是普通人。真正的英雄會怎么做?真正的“大人物”會怎么做?要生死看淡,要傲視天下,才能做到這樣嗎?可連謝安也不能做到。人能真正的“不關(guān)心”嗎?“放心”又真地能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