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守仁哈哈大笑,“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是沒聽魯成大師說過,羽蘭小時候才是真正的萬人嫌,淘得沒邊了,在她眼中,就沒有淘氣的孩子?!?p> “那我就放心了。好了,我和搓桑先去搭帳篷了,”藍坡站了起來,“好漂亮的蘭花?!?p> “有品位。”
兩人哈哈大笑。
藍坡和搓桑趕著頭畜,離開了小樹林,卻發(fā)現(xiàn)空羽情正躺在那里喝酒。
“怎么哪里都有你?”藍坡嘆了口氣。
“其實我早來了,但那位老先生,”空羽情把酒壺朝樹林方向擺了擺,“一直不太喜歡我?!?p> “老人家現(xiàn)在平和多了,卸下那個擔子,火藥氣也卸了,”藍坡看著空羽情,“不過,我覺得他依然不會喜歡你。”
“老實人諷刺起人來,更狠?!笨沼鹎榭嘈χ似饋恚拔?guī)湍愦顜づ癜?,我一直想體驗一下這種游牧生活?!?p> “又一個游客。”藍坡?lián)u著頭,空羽情手放在左胸,做了一個心疼的表情,搓桑在一旁偷偷地笑起來。
“來來來,小白臉,我們斗上三百個回合?!笨罩袀鱽硪宦暣蠛?,孔峰舉著隕鐵重刀(在秦店買的)砍向空羽情,蘇情在后面用看小孩子的目光看著他,空羽情知道這個武癡下手不留力,只得拔劍迎了上去。
“我來幫你?!碧K情落到了搓桑旁邊,幫她搭起了帳篷,搓桑和這個外星人站在一起本來還有些拘謹,但很快蘇情樂觀、活潑的性格就感染了她,兩個人說說笑笑,談論著女人喜歡的那些話題。
點點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她從娘胎里鉆出來,跑去看爹爹和空羽情打架。
過了一會兒,點點跑向了蘇情,有些緊張地說,“娘,他們打得好厲害,和真的一樣,爹爹好像還吃著點虧?!?p> “活該,誰讓他天天瘋子似的到處找人打架,把七星社、無偶社、武盟的領(lǐng)袖都單挑了一個遍了,也該他吃點虧?!碧K情這么說著,還是關(guān)心地看向斗在一起的兩個人,點點說得不錯,兩人認真得像仇人一樣。
“去分開他們吧?!秉c點瞪大了眼睛。
“不行,他們太投入了,現(xiàn)在誰去都有些危險?!?p> “可是,他們這樣會受傷吧,”搓桑也說道,“藍坡,你能做點什么嗎?”
藍坡握住了自己的弓箭,看著天空,片刻后,他還是搖了搖頭,放下了弓箭。
翁白出現(xiàn)了,他把兩人分布傳送到了帳篷兩邊,兩人保持著交手時的最后一個姿勢,都有些發(fā)呆。
“師傅,你剛剛是怎么做的?”孔峰瞪大了眼睛。
“不管你剛才是怎么做的,以后再也不要對我做這種事情了。”空羽情嘆了口氣。
“別人都在干活,你們兩個在打架,像話嗎,”翁白笑道,他拋了一個金屬酒壺給空羽情,“葬魚星系的酒,嘗嘗?!?p> “什么星系?”孔峰去搶,空羽情躲過了,喝了一口,他眼睛先是瞪大了,然后慢慢地瞇了起來,“不錯,很獨特。”
“是不錯,一個星系星主的私人收藏,錯得了嗎?”翁白得意洋洋地說。
“我剛才聽到了星主藏酒?”半和尚出現(xiàn),猝不及防地搶走了空羽情手中的酒,空羽情立刻像個被搶走玩具的孩子追了過去,孔峰覺得有趣,也追了過去。
“這些男人?!秉c點搖頭嘆息著,逗得蘇情和搓桑哈哈大笑。
“其實,我還有好幾瓶,”翁白咧嘴一笑,“不過都拿出來就沒意思了?!?p> “翁大叔最壞了?!秉c點嘻嘻笑著,自從娘說翁伯伯的能力已經(jīng)超過盈極王之后,點點對翁白的崇拜就無以復加了,連小白也跟著沾光,被點點青眼相加,至少很少被罵了。
當下幾人把帳篷搭好,升起了篝火,那三個男人搶了一圈兒,回來一看,坐在篝火邊的幾個人(包括點點)一人一瓶葬魚星系的酒,正慢慢地喝著。
“還有啊。”半和尚訕訕地說著,湊了過來,“點點,還沒出娘胎的女孩子,喝什么酒,給我?!?p> 點點不太樂意,但是出于對太子的尊重,還是遞了過去。
“嗬,搶小女孩兒的酒,你也好意思?!笨沼鹎樯碜右恍瑩屪吡税牒蜕械木?。
“我女兒的酒也敢搶!”孔峰大喝一聲,追起了空羽情。
半和尚三人又追趕而去。
翁白淡淡地又遞給點點一瓶酒。
半個時辰后,翁守仁拎著鋤頭從樹林中走出,搓桑立刻張羅著開席,酒肉都是現(xiàn)成的,她變戲法一樣一會兒工夫就張羅出了一布豐盛的佳肴,眾人席地而坐,彼此間也不拘禮,言笑晏晏。
“這里也算是洞天福地了,”蘇情笑道,“在天之國,這樣的新辟地也不多,也就大師和老軍主有這樣的能力了?!?p> “翁大叔也能,”點點立刻說,“翁大叔一下就能開一百個。”
“別瞎說,”翁白拍了拍點點的頭,“我一下能開一千個?!?p> 眾人莞爾一笑,翁白有些心虛地看向翁守仁,放在往日,父親一定會罵他這么大了還沒個正經(jīng),但現(xiàn)在父親也只是和大家一起笑著,甚至還有些為他而自豪的樣子,翁白心頭一熱,他第一次覺得父親變慈祥了,也許是因為父親老了吧,翁白不知道他應該為此感到高興,還是憂傷。
日頭西沒,兩輪圓月很快地升到了中天,皎潔如白玉盤,碗碟已經(jīng)撤去,只剩下酒囊銀杯,眾人圍著篝火,蘇情唱起來充滿異星色彩的歌謠,搓桑翩翩起舞,男人們安靜地喝著酒,一曲一舞完畢,紛紛鼓起了掌。
“這里真不錯,媳婦兒,咱們也別回去了,”孔峰神清氣爽,手中把玩著一根火把,“真中山脈游人越來越多了,時不時有人闖到咱們家里,沒意思?!?p> “好啊,咱們可以選塊地方,造座山,把房子搬過來,”蘇情笑道,“可以嗎,老軍主?”
“歡迎?!蔽淌厝实?。
“我也想要搬過來。”空羽情道。
“不可能?!睅讉€人同時說道。
公羽百行
作者按:女人總是嫌棄男人幼稚。男人覺得有趣的笑話,女人卻覺得茫然,男人喜歡玩的游戲,女人卻認為是浪費時間。男人從小就是理想向的,女人從小就是現(xiàn)實向的,男人覺得自己能掌握整個世界,女人也覺得自己能掌握整個世界,還能掌握男人。女人和男人的戰(zhàn)爭,不是真正的戰(zhàn)爭,真正的戰(zhàn)爭波及到每一個人,是血與骨,魂與身,毀滅與重建的反復折磨,而男人與女人之間是嘮叨,爭吵,最多是虐待,是暴力,但它們總是個體化的,間歇性的,它們毀滅的只有感情和家庭。更何況,這個世界不是充滿了男女之間愛情的酸臭嗎?我們的一切藝術(shù)不都是在向愛情致敬嗎?從沒有一場戰(zhàn)爭能獲得全世界、獲得所有人的歌頌,并且能讓敵對雙方都感動到熱淚盈眶。男女之間的爭斗只是兒時過家家的延續(xù)罷了,而我們每個人面對感情,都一直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