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火龍離開了南封城,布詩才苦笑著問道,“我們?yōu)槭裁匆ビ曛畤???p> “我又接到了一個社長的任務(wù),或者說是社長轉(zhuǎn)達的武威王的命令,”盛顏笑道,“去雨之國調(diào)查,看雷薩的控熊部落和奧格的控狼部落還有多少兵力,另外,看雨之國是否還有什么其他勢力?!?p> “雨之國現(xiàn)在不是我們的聯(lián)盟嗎?”
“如果天之國人被擊敗了,或者翁守仁被擊敗了,你覺得雨之國人還會愿意和大可國聯(lián)盟嗎?”盛顏道,“何況,雨之國其他勢力不一定愿意和我們聯(lián)手,如果突然再跑一個出來,那就真的麻煩了?!?p> “你們七星社沒人了嗎?怎么這種跑腿的危險活兒都交給你了。”
“還不是因為我又機靈,又聰明,”盛顏笑道,“這次如果調(diào)查順利的話,社長承諾將我升為二星殺手,到時候我在社中的日子就好過了?!?p> “你這個姑娘,還真是無利不起早?!辈荚妵@了口氣。
“怎么,你覺得我利用你了?”盛顏立刻說道,“你要是不想去,就下去好了,我自己去也行?!?p> “我沒說不去。”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盛顏笑道,她依靠到了他的胸口,看著下面的樹木、房舍飛快地朝后退去,“天之國人眼中的世界恐怕就是這個樣子吧?!?p> “你說,我們能學(xué)會飛行嗎?”布詩問道。
“不太可能吧,我們又沒有翅膀,”盛顏道,“不過我看秦博士做的那些衣服倒是厲害,東方百行穿上能跳那么高,如果秦博士再改進一下的話,估計也就能飛了?!?p> “我本來挺看不上秦博士那些發(fā)明的,不過見到天之國人后,我承認(rèn)發(fā)明確實能極大的提升普通人的實力,”布詩道,“其潛力恐怕還高過這種法術(shù)之力?!?p> 火龍聞聽不悅,突然朝上仰沖了一下,兩人急忙抓緊了龍背上的火焰。
翁守仁率隊穿過了整個少京郡,一路上,他無心攻打那些亡苦國占領(lǐng)的城市,城市的守將樂見此事,更不會追出來,兩者相安無事。
翁家軍越過了巍峨的真中山脈,進入了良項郡五大盆地中最大的良項盆地,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銀甲人的影蹤。
難道和上次一樣,它們又跑到了唐朝郡?
夜幕將領(lǐng),翁家軍在紅江邊扎下了營地,用過晚餐,翁守仁早早地休息了。
奧格和雷薩并肩坐在大江邊,好像兩塊孤獨的巖石。在雨之國,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世仇,但是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國,又同為俘虜,他們兩人之間多了一種奇妙的聯(lián)系,甚至?xí)r不時會產(chǎn)生些許親近感。
“我看,翁守仁傷勢不輕,”奧格低聲道,“但是他依然日日兼程趕路,恐怕熬不了多久?!?p> “不錯,那天之國的千甲長厲害非凡,兩次交戰(zhàn),翁守仁承受了她大部分的傷害,”雷薩道,“即使我們能夠找到那些天之國人,恐怕翁守仁不一定能夠接下她下一次的攻擊?!?p> “這樣也好,如果翁守仁倒下,我將立刻離開這里,前往南方,我的部落還被他們羈押在那里?!眾W格看向雷薩,“你走不走?”
“你我同行?”
“有何不可,”奧格道,“我們的問題,等回到雨之國再解決?!?p> “那些天之國人不除,你能安心回去?”雷薩撿起一塊石片,朝江中片去,那石片在江面上跳動,幾乎筆直地穿過寬闊的紅江,停到了彼岸。
“我看那些天之國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他們應(yīng)該會死心了吧。”奧格道。
“恐怕未必吧?!?p> 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奧格和雷薩一激靈,急忙轉(zhuǎn)過身,只見那個雪之國的王子從后面走了過來,他臉上掛著陰沉的笑容。
“你能說雨之國語言?”雷薩奇道。
“秦博士的小玩意,”寒獵提了提掛在脖子上的那個銀鏈子,“有這個東西,什么話都能聽懂,也都能說了?!?p> “也就是說,你聽到了我們剛才的談話?!崩姿_低聲說道,奧格站了起來,迫近了寒獵。
“不錯,每一個字我都聽到了,”寒獵毫不畏懼地站在兩人身前,他那張永不離身的雪浪弓正掛在背部,“我有個提議?!?p> “我也有個提議?!眾W格獰笑道。
“讓他說?!崩姿_道。
“我提議,”寒獵不為所動,“和天之國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雨之國和雪之國合作,南北夾擊,平分大可國?!?p> “你拿什么做資本?”奧格嘲笑道,“浩蕩山下那十萬軍隊嗎?我的部落可以輕易地擊敗他們,和大可國的軍隊,我為什么要和你合作?”
“是的,我雪之國受到天之國的重創(chuàng),損失了大部隊軍隊,”寒獵毫不諱言,“但是,我雪之國有三千萬人,只需要一次集結(jié),就能夠再多出幾十萬戰(zhàn)士,你們雨之國呢?據(jù)我所知,恐怕不到一千萬人吧,而且大小部落林立,各自為政,你們控熊部落和控狼部落是驍勇善戰(zhàn),但是論戰(zhàn)爭潛力,能比得上我大一統(tǒng)的雪之國嗎?”
奧格看向雷薩,雷薩正在沉思。
“大可國有八千萬人口,就是翁家軍衰落了,還有近百萬大軍,以及許多奇能異士,那個秦博士能夠為大可國提供的支持也遠超想象,莫不是你們覺得,憑你們的力量真能占領(lǐng)大可國吧?”寒獵道。
“你說得不錯,”雷薩道,“我接受你的提議?!?p> 寒獵等待著。
“好吧,小個子王子,”奧格咕噥道,“你也說服我了?!?p> “一言為定。”寒獵轉(zhuǎn)身朝營帳走去。
“這些雪之國人,心機很深沉啊?!眾W格也咕噥著,朝后面那片樹林走去,他晚上就在那里休息了。
雷薩又在江邊靜靜地思考了一刻鐘,這才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們兩人都走后,江邊淡淡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明仁看向雨之國兩個首領(lǐng)所在的那個樹林,輕輕搖了搖頭,又消失了。
孔峰仍然在江邊練刀。
追擊路上如此辛勞,即使各位英雄和翁家軍也都是早早休息了,只有孔峰每日只睡兩個時辰,起早貪黑地修煉不停,武癡之名令風(fēng)雨雪三國領(lǐng)袖都印象深刻。
公羽百行
作者按:有時候,人們會驚訝看似牢不可破的結(jié)盟為什么會突然崩散,就像當(dāng)初他們驚訝那盤散沙為什么會凝結(jié)在一起一樣。人心之動如河,永不停歇,它似乎是沿著一條固定的河床,但它會決堤,會改道,會漲落,會消亡。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但利益也會變,所以雖說人心如河,但從宏觀上來說,人心又是唯一不變的——他的變正是他的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