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姚瑤做了好多菜,都是東北口味的,做了鍋包肉、紅燜帶魚、地三鮮、西紅柿炒蛋,牛腩湯,見了地道的東北菜,王歌很是喜歡,馬卓文也貌似很開心,大家都是北方人,對東北口味都還吃得慣。
姚瑤先敬酒,她說:“這段時間感謝王哥和卓文對我的照顧,我很抱歉因為身體原因沒能更好地完成工作,但這段時間我非常開心,王哥是個溫暖的人,對我們非常寬容,卓文弟弟雖然年紀小,但做什么都很細心,教會了我很多,明天我打算離開客棧了,去別的地方走一走,在這里敬哥哥弟弟一杯酒?!?p> 姚瑤先干了自己的酒,王歌擔心地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馬卓文,馬卓文艱難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馬卓文啞著嗓子問:“這么突然就要走了,想去哪里玩?”
姚瑤臉上滿是憧憬,快樂地說:“想去香格里拉、瀘沽湖,云南實在太美了,到處都是風景?!?p> 馬卓文心里憋悶得很,他覺得自己幾乎不能呼吸了,他強顏歡笑,他不想在他們面前失態(tài)。
這頓晚飯吃得很不順暢,大家好像都沒什么話說,王歌說了很多客套的話,讓姚瑤玩累了,別忘了在雙廊還有這個“家”,隨時可以回來。他介紹了香格里拉和瀘沽湖好玩的地方和注意事項,但不建議一個女孩子單獨去玩,那些地方人煙稀少,旅游業(yè)還沒有開發(fā)得太好,怕她一個女孩子遇到困難。
馬卓文根本心不在焉,他都沒聽王歌后邊說了什么話,他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他沒想到分別竟來得這樣快,姚瑤到底是要躲開自己的,也許是自己加速了她的離開。
看著馬卓文低著頭一聲不吭,一杯一杯喝著酒,王歌想幫他,“卓文,姚瑤要一個人去那么多人煙稀少的地方,多危險啊,正好你也沒有去過,不如一起去吧,遇到事情還有個照應,要不然我都擔心姚瑤妹妹一個人。”
馬卓文一下漲紅了臉,姚瑤不經(jīng)意地皺了下眉心,馬卓文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告別、祝愿的話說了好幾番,終于吃完了這頓散伙飯,這頓飯吃得很累,王歌看著兩個尷尬的年輕人,他只能做到這么多,一切聽從天意了。他們倆各自揣著心事,都不能言表。
飯后,王歌接了個電話,趕緊離開了,他想留一點時間給卓文這個傻小子,他都替馬卓文把話說出來了,難道這小子還要憋在心里嗎?如果不說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他們一起洗碗,姚瑤負責清洗,馬卓文負責沖洗,兩個人配合得很默契。收拾好廚房,他們有些尷尬地對視一下,馬卓文發(fā)現(xiàn)姚瑤的頭發(fā)有點凌亂,他抬起手準備去幫她捋順頭發(fā),可是姚瑤一下把頭發(fā)理好了,他的手僵在半空……
姚瑤拉著馬卓文走到洱海邊的臺階上坐下,馬卓文像個受了委屈的小獸有些坐立難安,姚瑤有些內(nèi)疚,遠眺夜空,依稀的幾顆星星好像害羞似的明明滅滅。
馬卓文輕咳一聲,他覺得必須得說點什么,姚瑤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姚瑤說:“我要講一個故事給你聽,故事有點長,你要有足夠的耐心。
馬卓文乖乖地點點頭,像聽教授講課一樣正襟危坐,他準備認真聽這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故事。
有一個大四女孩兒叫小美,班主任把她這個得意門生介紹到自己同學張哲初創(chuàng)的公司實習,班主任覺得在初創(chuàng)的公司可以學到更多東西,這些經(jīng)驗是非常寶貴的。在班主任安排的飯局上,小美認識了她未來的老板張哲。
初次見面,小美對張哲一見鐘情,他俊朗的面容、得體的衣著、利落的舉止、沉穩(wěn)的風度在小美的心里種下了心事。
張哲的家族背景較復雜,在他這個輩分上,他排行老二,他大伯家的老大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老大非常嫉妒張哲的能力和口碑,大哥誣陷張哲出賣公司情報,張哲離開公司,他自己不占股份,他爸爸持有的股份不允許動,他只好動用了所有積蓄創(chuàng)立了哲遠策劃公司,雖然知道前路艱險,但他還是想殺出一條自己的路。
小美到哲遠實習時,公司才開業(yè)一個月,規(guī)模并不大,二十多個人,只接了一點零散的業(yè)務,所剩利潤還不夠房租,更不用說開支。
小美學的是工商管理的理論知識,不懂策劃,更沒有實際工作經(jīng)驗,但她是最有工作熱情的,無論是銷售還是行政、財會、廣告、公共關系、策劃各方面用得著的知識她都努力學習,她的實習職位是秘書,但卻在做著各種工作,漸漸的就成了全能選手,在公司里,你總能聽到有人在叫小美幫忙。
對于公司的情況,張哲心里著急,但表面沉穩(wěn),畢竟是世家子弟,看慣了商場上的風云變幻,他以前只在公司做中層,管理一個部門,對于運營一個公司還經(jīng)驗不足,而且新公司人才不足。
小美越來越喜歡氣度不凡的他,他有霸道總裁的主見卻不專制,他沉穩(wěn)威嚴而不失親和力,工作上的接觸使小美對他很崇拜,小美希望盡自己所能推動公司的發(fā)展,小美成了張哲的助理,她對工作盡職盡責,加班也任勞任怨,悄悄為公司的出路著急,張哲非常感激這個勤懇、懂事的女孩兒,越來越喜歡她幫自己經(jīng)管著公司煩亂的事務。
三個月過去了,業(yè)務還是沒見起色,每個月幾十萬元的運營費用,公司已經(jīng)捉襟見肘,張哲帶上了小美用以前的人脈關系親自去拉業(yè)務,小美非常開心,她想更多地了解他、接近他,因為她已經(jīng)不能自已地喜歡上他,雖然她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
以前張哲的身份是張氏家族企業(yè)的中層,是少東家之一,現(xiàn)在他只是他自己,他的家世已經(jīng)不能帶來明顯效應了。
走的那幾家,好多都是前臺就把他們打發(fā)了,就像打發(fā)送小廣告的似的,張哲碰了一鼻子灰,連老板的面都見不到,他實在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他發(fā)現(xiàn)家族企業(yè)里的“張總”比現(xiàn)在這個單打獨斗的“張總”分量重得多。
張哲孤立無援,父母已經(jīng)頤養(yǎng)天年,妻子在帶幼小的孩子,家族依舊不待見他,員工只關心哲遠能不能活下去讓自己繼續(xù)有個飯碗,沒有人關心老板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只有小美一直關注和支持著他,會議開得越來越少了,他找不到方向了,小美有次私下里問他如何打算,他說:“只有努力到最后了,如果持續(xù)這樣下去,年底就破產(chǎn)了,已經(jīng)沒有后續(xù)資金了?!?p> 小美天生是不服輸?shù)男愿?,她給張哲提了改造意見,銷售提成再提高三個百分點,去激發(fā)業(yè)務員的能力,結果只是收獲一些小小的項目,不足以維持公司運轉。小美還曾試著勸張哲回家族企業(yè)爭取把廣告代理過來,可是張哲說:“我寧愿現(xiàn)在就倒閉血本無歸也不會去求張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