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接回農村的家,周陳買的是去東川市的火車票,他想先去找弟弟周想,看看他的學校。
東川市,作為云天市的一個下轄市,核心產(chǎn)業(yè)發(fā)展停滯不前,各方面表現(xiàn)都比較普通,唯獨教育成績不錯,尤其一中的升學率,有幾年甚至能比肩云天市的重點中學,所以周想能考進這所學校,實力可見一斑。
中午放學的鈴聲響起,校園內,只見烏泱泱的莘莘學子從大門沖出來,真是如同過江之鯽,看得周陳眼暈。還好過來之前,他給弟弟的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不然這會兒兩兄弟想要匯合簡直是做夢。
“哥!”
穿著周陳上次回來買的運動服,弟弟背著書包,興奮地跑了過來,他倒是眼尖。
一把抱住弟弟,周想開心地笑道:“走,哥帶你下館子去!”
就近找了個不錯的飯館,點了一個干煸肥腸,一個排骨海帶湯,一份粉蒸肉,看著弟弟吃得不亦樂乎,周陳也跟著多添了一碗飯。
吃過飯后,周陳被弟弟領著參觀了一下學校,包括住的宿舍,心里有數(shù)后,他的擔憂也就放下了。
一切都很好,雖然周陳早年輟學養(yǎng)家,連初中都沒讀完,但能支持弟弟繼續(xù)學習,將來若是可以考上個名牌大學,他也就沒什么遺憾了。
下午周想還有課,今天也不是周末,所以周陳不用等弟弟一起回家,就先一個人急著走了,畢竟他的創(chuàng)業(yè)大計可耽誤不得。
回到農村的破落房,周陳水都沒喝一口,就直奔村長家而去,他要和村長談談承包后山的事情。
村長名叫趙大有,是個老油條了,這些年仗著職務之便,暗地里撈了不少好處,外人看著不過是些蠅頭小利,可架不住積少成多??!
不過,小康人家雖說是吃穿不愁,但想徹底變富,靠從前的那些手段是不夠的,畢竟這窮山溝的籃子就那么大,還得多找門路。為此,這些年趙大有絞盡腦汁,可沒少動心思,此刻乍一聽周陳準備承包后山,他就知道賺錢的機會來了,臉都要笑爛了。
一番討價還價,周陳恨恨地跟趙大有簽了五年的合同,不過二十畝左右的荒山,居然要五千塊一年,五年就是兩萬五,真是黑了心肝的。
用手機轉了賬,周陳氣得一刻也不想待,趙大有的老婆倒是假惺惺地想留他吃晚飯,對此,他一口回絕。
“呸!”
出了村長家,周陳一口老痰往回一吐,這股火憋得他實在難受,不過也不急,等他的道場建好,這一刀遲早是要宰回來的。
第二天清晨,周陳草草喝了碗稀飯就上山了,他承包的這片山,名字就叫石頭山,毫無文化內涵,這種破名字能把人吸引過來就見鬼了,必須得改一下。
上山的路徑只有一條,這倒是方便了周陳以后的經(jīng)營,為了避免閑雜人等亂闖,他打算把這片山用法術圈起來。
約莫半小時,周陳到了山頂,在一處樹木還算多的地方觀察了一會兒,這里雖然說是荒山,其實也不全然沒有一點綠化,眼前這片區(qū)域就很適合修建自己的廟宇,只是怕要花不少錢。
你道周陳為何不手指一點,大批宮殿就冒出來了,關鍵臣妾做不到啊!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花錢雇人來修房子,而他這個貨真價實的神估計還得當個把月的監(jiān)工,想到這里,突然心好累。
這邊,周陳的創(chuàng)業(yè)大計開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另一邊的宋宅,宋思明委托的著名雕刻大師終于將神像送上了門。
盯著眼前這尊栩栩如生的神像,宋思明對那位雕刻大師的水平由衷地感到欽佩,只是通過自己的描述,對方竟然能做到把這尊神像刻畫出周陳真容的五六分,可謂技藝高超。
宋祖輝和葉倩倒是沒啥感覺,畢竟他們本人沒有見過周陳,不過這可不代表夫妻二人不重視這尊神像,相反,經(jīng)歷了那起人禍之后,他們對周陳是愈發(fā)地敬重和信服,因為如果沒有周陳,他們可能已經(jīng)去地府報道了。
短短幾日,宋祖輝便將事情的背后查了出來,害他們家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些所謂的血脈至親,這豈能讓人不寒心?
被自己的兄弟姐妹算計,宋祖輝心都在滴血,為了吞掉自己的家業(yè),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會找來邪道士給自己施加詛咒,而后被葉倩擋路,又故技重施,宋思明估計也跑不了,只是多半還沒來得及暗算罷了!
于是,宋祖輝不再念一絲一毫的親情,把他的兄弟姐妹都送走了,一場預定的集體車禍,讓這場豪門家族大戲落下了帷幕。
把周陳的神像擺在客廳正堂的高位,宋祖輝一家三口手持清香,虔誠地跪在地上,發(fā)自內心地感謝著這位周神的相助,一縷縷純正無邪的香火飄向虛無。
此時,遠在石頭山監(jiān)工的周陳渾身一震,三份香火臨身,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意念情緒,得知是宋氏一家三口的,便心安理得地吸收了。
“咱們那個老百姓今兒個要高興,咱們那個老百姓呀吼嘿今兒要高興,喲么喲么喲呵喲嘿……”
哼著歌兒,唱著曲兒,周陳心情變得非常爽,還惹來兩個建筑小工的調侃,不知道監(jiān)工是遇到了啥美事。
星月當空,周陳將香火轉化成神力后,達到了質的飛躍,境界一下就突破到了練氣三層,與此同時,他的第二個神術也出現(xiàn)了。
神臨之術!
這是一門比較兇險的神術,對于凡人而言,也叫請神,這門神術如果遇到心思不正的神,那后果是不堪設想的,此術有些類似于奪舍,只不過一個是暫時性的,一個是永久性的。
當然還有最大的一個不同,那就是神臨之術相對溫和,且需要宿主自愿才能達成,而奪舍就霸道多了,直接將宿主魂魄吞噬,取而代之。
明白了神臨之術的性質和要求,周神心中升起了慎重之意,在他眼里,這兩種術法其實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如果他日自己神魂修為強大了,那暫時性自然也能變成永久性,不過他可不想變成害人的邪魔外道,所以忍不住給自己敲了一下警鐘。
不過有了這個神臨之術,在一些緊急情況下,周陳或許能出其不意地幫自己的信眾一把,也算是利益最大化了。想到這里,他不禁想到了周想,要是哪天弟弟遇到了危險,自己用此術降臨,說不準真能起到奇效。
所以術法是沒有好壞之分的,一切還是要看施法者怎么用了。
周六這天,周陳沒有去監(jiān)工,而是一大早去了鎮(zhèn)上的集市買了一只老母雞,還有不少菜蔬水果。
忙活了一中午,周陳做了個茄子燒肉,炒了個空心菜,等到小雞燉蘑菇的香味飄出,周想正好趕回來。
“哇!哥你做什么呢?”丟下書包,周想立馬跑到廚房,看著灶臺上的菜,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端菜端菜,雞湯也好了,開飯!”
“吃飯咯!”
桌上菜一齊,周陳趕緊把熬了好幾個小時的土雞湯給弟弟盛了一碗,鮮得他差點兒沒把舌頭也吞下去。
周陳自己也盛了一碗,土雞湯確實好喝,這種沒有喂過飼料的雞,味道就是不一樣。
吃飯過程中,周陳把承包后山的事情說給了弟弟聽,周想很不解他為什么要搞這些,周陳只說有自己的打算,他也著實編不出什么合適的理由,旅游開發(fā)?養(yǎng)雞養(yǎng)鴨?算了吧!還不如賣個關子。
至于被趙大有坑了一把的事,周陳就不打算告訴弟弟了,一來怕他生氣,二來怕他心疼。
半個月后,周陳的廟宇修建工程終于收尾,這還是他特意上網(wǎng)查的樣式,飛檐寶蓋,紅瓦白墻,還真有那么點古風的韻味。
廟宇不大,除獨立的衛(wèi)生間外,也就一處神壇,加上一圈回廊,以及外圍的四間空房,中規(guī)中矩。
至于神像,涉及到泥胎塑身,還得去找專人定做,不過這就不太好找了。
這事兒先放一邊,眼下還有更緊迫的事要做,就這段時間,已經(jīng)有好幾波村里人登山看熱鬧,好奇周陳的動作。
一方神明道場,自不能任人隨意來去參觀,真當自己是來旅游的不成?然而明著趕人肯定不合適,所以周陳決定今晚就施法圈山,若是再拖延下去,和村民鬧出矛盾,那就不好處理了。
第二天,一場濃重的大霧將整個石頭山籠罩在內,當好奇的村民再次而來,卻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有膽大的向前多走了一段距離,卻發(fā)現(xiàn)根本找不到方向,這霧氣雖然不至于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亂走,卻很容易迷失,最終,這些人不得不知難而退。
有些村民也沒死心,原本想等這霧氣過兩天散了,然后再來瞧瞧,可沒想到,這霧氣竟然一直縈繞在山上,赫然沒有消散的痕跡,當真奇異。但是這種事,畢竟也不是什么關乎他們自身利益的大事,上不了山看熱鬧又不會死,又不多漲一斤肉,時間長了也就淡忘了。
而直到風波平息之后,周陳也沒能找到專業(yè)的制像師傅,沒辦法,他只能自己耗費神力,攝五行之土自行變化,只是這種做法,讓他損失了不少神力,又是一波血虧。
看著神壇上自己的神像,周陳淚目,不容易?。∵@座廟宇幾乎花光了他的積蓄,真可謂傾盡所有。出了廟門,望著門楣,一揮手,“周神殿”落下,至此,他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下了山,周陳心兒蕩漾,滿心歡喜,漸漸消失在遠方,只留下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山腳,宛如衛(wèi)士,上面刻著“周山”二字,那是此山所更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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