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風風火火的就往李二狗家趕。
李二狗家條件比較困難,說是一個家,不如說是一個棚。
推門進去,只見李二狗包得跟木乃伊似的,正躺在棚子東頭的小床上哼哼。
“救人如救火,快!準備柴火、藥罐、清水!”范知來也不插科打諢了,在這缺醫(yī)少藥的亂世,得了風寒,基本就等于判死刑了。
“嗯!好!”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
范知來幾步走到李二狗面前,直接拿起他的手,就開始把脈。
嗯,脈浮,發(fā)熱,有汗。怕不怕風?范知來拿來一把扇子,扇了幾下,李二狗明顯躲了開去。很好,怕風。
“還有別的癥狀嗎?除了腿,還有哪兒不舒服?”范知來詳盡地詢問著。
“我就感覺我這后腦勺和后背,扯的慌,感覺像里面抽筋了似的?!崩疃访悦院乇犻_眼。
“哦?!”范知來腦中立刻閃出一句條文。
太陽病,項背強幾幾,反汗出惡風者,桂枝加葛根湯主之。
桂枝加葛根湯:桂加葛根走經輸,項背幾幾反汗濡。解肌驅風滋經脈,用治柔痙理不殊。
“方子組成是葛根、芍藥、桂枝、甘草、生姜、大棗。這個方子,宋本《傷寒論》里還有麻黃,但桂林本里沒有。
按邏輯來講,應當是無汗才用麻黃,且宋本中負責校正的林億本人在注解中也提出了疑問,說此‘方中有麻黃,恐非本意’。嗯,估計是傳抄過程中產生的謬誤,應當以桂林本為準。
出來吧!“范知來一揮手,桂枝湯的藥材出現在面前。
葛根,讓我看看,需要在藥材商店換取多少?
需要四兩葛根,那就是需要四百兩的食物,即40斤食物。
范知來看看四周,李二狗家怎么也不像拿得出40斤食物的樣子。
“咳咳?!狈吨獊砬迩迳ぷ?。
場中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范知來面帶難色地說道:“李二狗這個病,我能治,但是……”
張爾茅大手一揮:“別但是了,需要什么直接說?!?p> “嗯,我不能白治,他這個病,需要交40斤食物,才能換取藥材。”范知來如實相告。
“嘶……40斤!足夠一戶三口之家吃一個月了?!必撠熀笄诘拇彘L倒吸一口涼氣。
李二狗的妻子張鐵柱此時仿佛做了什么艱難的決定,問道:“換了藥材以后,包好嗎?”
范知來想了想,經方對癥的話,本來就是一劑知二劑已三劑愈,再加上這藥材出自系統,療效又有系統加速,應該沒問題的吧!
他鄭重地點頭:“包好!”
張鐵柱雖然人長得五大三粗,但是心思縝密,她對幾位村領導說道:“各位領導,你們也聽到了,小范說這個風寒包好。那我也相信他。
這樣,我打算把我們家這次應該分到的獸肉,全部交給小范,不夠的話,我們再從家里拿。請大家見證?!?p> 分管后勤的付村長接過話茬,對范知來說道:“小范啊,你就放手去治吧,你放心,就算他們家的獸肉不夠,我們幾個,也幫忙補上?!?p> 征得系統同意后,范知來直接先兌換了四兩葛根,之后,按照書中的方法,先煮葛根,然后放入其他藥物,煮好后,扶著李二狗喝下。
“叮!恭喜宿主,成功治愈1人。因宿主學會變化運用該方,故熟練度+5,當前熟練度6/100。”聽到系統提示音,范知來明白,成了!
“二狗子,二狗子?你好了嗎?”張鐵柱焦急地握著他的手。
李二狗緩緩睜開眼睛:“我活過來了?這是仙藥嗎?。课腋杏X我的風寒已經好了,就連這腿,好像都已經好了。你看,我能走了,還能跳了?!崩疃吩谖堇镒吡藘刹?。
“太好了!”張鐵柱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泛濫。她撲通一聲就朝著范知來跪下:
“恩公!我之前不該懷疑你!我們李二狗家,欠你一條命,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大姐言重了,我這個也實屬冒險,算是拿二狗哥試藥了。沒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大家都是舒河村的人,本就應該互幫互助。”范知來兩手托住張鐵柱的雙肘,一使勁,將她扶了起來。
范知來剛問系統,為什么治風寒感冒的方子,把他腿都治好了。
系統說:這里的人們生命力旺盛,就算不治,他的腿三日內也能自愈。給他一副藥,不過是幫他更快的打通經絡、運輸能量而已。
很好,這很科學。范知來在心里比了個贊。
許盈兒見證著這一切,她已經下定決心,以后要一輩子跟著表哥。
因為,萬一自己生病了,感冒了,如果不跟著表哥,那不就沒有辦法治療了嗎?這很合情,也很合理。嗯。
告別了李二狗夫婦,一行人再度出發(fā),這回是到村子中央的小廣場,準備分配獸肉。
每家每戶都派出了代表,帶著麻袋、籮筐等等,陸陸續(xù)續(xù)地趕過來,一時間,原本寂靜的小村熱鬧非凡。
“這次獸潮算是規(guī)模最小的一次了。還好,我們提早做了準備,損失不大。你們倆功不可沒。
當然,知來的功勞,遠遠不止這一點。所以,你們家,這次可以多分一份食物?!?p> 張爾茅拿出一桿備用煙槍,狠狠地抿了幾口,吐出一個形狀均勻的圈圈,說道。
其他幾位副村長都表示同意。
“謝謝張叔,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彼幉荒墚旓埑?,對于食物,范知來還是很重視的。
他問出了心中的問題:“張叔,您知道哪里有更多的感冒的人嗎?”
“怎么了?二個你還嫌少???”張爾茅奇怪道。
“是這樣的,我這個治病的手藝,需要不斷練習。
今天我治的是簡單的感冒,萬一明天遇到的是復雜的病癥,而我不會治呢?
我總不能讓病人等著,說,等我先學會怎么治,你再來吧?
所以,我決定主動出擊,去練習自己治病的技術。”范知來很誠懇的說道。
前世,許多鄉(xiāng)村的赤腳醫(yī)生,有的把脈水平遠超大醫(yī)院的中醫(yī),一搭手就知道什么脈。原因就是他接診的人多,一年下來把過上萬人。
而大城市的醫(yī)院里,如果不是西醫(yī)治不好了,誰又愿意去找中醫(yī)碰運氣呢?這就是量的積累。
“表哥,你真要出去嗎?”許盈兒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