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她就不希望歡姐兒嫁去江家,后來江二悔婚,雖氣惱江北麟羞辱了歡姐兒,但心中卻實是慶幸的。
有大長公主那樣的婆母在,歡姐兒嫁過去,可怎生對付得了。
秦宜歡也沒想到,秦老夫人會提起江北麒。原以為就算祖母心里清楚,也會裝作不知。
可如今祖母提起了,她卻有些不清楚祖母的意思了。
“當(dāng)真非他不可?”秦老父夫人凝視秦宜歡雙眼,神色認(rèn)真。
秦宜歡眼角還掛著淚痕,猶豫半分后,還是點頭。
秦老夫人嘆氣,眼神復(fù)雜。
“罷了?!鼻乩戏蛉伺踝∏匾藲g的臉頰,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
“阿祁,傳話國公,就說讓江世子來我這兒一趟?!?p> “諾?!逼顙邒呤乔乩咸磉叺睦先?,曾也是宋王府出來的大丫頭。
“你先回去,讓祖母與他談?wù)?。”秦老夫人拍拍秦宜歡的手。
秦宜歡欲言又止。
“還信不過祖母?嗯?”
秦宜歡搖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江北麒本還在安國公書房,南楚三皇子今日求娶大魏女子時,他便知道他等的最好時機,或許就在此刻。
安國公依舊不肯松口,但江北麒并不著急。他心中已有無數(shù)說服安國公的理由。
“秦世伯,麒是真心求娶,麒對秦四姑娘世伯應(yīng)當(dāng)清楚。
若沒有三皇子之事,麒不敢冒犯,如今唯有四姑娘定親,方能解此危機。”
說著江北麒“撲通”一聲跪在秦世安面前。
“所以麒斗膽前來,只希望世伯看在兩家故交的份上,將四姑娘許配與我。麒此生定不負(fù)四姑娘,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p> 秦世安皺眉,滿臉嚴(yán)肅,“麒哥兒,既然你叫我一聲世伯,我也拿你當(dāng)親侄兒一般看待。
你來了我府上數(shù)次,我都不曾見你。你應(yīng)該知道我意思。”
江北麒點頭,“麒知道,但世伯既然現(xiàn)在愿意見麒了,麒認(rèn)為自己還是有機會的?!?p> 秦世安瞪眼,“我什么時候說見你了?不是你硬闖進來的?”
秦世安絕不承認(rèn),自己其實有那么點想法,想看看江北麒有多大決心,多大誠意。
要知道此刻答應(yīng)與秦宜歡定親,那就是得罪了南楚三皇子。
江北麒低頭,“是麒失禮了,望世伯不要怪罪。”
秦世安冷哼一聲,“那你說說你打算怎么辦。”
“若世伯答應(yīng),麒今日便讓祖母替麒上門提親?!苯摈枵f得真摯。
“哼,提親?你莫不是忘了你江家是怎么退的婚?我憑什么相信你江家不會退第二次?
我秦世安的女兒,可不是任由你江家作踐的!”一想到江北麟退婚,秦世安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dāng)初若不是看江家二子與歡姐兒年齡相仿,江遠(yuǎn)洲那老東西又死皮賴臉非要結(jié)親,他也不會同意了這門婚事。
為著這門婚事,他將自家夫人、母親都得罪了,最后江家老二居然退婚!
安國公當(dāng)時臉都?xì)饩G了,恨不得宰了那混賬玩意兒。
江北麒心中又給自己那蠢弟弟記上一筆。
“我是我,江北麟是江北麟,我定不會像他一樣,請世伯放心。
我知道世伯擔(dān)心的是什么,我可以向世伯承諾,絕不會讓大長公主傷她分毫。
麒早與大長公主斷了母子情分,她嫁我,與大長公主無關(guān)?!?p> “你說得輕巧,那是你生母,當(dāng)真能斷了母子情?”秦世安不相信。
“世伯可知兩年前,與北境一戰(zhàn),麒為何會受傷?”江北麒道。
秦世安皺眉,兩年前江北麒是為了救秦顯受傷,他以為他要以此做籌碼,剛有的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江北麒沉默片刻道:“大長公主暗中安插了人手,我與阿顯受埋伏,是大長公主的人暗中所為。
阿顯是被我連累,所以麒早就沒了與大長公主的母子情?!?p> 那個女人時刻都想置他于死地。
況且……
“十五年前,麒的母親就死了?!苯摈柩壑虚W過一絲痛苦。
秦世安心中五味雜陳,也有些心疼這個好友之子。
忽想起,那年事發(fā),江北麒才不過將將七八歲。
秦世安嘆口氣,終是有些心軟,他也沒想到大長公主,竟然連自己親兒子都不放過。
卻又怕自己女兒真嫁了眼前人,受到牽連。
“既然她連你都不放過,你憑什么認(rèn)為她不會對歡姐兒下手?”
江北麒心中松一口氣,他明白秦世安這是有松口之意。
江北麒抬頭,眼神堅定,“她若敢有半分舉動,我必親手解決她?!?p> 秦世安心中震撼,這話委實說得狠心。
可他在這年輕小輩眼中看到了蒼涼,這是經(jīng)歷了多少失望,才能對生母失望至此?
秦世安眼神復(fù)雜,“你且起來吧。此事……”
“國公,老夫人請江世子去壽福堂?!遍T外小廝稟報。
秦世安一頓,“你去吧,今日之事,容我再想想?!?p> 江北麒這才緩緩起身,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安國公。
這是秦世子秦顯寄回來的信,江北麒雖然回了京都,但依舊與秦顯保持著書信來往。
“麒先告退了?!苯摈韫笆肿饕?。
江北麒出了秦世安書房,嘴角上揚。
方才還一臉“我很慘”的江世子,此刻哪有半分悲涼傷感。
安國公會有表現(xiàn),可能會問他的所有問題,他都心里有數(shù)。
只是沒想到秦老夫人會請他過去,他心里一時不清楚老夫人的態(tài)度。
“江世子請進吧,老夫人在里頭?!逼顙邒叩馈?p> 江北麒點頭,也不猶豫,跨進大門。
秦宜歡精神恍惚,在自己院子也是坐立不安,她讓明玉每半個時辰就去壽福堂看看。
聽說江世子還不曾出來,她心中又多一分惆悵。
也不知祖母與他說了什么,這么久還不出來,秦宜歡嘆氣。
“出來了!出來了!姑娘,江世子終于出來了!”明玉高興的小跑進來。
秦宜歡眼睛一亮,“人呢?”
“走……走了?!泵饔竦?。
秦宜歡失落,隨即又問道:“他可有和你說什么?”
“江世子說,讓姑娘一切安心。對了,他還給了奴婢這個?!泵饔襁f給秦宜歡一個錦囊。
滿城殷紅
江·很可憐·世子:我可憐兮兮沒人要,嗚嗚嗚…… 安國公:總感覺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