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佳程把白寧舒送回家,她去洗澡的時候,肖佳程煮起了姜湯,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白寧舒洗澡熱水澡出來就看見在廚房的肖佳程,“干什么呢?”
肖佳程應聲回頭,“煮姜湯…怕你感冒?!?p> 白寧舒頭發(fā)還沒擦干,滴著水,“有感冒靈,你煮它干嘛。”
肖佳程關了火,盛出一點,給白寧舒,“這個可比感冒靈管用,喝點?!彪S手拿起白寧舒剛剛放在一邊的浴巾,給她擦頭發(fā)。
“程哥,你說為什么會有對自己女兒像對仇人一樣的父親。”白寧舒不恨白方揚,也不恨白家的那些人,只是覺得她活著好像是錯,總有人看她不順眼,雖然被父親不待見的人不止她一個,但她依然無法理解,自己的孩子,為什么不愛。
肖佳程幫她擦頭發(fā)的手一頓,“可能是因為失望大于期望吧?!?p> 肖佳程幫她擦好頭發(fā),坐在她對面時,仔細看她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腫了一邊,剛剛他是看什么了,居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是,誰打你了?”音調(diào)直接拔高三個度。
“我爸。”白寧舒輕描淡寫的樣子,讓人心疼。
“為什么???下這么重手?!毙ぜ殉桃贿呎f一邊找冰塊,找可以包冰塊的東西,給白寧舒敷臉。
“你看吧,這些年你不在,你也不知道我的世界都發(fā)生些了什么,被打也不是第一次了,大驚小怪。”白寧舒小口小口的喝著姜湯。
肖佳程皺著眉,看不出情緒,“你可以說說嗎?”他想知道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想知道他不在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說的,不過是一場經(jīng)歷一場夢罷了?!卑讓幨娌皇窍矚g自揭傷疤的人,每揭一次都是極大的痛,“這些年我只有我自己,我還以為我夠強大了,以前他打我的時候我都能特別強硬的懟回去,但這次,我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和以往不一樣?!?p> 肖佳程的心不痛是假的,如果他沒有走…他還能陪著她。
“被打的那一下,我突然覺得好委屈啊,這些年我一直再忍,為什么還是得不到好,也許是命該如此?!卑讓幨婧韧炅耸O碌慕獪?。
肖佳程只看著她,靜靜的看著她,腦海里浮現(xiàn)以前他們一起的場景,那時的她遠比現(xiàn)在快樂開心,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感覺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這次他好像知道了,是因為他沒有經(jīng)歷過她所經(jīng)歷的。
“也許我活著便是罪吧?!卑讓幨娴穆曇艉茌p。
“你不能這樣想,越這樣想越會覺得悲觀,人要樂觀點才好。”肖佳程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想到啥說啥,“想太多就是給自己增加煩心事?!?p> 白寧舒清楚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說不出什么大道理的話,“別用你那點理解開導我了,就你說的那些我比你都懂?!?p> 肖佳程撓了撓頭,“我哪哪都不如你,自然不會說那些雞湯道理,但我是真的希望你的情緒能好起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打斷了肖佳程的話。
白寧舒剛要起身去開門就見肖佳程已經(jīng)去了,“你坐著,我去開門。”
門開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肖佳程不認識他,來人也不認識肖佳程。
“誰???”白寧舒聲到,人也到門口了,“你有事嗎?”
“寧舒,我來是想和你說一下分家的事。”來人是白安明,“你方便嗎?”問著還看了眼肖佳程。
“你誰?。俊毙ぜ殉毯苡憛挵装裁鲃倓偰欠N眼神,好像他和白寧舒有什么不正當?shù)年P系一樣。
“白安明,我二哥。肖佳程,我同學。進吧。”白寧舒幫他們做了自我介紹,完了去廚房給白安明倒了杯水,“有話直說?!?p> 白安明和肖佳程坐在沙發(fā)的兩端,中間是白寧舒,“他可以聽嗎?”白安明又看向肖佳程。
白寧舒突然覺得好煩,“就那點事值得讓人回避嗎?”
白安明聽出白寧舒不耐煩的語氣了,不在糾結(jié)肖佳程,“你今天在老宅說的話什么意思?”
白寧舒以為她說的話已經(jīng)很清楚了,沒想到他會來問,“意思是我不在參與分家這件事,至于我哥的那份,你也不用操心了,因為早就被奶奶揮霍掉了,之前沒說是因為我不知道,但現(xiàn)在知道了,自然沒有摻合下去的意思?!?p> 就在白寧舒進老宅門的兩分鐘前,收到了楊錚最新的調(diào)查資料,資料顯示,她哥的那份,早已經(jīng)沒有了,奶奶手里那些收藏品都是花那份錢買的。
“寧舒,你知道那份有多少嗎?”說實話,白安明不太信白寧舒的話,“那幾乎是半個天宇,你知道嗎?”
白寧舒知道他不信,起身去了書房,拿出傳真機上面的幾張紙,回來,遞給白安明,“好好看看,這就是為什么奶奶執(zhí)意不分家的原因,不信你可以自己找人去查。”
多少錢,干了什么,買了什么,給了誰,花的什么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白安明除了驚訝還有一絲對白寧舒莫名的恐懼,她的手段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你最近是不是碰了博遠這家公司?”白寧舒沒有證據(jù)指向白安明,但種種跡象表明就是他,所以她連查都懶得查。
“是,可那…”
“那是我的公司?!卑讓幨嬷苯亓水敚白ゾo收手,別再打博遠的主意?!?p> 白安明的臉色白了又白。
“我不參與任何白家的事,所以也請你不要對我有任何行動?!?p> “知道了。”白安明需要求證的事很多,要解決的事也有很多,待下去只會更難,“走了。”
白安明的走在白寧舒看來就是落荒而逃,“程哥,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p> 肖佳程點頭,“好,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p> 白寧舒送他出門,“拜拜。”
房間歸于平靜,白寧舒坐在窗臺旁,手撐著腦袋看窗外,腦海里又浮現(xiàn)了過往那些片段。
她的開心一點一點從多到少到?jīng)]有。
有時候她以為全世界都不愛她,她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做好一切,可到頭來還是只有她自己。
白寧舒原來也有很多朋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個一個都散了,剩下的只有幾個人,關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有事需要的時候都在,這幾個人里沒有一個是女孩,白寧舒的女性朋友好像只有陳玥棉一個,如果陳玥棉不是因為有事才接近她的話,她們兩個真的可以成為好朋友。
能做朋友的大多都是同一類人,至少在白寧舒這里很難出現(xiàn)和他們不同的人。
家族煩惱,未來繼承,商業(yè)聯(lián)姻,大家族里幾乎沒有完全和平的,除了勾心斗角就只有勾心斗角,有些人會以為他們就是最后的勝利者,實際上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那些自以為耍盡手段的他們就是贏家的人最后都會很慘,有的人不爭不搶就是第一,有的人無論怎么做都是倒數(shù)。
凡事都有兩面性吧,你以為你行,以為別人不行,這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別人,怎么會贏。
白寧舒是個強大的人,看起來強大的人,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一個女生想要擁有擴大自己的勢力是很難的一件事,為了強大她不知做了多少努力,也正是因為這些努力才會有今天,才有不在乎一切的資本。
黑暗里面除了黑就只有黑,指望出現(xiàn)光還不如自己努力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靠譜。
白寧舒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凌晨了,動了動酸掉的胳膊和脖子,她居然睡著了,皺著眉頭揉胳膊和脖子,太不舒服了。
時間是凌晨三點四十七分,白寧舒還在揉胳膊,突然電話響起,冷不丁嚇了一跳,“怎么了?”
“出事了,你上熱搜了,原因是有人曝光一段了你的錄音。”打來的是楊錚,“看樣子是白安明干的,但是背后應該不止他一個人?!?p> 白寧舒打開電腦去看熱搜,‘天宇大小姐居然威脅人?。?!’標題就是這樣一個毫無價值的一句話,點進去呢,是一段錄音,然后是好多謾罵。
大概聽了一遍,很明顯剪輯過,是她說的話,不過換了個先后順序在剪掉一點意思就和原來完全不同了。
“能查到是誰讓他干的嗎?”白寧舒扶了扶額,腦子在飛速旋轉(zhuǎn)。
“目前還沒查到?!睏铄P實話實說,“要不要把熱搜撤了?”
“不用,你忙吧,剩下的,我自己解決?!闭f完掛了電話,白寧舒腦海里回放了一遍白安明從來到走的畫面,她說怎么白安明怎么來了,原來是為了搞事情。
‘咚咚咚’敲門聲響。
白寧舒熄了屋里的燈,裝作沒聽見。
來人很執(zhí)著,一直敲門沒走,一直到鄰居投訴,物業(yè)給白寧舒打電話,她才不甘不愿的去開門,“凌晨四點半,你要干嘛?”
“出事了你不知道?”程安易一副他不信的樣子,“你是故意的吧?這么長時間不開門。”
“故意的怎么了?誰會凌晨敲別人的門?閑的啊?”白寧舒沒給好臉色,“別再門口杵著了,一會物業(yè)又找我?!?p> 程安易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fā)上,“你不會還不知道你上熱搜了吧?”
白寧舒自顧自的玩手機并不想理他,讓他進來純屬是不想別人投訴她擾民,天亮了就讓他走。
程安易就這樣,被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