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霖!”少女喊出對方的名字。
那少年一本正經(jīng)地道:“請叫我李少爺?!比缓螅窆匪频纳扉L鼻子對著空氣嗅了嗅,道:“你剛才在這里燒香了?”
凌恵沅點了點頭。
李俊霖馬上臉上很難看,道:“誰讓你燒香的?不知道我最不討厭檀香的味嗎?”
凌恵沅道:“那你可以走開啊?!?p> “走開?”李俊霖大聲喊道:“這里是我家哎?!?p> 凌恵沅指了指高墻,道:“你家在里面?!?p> “那味兒也會飄到我家啊?!崩羁×卣裾裼性~地道:“這都什么年頭,還燒香,我讓你燒……”
說著,他忽然一把奪過少女手中的布袋。
凌恵沅“啊”的驚叫一聲,本能地伸手過來搶奪。
李俊霖抓著布袋的底部,將里面的物品全都倒了出來,散落一地。接著,他隨地一腳將那個滾落在地的香爐踩扁,然后發(fā)出快意的笑聲。
“看你以后還燒……”李俊霖正說著話,冷不防被一把將他推開。
凌恵沅看也不看他一眼,彎下腰來撿起那已經(jīng)踩扁的香爐,非常的痛惜和難過。
李俊霖趔趄幾步站穩(wěn),怒道:“凌恵沅,你竟敢對本少爺動手,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p> 眼看著這個紈绔要欺負少女,沈?qū)毑荒茏暡焕怼?p> 不過現(xiàn)在的他力氣非常小,硬扛肯定行不通。好在這家伙看不見自己,可以用偷襲的辦法,而眼睛是人體最為敏感軟弱的部位。
當李俊霖即將靠近時,他搶先一步,一指頭戳過去。
李俊霖頓時就感覺右眼一陣刺痛,立馬停下腳步,伸手揉了揉。他茫然地四下張望,然后再次向少女靠近。
沈?qū)毜谝淮问┱埂按裂鄞蠓ā边€有點生疏,傷害性不大。
見這家伙還來,這下他就不客氣了,盡可能地使出最大的力氣,左右開弓,猛戳其雙眼。
李俊霖“啊”的一聲慘叫。第一次的時候以為是風沙迷了眼睛,所以沒有在意,沒想到又來一次,不可能兩只眼睛同時進了風沙吧?
并且,更猛了,更疼了。
“凌恵沅,是不是你搗的鬼?”情況不妙之下,李俊霖倒也不傻,不敢輕舉妄動,狐疑地向少女責問。
凌恵沅畢竟是小女生,見李俊霖沖過來,自是非常的害怕。
誰知就見對方走走停停,老是揉眼睛,感到很是奇怪,此刻逐漸冷靜下來,頓時恍然大悟。她道:“你踩壞香爐,得罪了神明,是神明在懲罰你。”
李俊霖“呸”的一聲,道:“少胡說八道,嚇唬不了我。”
凌恵沅正色道:“不是嚇唬你,真的是神明,你趕緊給神明道歉吧?!?p> “想讓我道歉,想得美,本少爺長這么大就從來沒有道歉過,還神明,裝神弄鬼,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神明?!?p> 李俊霖的臉上寫滿了“不信”。
凌恵沅將散落在地的物品撿起來,重新裝入布袋內(nèi),沖著對方聳了聳肩,道:“你愛信不信,我可要走了?!闭f完甩頭就準備離開。
“你不準走!”李俊霖恨恨地道:“我們的事還沒完……”
他剛打算追過去,忽然,雙眼再次產(chǎn)生刺痛感,痛的他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凌恵沅聽見慘叫聲,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
“真是邪門了。”李俊霖喃喃自語,頓了頓,他吼道:“有完沒完,要真的是神明,有本事吱一聲。”
吱!
李俊霖頓時臉色大變,雙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他仰頭張望,好不容易克制住內(nèi)心的恐懼,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可不許騙我。”
凌恵沅本來要走的,見他嚇成這副模樣,便停下來看好戲。
“要是鬼的話,大白天的會出來嗎?都告訴你是神明,你為何就是不信?”
李俊霖看了看上了三竿的太陽,覺得凌恵沅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想了想,他問道:“凌恵沅,你說他是神明,可知道是什么神?”
凌恵沅一怔,這還真把她給問住了。
據(jù)傳說,天上的神明有很多種,各司其職。凌恵沅其實也很想知道一直祭拜的是什么神,但神廟早就破敗,連個匾額字牌都沒有,她也不敢問,太失禮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
見少女啞口無言,沈?qū)氈缓媒舆^話頭。他這個“神明”是冒充的,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神明他也不懂,只能以這種話糊弄過去。
“舉頭三尺有神明……”李俊霖默念這句話,越發(fā)覺得心里發(fā)涼。
“李俊霖,你踩壞香爐,對本神明甚是無禮,該當何罪?”
李俊霖聽見從天上飄下來的話語,頓時就像是骨頭散了架,一下子癱倒,雙膝跪地,忙道:“神明,我……錯了,我該死,還請神明饒命?!?p> 人類對于神明都有敬畏之心,即便嘴上說不信,骨子里其實還是承認神明的存在。
畢竟,人類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無法說得清的問題,一般都會寄托于神明。
有神論,就是因此而源遠流長。
李俊霖即便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但此時此景,根本無法用常識解釋,只能認定對方真的就是神明。
在神明面前,人類何其渺?。?p> 令他不由得不害怕,連連跪拜,只希望能獲得神明的寬恕。
“念你無知,姑且網(wǎng)開一面,你來為我上柱香,若是真心悔改,信奉本神明的話,可以暫且饒恕,否則……”
李俊霖忙道:“我燒,我燒?!?p> 他摸了摸身上,為難地道:“可是現(xiàn)在身上沒有香,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買?!?p> “我有。”凌恵沅取出三炷香遞給李俊霖。
李俊霖一把接住,用火折子點燃。由于香爐被他踩壞,沒有地方可插,他只好一直捧在手上,讓線香盡情燃燒。
沈?qū)汃R上湊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吸食香火。
他正打算發(fā)展下線,多找些人為他燒香,這個李俊霖主動跳出來,當然先拿他做實驗。
一邊吸著香火,一邊留意著紫線。果然,就見紫線正在增長。不過,增長的速度明顯不如凌恵沅的。當達到飽和狀態(tài)時,算起來僅僅增長了半格不到。
有點少啊。
不過也能理解。凌恵沅是虔誠燒香,李俊霖是因為害怕才燒香,兩者之間區(qū)別還是很大的。雖然少了點,但蚊子雖小也是肉啊。
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以后要發(fā)展更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