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已不是當年那個羸弱的少年郎
“不可能,不可能,這奏折怎么可能一個月以前的呢,明明就是新的。”
為官那么多年,李恩光臉上的表情第一次失控。
“李大人?!鼻厥⒌?,“那么多驗官都說奏折上的筆跡時長有一個月,為什么你卻堅持說這是新的?”
秦盛此話一出,朝上的官員紛紛把目光移到李恩光身上。
李恩光的臉色更難看了。
三方人員一起驗,他也不好讓呂蓮生的人作假。
可是為什么這份奏折怎么不是新的呢,怎么可能不是新的,永平候那三份已經(jīng)被燒了,是他親手燒的,而且他也親眼看著奏折化成灰,才讓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倒掉。
這中間到底是那哪出錯了。
“國君!”刑部尚書周全昆道,“臣有事請奏?!?p> 裴元澈手一揮,“準奏?!?p> “臣剛剛收到刑部傳來的消息,他們在李尚書家里,又搜到一箱被李尚書扣壓的奏折?!?p>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李恩光怒道。
周全昆沒管李恩光,他朝庭外大聲道,“抬進來。”
兩個刑部的官員抬著一個大箱子進來,箱子一打開,里面裝著滿滿一箱奏折,全國各地都有。
這箱奏折,周全昆早就準備好了。
李恩光扣地方呈上來的奏折,甚至是私自批對自己有害或有利的奏折,這些他和秦盛,還有戶部尚書張銓坤早就知道。
只是之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揭發(fā),而且裴元澈一直被李恩光牢牢控制在手里。
裴元澈微服私訪回來后,人就變了,雖然還是傀儡,但不像以前那樣對李恩光言聽計從。
就比如讓全大同的農(nóng)戶養(yǎng)殖鴨子的召令,李恩光是不同意的,裴元澈堅持發(fā)。
雖然怎么看,都像是裴元澈被李恩光控制久了,發(fā)小孩子脾氣,和李恩光唱反調。
雖然秦盛和張銓坤,也覺得讓全國農(nóng)戶養(yǎng)鴨子是一件看起來很可笑的事。
大同及至整個大陸的人都不愛吃鴨子,因為這個大陸上的鴨子,確實不好吃,不管怎么烹飪,肉都帶著一種苦味。
可看到裴元澈居然敢不聽李恩光的,他們當然是全力支持裴元澈。
再說,一個耍小孩脾氣的國君,沒了李恩光,他們也很好控制。
“栽贓,栽贓,你們這是栽贓!”
李恩光大聲怒喊的同時回頭看向自己身后的官員,那些都是他的黨羽,平時只要有對李恩光不利的事,他們馬上站出來為李恩光說話。
但是這一次,他們沒有人站出來,李恩光看向他們時,有很多人還故意后退一步。
這些人都是為官多年,一個一個都是老狐貍。
此事,李恩光就算不死,那他的尚書位置也沒了。
李恩光尚且如此,那他們更加倒霉,所以還是有多遠走多遠。
“國君!”張銓坤突然道,“臣也有一事請奏。”
“準奏!”
張銓坤也下了一劑猛藥,他奏告李恩光借蜂窩煤大肆斂財。
一聽到蜂窩煤一半以上的收入,落入李恩光的手里,一直沒有發(fā)話的裴元澈,立即開口。
“咳!”
裴元澈的嘴唇剛動,話還沒有發(fā)出來,他身邊的呂蓮生馬上咳了一下,為了暗示裴元澈不能說處置李恩光的話,呂蓮生還特意咳得比較大聲。
以往,呂蓮生要是這樣咳,裴元澈就馬上停下來,再開口時,說的話就完全按著呂蓮生的意思。
這一次……
“來人!呂公公身子不舒服,把他帶下去,讓太醫(yī)給他瞧瞧?!?p> “國君?!眳紊徤泵Φ溃袄吓碜訜o恙?!?p> “無恙怎么會咳得如此嚴重?!?p> “國君,老奴……”
“呂公公,朕知道你為了大同付出了很多,這兩年來辛苦你,你該休息了?!迸嵩涸僖矝]管呂蓮生。
朝堂外那幾個侍衛(wèi)是李恩光和呂蓮生的人。
“柏錕!”裴元澈直接讓柏錕把他的禁衛(wèi)軍叫進來。
呂蓮生被帶下去。
“砰!”
呂蓮生被帶下去以后,李恩光直接癱在地上。
他氣數(shù)已盡。
秦盛和張銓坤承勝追擊,李恩光私自扣壓奏折,私吞蜂窩煤收入,這屬于謀逆大罪,應立即五馬分尸并誅九族。
李恩光犯的罪確實夠五馬分尸誅九族了,但裴元澈沒有下那樣的令,只是削了李恩光的職,甚至還讓他留在吏部,做一個吏部五品郎中。
李恩光在吏部耕耘那么多年,朝里朝外黨羽眾多,如果馬上把李恩光殺了,那他的黨羽勢必會倒向秦盛和張銓坤。
秦盛和張銓坤的權力進一步加大,這不是裴元澈想看到的。
那個人那么辛苦地把永平候送到他面前,幫助他把李恩光從尚書的位置拉下來,絕不是讓秦盛和張銓坤壯大。
他不殺李恩光,還能趁機收了一波李恩光黨羽的心。
“國君!”一聽刑部尚書不殺李恩光,還繼續(xù)留任,秦盛馬上道,“大同律法扣奏折等同謀逆,謀逆之罪當誅九家族?!?p> “國君,國法不能不守呀!”張銓坤緊隨后。
本常斗得你死我活的秦盛和張銓坤,現(xiàn)在聯(lián)合在一起,逼裴元澈殺李恩光。
秦盛想搶奪吏部尚書的位置,張銓坤是搶奪蜂窩煤的經(jīng)營權。
再說了,李恩光的宮里宮外,黨羽眾多,不殺他,遲早都是隱患。
“國君,國法不能不守呀!”
秦張兩人出聲后,他們身后的官員全部一齊下跪,一些李恩光的舊部為了和李恩光劃清界線,也跪下了。
“你們……”
李恩光盯著那些下跪的舊部,一口鮮血從嘴里噴出。
裴元澈目光冷冷地盯著堂下一大片跪在地上的大臣。
良久。
“既然眾卿如此熟悉我大同律法,那應該也知道逼君也是謀逆大罪?!?p> 裴元澈的聲音淡淡的,可是那份淡然中,字字藏刀。
秦盛猛地抬頭看向龍椅上的裴元澈。
裴元澈目光冰冷地看向秦盛,“怎么,朕說得不對嗎?”
秦盛立即低下頭,“國……君所言及是!”
就剛剛匆匆那么一撇,他便知道,如今的國君已不是兩年前那個羸弱的少年郎。
裴元澈降了李恩光的職后,還對著李恩光的黨羽說了一句。
以后只要他們一心一意為大同做事,不結黨營私,他絕不會追究他們以前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