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又一朵的藍色小花亮了起來,散發(fā)著淡淡的藍色的光暈,慢慢地又燃起了成千上萬朵,從腳下足足延伸到十米開外,高低錯落地開滿了目光之所及的地方,高低起伏著,如同一片湛藍色的海洋。
南風揉了揉雙眼,再次確定這不是真的,這樣夢幻的場景平生第一次遇見。
驚訝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有了這么多的能量花終于可以救活初夏了。
南風開始采摘,這才想起來,出門的匆忙,竟然忘記帶這些花的布袋了。
顧不上那么多了,南風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找了幾片芭蕉葉,然后又從草叢中抽了幾根藤蔓,三兩下便纏繞成了一個小籃子,這樣就可以盛這些淡藍色的花了。
一朵,兩朵,三朵,不多會兒便盛滿了整個芭蕉葉。
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密密的汗珠,南風一把抱起芭蕉葉,朝著木屋的方向奔跑過去....
月光皎潔,如流水一般傾斜在返程的小路上。
草叢里的蛐蛐兒響起了鳴奏曲。
借著明亮的月色,返程就順利得多了。
南風很快就到家了,三步并作兩步地跨上臺階:“初夏——,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因為太著急想要分享這種喜悅,以至于南風差點被門檻絆倒,幸好扶住了門樁,但是芭蕉葉里的藍花卻灑了一地。
南風慌忙地一朵朵撿起,發(fā)現(xiàn)芭蕉葉里的淡藍色的小花一個接一個地飄起,飄滿了整個木屋,如小時候在叢林中捉的螢火蟲一般,頓時整個屋子如同繁星滿天,桌子,床邊,櫥柜,一點點的被照亮。
南風來不及多想這是為什么,本能想要開燈看看初夏怎么樣了。
突然他怔住了,想起來有可能一開燈,這些藍色的小花就會消失如同剛剛在森林里一樣。
南風剛要舉起的手便放下了。
借著淡藍色的花的光暈和從窗子溜進來的月光,照在初夏的臉上,那可人的臉龐更讓人心疼。
漸漸的,屋里的淡藍色越來越少.....
初夏醒了。
睜開了那雙如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咬了咬略微干涸的嘴唇,抬起纖細的胳膊,摸著南風一道道傷痕的臉說:“謝謝你,南風?!?p> 說完眼角便流下了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枕頭上。
南風的眼中也滿含淚水深情地看著初夏,卻說不出一句話,嗓子酸酸的。
也許是因為太害怕失去一個人,而后的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南風一度哽咽。
屋子里淡藍色的小花開始一朵一朵地墜落,如同下了一場藍色的雨,而到地上的時候便成了粉色的花瓣。
恢復能量的初夏起身坐起,拉著南風的手,輕輕地掀開他的袖子,想要處理一下南風的傷口。
南風趕緊擼下袖子說:不用,常有的事兒,明天就會好,真的,別擔心。”臉上一陣陣緋紅。
但是此時初夏堅定的眼神讓南風沒有辦法拒絕。
初夏撫摸著南風的傷口。
瞬間冰冰涼涼的感覺,所有的傷痕竟然瞬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南風詫異地望著初夏如雪一般白皙又柔軟的手輕輕撫過所有傷痕的地方。
竟然不疼了?
初夏莞爾一笑:“是不是覺得我是神醫(yī)?”
南風木訥的點了點頭,帶著幾分傻氣。
初夏轉身拿起桌上的水杯:“喝點水,渴了吧,我慢慢給你講?!?p> 南風接過水杯,想著這一路以來所有的不可思議,有些走神,雙手接過時卻不小心碰到了初夏的手指,像觸電一般又縮了一下,然后單手接過,聽著初夏的一一解釋。
原來藍色的花朵散發(fā)完能量后就變成了淡粉色的花,而當時南風在叢林中發(fā)現(xiàn)初夏的時候,那些路上的小花是已經散發(fā)完能量所形成的顏色。而只有沒有被分解的能量石在晚上就會呈現(xiàn)淡藍色的效果。一旦能量石靠近宿主,便會源源不斷地輸出能量,直至能量耗盡變成淡粉色,最終枯萎,所以地上才有了這朵朵的淡粉色的花瓣雨。
一旦有強度高于能量石的光源出現(xiàn),能量石會自動熄滅。這也是南風一開始拿著手電筒搜尋卻無果的原因。
在來曼星球,所有人的體溫是零度,這些能量石可以保持人的體溫以及芯片的正常運轉。剛剛初夏對南風傷口的撫觸,其實是在輸入能量,從而達到傷口的溫度處于冰爽的舒適值,但是卻不能完全修復傷口,因為地球人的皮膚組織還沒有達到來曼星球進化幾十代高級基因的組織結構。
聽著聽著,已經精疲力盡的南風靠在床邊睡著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了。
初夏把南風扶上床,卻被睡夢中的南風一把摟進懷里,喃喃自語道:“初夏,你一定不要有事,等我?!?p> 初夏聽到了南風的心跳聲,如此清晰。
初夏感受到了南風胸膛的炙熱,如此溫暖。
初夏起身給南風蓋好被子,輕輕地關上門,一個人趴在窗前,靜靜地望著這個小院。
東邊的天漸漸破曉,小院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輕霧,沁著泥土的芳馨一陣陣從窗外飄來。
初夏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這么安靜地獨處了。
在來曼星球,所有的時間都是被安排好的,所有的知識儲備都是在幾秒鐘被灌輸的,所以并沒有地球人的成長學習的過程。孩子有孩子的工作,大人有大人的工作。整個來曼星球幾乎所有人都是在高效率地奔波,甚至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幾點睡覺,都可以精確到分秒。獲得的勞動報酬換算成曼幣,他們除了用曼幣來購買基本的生活用品,更多的花費便是購買不斷更新?lián)Q代的芯片,讓自己的效率更高。來曼星球的高薪的人才更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工作,永久雇傭于新達公司,并為此創(chuàng)造更高的價值,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此時,木屋外的杏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兒叫個不停。
初夏探出頭想去看看,結果“呼哧”一聲,全部飛走了。
有的飛進了林子不見了蹤影,有幾只在小院子時而跳著,時而踱著步在挑揀地上的米粒。一雙小眼睛還在滴溜滴溜的亂轉,小心地審視著周圍,一會兒飛起,一會兒又試探性的落下。
初夏看著歡樂的鳥兒,一種從未有過的自由感涌上心頭。
早霞慢慢暈染了天邊,蒙霧也漸漸退去。
初夏聽著南風深沉的呼吸聲,不忍打擾,便一個人走到院子里爐火前,想做點東西給南風吃,但是看到空空如也的籃子,思考了一下,閉眼連接體內芯片,搜索了一下資料庫里的野菜模樣,便拿著一把小鋤刀出了門。
關上木門的那一剎那,身后響起一個如黃鶯般清脆的聲音:“南風哥哥在嗎?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