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 第一個任務(wù)
就在當晚連今返回酒店參加工作聚餐的時候,神白已經(jīng)讓司機單獨載著他往格瑪爾拉山的北山麓去了,當連今一行人乘坐越野車趕到北山麓停歇點時,神白已經(jīng)選定了吸納萬物靈氣的地點——巴爾大瀑布下的寒水深潭。
巴爾大瀑布算是一處野生瀑布,瀑布寬度在60米左右,高度接近40米,一匹匹白練浸頂而下,水珠亂散,搗珠崩玉,寒氣騰空,但凡靠近,都會被轟鳴震耳的萬馬奔騰之音撞擊的肝膽俱裂。
但神白像是沒事人一樣,徑直踩在深不見底的深藍色寒潭水面上,朝著大瀑布的沖擊水柱方向走去。
他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如果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萬練飛空的水葉根本沒有沾到他的身上,所有的水汽水珠在遇到神白時,都像長了眼睛一般自動避讓開。
選好了位置,神白開始盤腿打坐,周身氣流有了微妙的旋轉(zhuǎn),盡管格瑪爾拉山山中的動物沒有玄幻小說里的開智行為,但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觀察這座叢林里的動物的話,會發(fā)現(xiàn)小到地鼠大到森蚺都有不同程度的躁動,它們都在急于返回巢穴,仿佛四周有著什么極為可怕的天敵。
下午兩點,越野車車隊抵達北山麓的曠野休息區(qū),一行人做了簡單的修整后,又投入到緊張的拍攝當中。
連今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佩戴好隨身攝像機,背上登山包,跟著高爺?shù)热诉~步進入大叢林的入口。
半個小時的平坦路段走完,嘉賓們到達了一處將路段截斷的河道附近,高爺也發(fā)布了第一條任務(wù)指示。
“你們的第一個任務(wù),穿過這片溪流,看到河道對面的巖石山壁了嗎?”高爺指了指巖石壁上早安排好的軟梯道,“今晚我們會在那塊巖石山壁的山頂上安營扎寨,而登上山頂?shù)奈ㄒ坏姆绞?,就是攀爬軟梯。?p> “第一組到達山頂?shù)娜?,將會獲得睡袋和三菜一湯的晚餐獎勵。”
河道并不深,水流也并不湍急,但遲遲沒有人入水。連今站在水邊看了一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節(jié)目組想要開局虐嘉賓,于是選擇了這么一條河道。
估計最近剛有臺風(fēng)過境,一堆亂七八糟的樹木坍塌在水里,樹上有成窩的白蟻紅蟻,水面上漂浮著一攤又一攤昆蟲的尸體,黑色、紅色、白色混成一團。
除此之外,估計節(jié)目組還額外的在水里添加了不少動物的尸體和腐爛的魚類,稍微晃動一下水流,便能看見暗綠色的尸液和泡發(fā)腫脹的腸子露出來。
空氣里有陣陣腥臭味,別說女嘉賓,就連老道成熟的郎望岳都面色發(fā)白。
“這種地方,比下水道還惡心,是要我們游過去嗎?”
林嬋捂著嘴巴把臉撇向一邊,顯然被惡心的不輕,站在她身邊的元音和杜阿瓊,一個拍著她的后背,一個在揪一把樹葉,試圖用樹葉的清香掩蓋住令人窒息的臭味。
長樂面色如常,并回答了林嬋的問題:“只有從這片水流游過去,才能爬上軟梯,到底你們的目的地?,F(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到達山頂后,你們還得自己搭今晚休息的窩棚?!?p> 話一說出來,底下一片唏噓哀怨之聲。
連今沿著河道線上走了一小圈,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于是,她又折返了回來。
“長樂,問你一下,”連今一溜小跑,隨身攝像機鏡頭一顫一顫,“這條河道應(yīng)該是流動的吧?是不是下游有東西阻住了河流流通,所以才會淤塞???”
長樂對連今還是很有好感的,樸實不做作,會動腦子,很少給人添麻煩,于是,他難得語氣溫和的說:“是的,下游水道被阻塞了,如果你們有人愿意清理淤塞物,那這片水域也會變得干凈起來?!?p> 他目光掃過在場眾人:“不過,下游的情況比這兒還要糟糕,你們連這里都受不了,估計更不用談清理淤塞物了?!?p> 連今手指摸著下巴,決定把這個任務(wù)攬下來。
“這樣吧,長樂,我去看看吧,我想大家都不想趟這樣的渾水,如果能盡早清理障礙物,大家也能早點爬到山頂?!?p> 說著,連今扣好袖子、邁開步子往下游走去。
她剛走沒十步,郎望岳已經(jīng)跟了上去,郎望岳畢竟演過不少軍旅題材的電影電視劇,三觀正,也非常能吃苦的,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姑娘去做這種事。
“俞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p> 連今回頭嫣然一笑:“那有勞前輩了!”
齊天圣一直挺糾結(jié),她和連今是一個團隊的,而且他不久前剛在鏡頭前說過要照顧她的話,如今搭檔跑去通河道去了,他留在這兒并不是很合適。
可他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了,哪里能碰腐爛的尸體,他要是碰了,恐怕一輩子都有心理陰影。
陸泓在這時候站了出來,他看著齊天圣說:“俞前已經(jīng)走了,我也要去看看,一起嗎?”
齊天圣顯然沒有別的選擇了,只好苦著臉跟陸泓一起上路了。
剩下的林嬋、元音、杜阿瓊都沒有要離開這兒的意思,三人拉過攝影師,開始對著鏡頭做內(nèi)心獨白陳述,流著眼淚闡釋自己這一路走來多么不容易,并且告訴觀眾自己真的忍受不了這種環(huán)境,順帶著賣一波慘。
野光也沒有跟著連今他們走,作為一名綜藝咖,他需要給節(jié)目添一點笑料,于是開始漫山遍野的挖筍,在驚飛群鳥時大呼小叫,時不時沿著山坡往上爬,再做出滑倒的動作,形態(tài)都十分滑稽。
連今到達下游淤塞地段時,終于明白長樂所說的‘還要糟糕’是什么意思了。
數(shù)十根腐爛的樹枝木頭糾纏在一塊兒,水底水面上都是已經(jīng)泡爛的尸體,白色泛黃的泡沫里裹藏著大量腥氣沖天的肉粒,蚊蟲成片的飛,各種蛆蟲在水波里翻滾蠕動。
看到這種場景,齊天圣一下子沒能控制住,哇哇的吐了,恰好鏡頭移向了他,他嘔吐的場景被拍了個正著。
陸泓臉色也不太好,但他還是堅持走到連今身邊:“說吧,你想怎么做,我和郎老師都會配合你。”
連今倒是沒有料到這位富家公子會跟過來,而且還有不錯的承受能力。
“那行,我先試著把最外圈的樹枝拖上岸,那些粗的樹木,需要你和郎老師跟我一起抬起來,可以吧?”
陸泓和郎望岳都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連今身上穿著防水沖鋒衣,她又從登山包里掏出一卷綁帶,把自己衣袖褲腿都綁好,隨后也不管水里有多污穢,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齊天圣蒼白著臉色看連今下水,他很想阻止她的這種行為,可面對鏡頭,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連今走在水里,嘗試著把一根根糾纏在一塊兒的樹枝分離開來。
她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小時候,彩衣街后面的水香河每次一到梅雨季節(jié),都會死去不少大魚小魚。為了保持河道清潔,她和連月坐在小板船上拿兜網(wǎng)打撈死魚和落葉。
后來,媽媽死后,水香河的水質(zhì)越來越差,河道里的死魚爛蝦也越來越多,也因為魚蝦成片的死,招引來成群的大老鼠。那時候,連今和連憫每天都在和尸體和老鼠作斗爭,一開始還惡心的吃不下飯,漸漸地也就麻木了。
連今手腳麻利的把零碎的樹枝拖上岸,她利落的動作讓郎望岳和陸泓刮目相看,兩人都沒想到,俞家的千金大小姐干這樣的活竟然面不白氣不喘,一句怨言都沒有。
“大圣,我把樹枝拖上岸,你負責(zé)將它們拽到別的地方去,就不用你下水了?!边B今笑著分配任務(wù),“郎老師,陸泓,我們一起把那截大木頭抬上來?!?p> 連今、陸泓、郎望岳三人一起下了水,在連今的感染和激勵下,郎望岳和陸泓心中對惡水的抵觸小了很多,三個人一起干活。
而在岸上的齊天圣犯了難,連今拖上來的樹枝沾著死魚死鳥,還有很多蛆蟲在蠕動,他磨磨蹭蹭的一點也不想觸碰。
于是,郎望岳三人從水里上來時,便看到依然無動于衷的齊天圣。
郎望岳有點生氣,因為走硬漢路線,脾氣也不太好,說話也很直接,他看著齊天圣,諷刺的說:“要不你先回去吧,這兒我們?nèi)齻€人忙得過來,我們也不需要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