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真以為這里是香饃饃啊,我們兩個還不夠?!卑牒蜕行αR道。
“魯?shù)┑哪赣H是誰?”
“柳易照,聽說過嗎?”
翁白和空羽情都嚇了一跳,兩人一同用滿是譴責(zé)的目光看向半和尚,把半和尚都給看毛了,“你們怎么了?”
“好啊,你這表弟夠壞的,把我們大可國最出名的女詞人給勾搭上了,”空羽情的目光由譴責(zé)轉(zhuǎn)向了審判,“這不是外星流氓嘛?!?p> “也不能這么說,”半和尚燦燦地替表弟說話,“表弟對柳易照還是很好的,對魯?shù)┮膊诲e?!?p> “得了吧,表弟能活多久,柳易照能活多久,這段婚姻將如何結(jié)束?”翁白質(zhì)問道。
“這個我也得說一句,柳易照已經(jīng)不能算是普通的大可國人了,”半和尚解釋道,“表弟對她進(jìn)行了一些……改造,她的壽命已經(jīng)大大的延長了,包括擁有表弟基因的魯?shù)?,壽命也不能按照大可國人的壽命計算了。?p> 翁白和空羽情又對視了一眼,他們無話可說了。
“說點(diǎn)正事吧,”翁白指了指頭頂,“你了解他們,那兩個大將為什么還沒有動作,他們在等什么?”
“還有,你的父王為什么不過來?你可是他的大兒子,將來要繼承盈極國的人?!笨沼鹎榈?,“何況,你已經(jīng)在外面流浪了這么多年,就是單從父子情分上來,他也應(yīng)該過來吧。”
“你先處理好和布詩的關(guān)系,再來管這個吧,”半和尚嗆了空羽情一下,這才沉吟道,“我也許知道是什么事耽誤了他。你們還是盼著盈極王不要來吧,天之國人來了這么久,我一直隱忍著不敢出面,最主要的不是怕驚動那些大將,而是怕驚動他。”
“你父親有那么厲害嗎?”空羽情道,“雪之國的雪墨王,我看和寒獵王也不相伯仲。當(dāng)王的,本不就只靠武力?!?p> “在盈極國不是這樣,”半和尚嘆了口氣,“我這么說吧,我離開盈極國時,不是父親的一合之?dāng)?。?p>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
“我浪蕩了這么多年,雖然不能說毫無長進(jìn),但從來沒有醉心過武學(xué),也沒有精研過科技,就是有長進(jìn),恐怕也有限,”半和尚苦笑了一下,“來到大可國,見到孔峰、秦博士這樣的人,我才體會到了自己這些年全是荒廢了,不過這都是閑話,我是想告訴你們,我那個父王真來了,武力一道,對我們來說基本可以放棄了。”
“從天之國大將到來后,大可國人的命運(yùn)已經(jīng)不掌握在大可國人手中了,”翁白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但并沒有喝下去,“這種無力感,我還真不習(xí)慣?!?p> “不止你不習(xí)慣,整個翁家軍都不習(xí)慣吧,”空羽情道,“翁家軍縱橫天下,未遭一敗,即使面對天之國百甲長、千甲長,也都頂了過去,可是現(xiàn)在,頂不住了。”
“翁家軍的成敗不足論,我恨的是,命運(yùn)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翁白道,“你這大和尚身手不凡,來歷更是驚人,但是現(xiàn)在,命運(yùn)也不掌握在你的手中?!?p> “從我出生那刻起,命運(yùn)就不掌握在我的手中了,”半和尚苦笑道,“我本以為流浪了這么些年,總算自由了,現(xiàn)在一朝又被打回原形?!?p> “這次你本可以一走了之的,”空羽情看著大和尚,“天之國那些蝦兵蟹將來的時候,你如果一走了之,他們連個影兒都見不到?!?p> “打住,后面的話不用說了。合著就你們是大可國人,就你們對大可國有感情啊,告訴你們,我來這里的時候,連大可國都沒有呢,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眼看著慢慢出現(xiàn)的,我對大可國的感情,可比你們深?!?p> “中,一個星際友人,愿意為了大可國和自己的父王翻臉,沖著這點(diǎn),我佩服你?!笨沼鹎槠铺旎牡貫榘牒蜕卸肆艘槐?。
“認(rèn)識你這么久,你這還是第一次對我表示了這么一丁點(diǎn)兒敬意,”半和尚一笑,“中,我喝了?!?p> “搞得好像你還需要勸酒似的,”翁白啞然失笑,“酒鬼給酒鬼端酒,那還不是杯杯盡?!?p> “行了,咱們?nèi)齻€,誰也別說誰,”半和尚道,“飯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來吧?!?p> “嘿,我口渴了,也來喝上一杯?!笨追屣L(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過來了。
“渴了喝水去,這酒來之不易,不懂酒的人喝了浪費(fèi)?!笨沼鹎檩p輕一撥,把酒壺?fù)艿搅艘慌浴?p> “好你個小白臉!”孔峰一愣,縱身又去夠,空羽情手指一磕,酒壺飛了起來。
“來勁兒是吧?!笨追遄畈环蘅沼鹎椋@幾日自覺進(jìn)展頗快,有意在空羽情身上試試,當(dāng)下飛身而起,去抓空中的酒壺,空羽情伸手去抓孔峰的腳踝,孔峰正等著這一抓,厚背刀迅猛地砍了下去,這些日子,他日夜思索翁守仁、魔瓶和蘇情招式之妙,又練習(xí)了不下幾十萬次,這一刀下去,勢頭十分驚人,空羽情薄劍出鞘,迎住了這一刀,凌冽的劍氣上升,觸到酒壺時卻又變得柔和,那酒壺扶搖直上九萬里,空羽情和孔峰如同兩只蜂鳥,飄然而起,踩著蜻蜓掠水般的步伐,刀劍交錯。
“孔峰真的進(jìn)步了很多,”翁白只看了幾式,驚嘆道,“我一直覺得他總是出笨功夫,看來皇天不負(fù)苦心人?!?p> “只聽你們說,好像孔峰多笨似的,”半和尚笑道,“其實(shí),他的資質(zhì)之佳在整個大可國都是上上之選了,只是和你們這幾個得天獨(dú)厚的在一起,顯得不那么靈罷了?!?p> “我和空羽情都無意于做最好的,而孔峰卻太汲汲于武學(xué)至道,這也算是心魔吧?!?p> 半和尚不屑地看了翁白一眼,“你這也是屬于聰明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得了便宜賣乖,如果你真有你自己說得這么灑脫,現(xiàn)在還唉聲嘆息,心灰意冷什么?面對天之國的大將,那種無力感又從何而來?”
“那不一樣……”翁白想分辨,卻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句。
“對孔峰來說,那是一樣的感覺。無力感,這種感覺要么會摧毀人,要么會讓人生出無窮地對抗命運(yùn)的勇氣??追逭沁@樣的勇者,這方面,你不如他?!?p>
公羽百行
作者按:我們跑跑跳跳,自由自在,以為我命由我不由天,但長輩、領(lǐng)導(dǎo)、社會、民族、國家,甚至作為生物的形態(tài),都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我們的命運(yùn)。命運(yùn)似乎是個充滿了迷信色彩的負(fù)面詞語,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它固化了我們的生活,我們不想被固化,所以討厭它,但同時,我們又都心甘情愿地做著固化的事情,上學(xué),工作,結(jié)婚,生子,每一步都在軌道上,我們甚至害怕被軌道拋棄,這樣的我們,有什么勇氣嘲笑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