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面浮尸案（六）

　　晚上大家又開了一次會，許北堯站在桌子前面，在白板上寫下了已經(jīng)知道的消息。

　　第二個被害人確定了，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只需要順著這一條線抽絲剝繭繼續(xù)往下查，應(yīng)該就會有很多消息，電子廠是目前首要調(diào)查的地方。

　　周免：“那我們明天早上直接去電子廠就可以了?！?p>　　許北堯：“電子廠肯定是需要去的，我和袁滿還有你一起去。今天我們在小河村那邊的洞穴找到了跟尸體頭上一樣的植物，李大貞和余凡明天一起找有關(guān)于洞穴的資料。至于醫(yī)院那邊等我們回來再說?！?p>　　大家點點頭，接著會議就散了！

　　袁滿晚上八點接到甘檸的電話，那頭的人穿著吊帶加黑色西裝外套，一邊在涂她的烈焰紅唇，一邊對著電話在撒嬌：“你不是說這幾天給我寄了特產(chǎn)嗎？”

　　明明很颯的一個人，這一刻聲音卻十分軟萌。

　　經(jīng)人一提醒，才記起這件事：“親愛的，我這幾天都在忙案子，我是寄回來了，不過都寄到我哥公司了，要不我讓他給你送過來?！?p>　　甘檸正想說不用了，就有電話打過來：“你哥給我打電話了，我開車過去拿吧?！?p>　　袁亦這會兒正在和幾位公司老總一起吃飯，四位男士都帶著女伴，豪華的包間里大家在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不是很熱絡(luò)，有帶著禮貌的疏離。

　　在下午下班時，他有聯(lián)系過妹妹的好閨蜜，可是電話沒人接聽。

　　出公司就被尋求合作的幾位老板給拉到了飯局上。他側(cè)身看了看坐在旁邊一臉無公害的小美人，唇角輕抿了一下?？磥磉@位是個不安分的主，剛在一起第四天，就暴露他的行程。

　　三位老總之前預(yù)約過袁亦，想跟他見上一面，但都被秘書推脫了，他們見沒辦法，就從袁總身邊的小女友下手了。

　　互看了一眼，一起舉杯敬袁亦，被他拒絕了：“我開車了，不能酒駕?！?p>　　如此不給面子的回答，三人眼里盡是無奈，但為了公司還是笑盈盈的自己將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甘檸到達時，就看到這么一副陪笑的場面，她直接走到袁亦面前：“東西呢？”

　　袁亦下巴對著自己的女伴，眼神示意她將位子騰出來，又看著風(fēng)塵仆仆的女人：“剛下班，要不一起吃飯？”

　　小美人剛起來就被甘檸的手制止了：“我不習(xí)慣坐別人坐熱的地方”于是她坐到了其他的空位上。

　　包廂里的幾個老總看到來了一個大美人，挺熱情的打了招呼，又叫來服務(wù)生拿菜單。

　　在甘檸點菜的時候，袁亦起身坐到了她身邊：“晚上吃清淡一些，不要辛辣，不然對胃不好，還影響睡覺。”

　　合作商看到話變多起來的袁亦在一邊拍馬屁：“還是袁總貼心知道疼人，對女朋友真好?！?p>　　原本的小美人眼神像刀子一樣看著她們，她知道，自己因小失大，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也知道大金主不會再理她了。

　　甘檸和袁亦都沒說話，也沒人搭理尷尬的合作商，都盯著菜單看，點完菜才給桌上其余的人一個臉色。

　　袁亦手搭在甘檸的椅背上：“今天又加班？忙什么？”

　　甘檸動了動脖子：“忙尸體唄，遇到一個下水道拋尸案，骨頭都被剁碎了，我要負責(zé)一塊一塊拼接起來，你都不知道那股味道有多刺激?！?p>　　桌上的幾個小美人臉色變得蒼白無力，小身板都抖動了幾下。

　　“我們拼湊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四肢，現(xiàn)在腦袋和軀干沒找到呢，所以我吃完飯還要繼續(xù)去忙?！?p>　　飯店上菜的速度很快，都知道包間里有不能得罪的人。服務(wù)員托盤里擺著一道紅燒排骨，正要往大圓桌上擺，就被袁亦制止了，他示意送到甘檸面前。

　　又添了一句：“麻煩再加一份米飯。”服務(wù)員點點頭，就出去了。

　　很快一份米飯，還有一份蔬菜，一盤大蝦端了上來，都擺在了甘檸前面。她客氣一笑：“不好意思，我就開動了?！?p>　　她夾起一塊排骨：“這骨頭剁得和今天打撈到的尸體差不多?！苯又嫔届o的吃了下去，還吃得很香。

　　桌上的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接二連三的提出了告別。再吃下去，他們胃里的食物都要吐出來了。

　　最后包間里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認真在吃飯，一個在認真看著吃飯的人。

　　飯后甘檸跟著去袁亦車旁拿了快遞，果然是一大箱子，而且很重：“你不會是把你妹妹寄來的東西都給我了吧！”

　　袁亦沒說話，幫她放到了后背箱，在甘檸轉(zhuǎn)身，準備道謝的時候，雙臂將她困在了車輛與他之間。

　　“我們要不和好吧？”

　　甘檸雙手一推：“你沒睡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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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許北堯出門前給袁滿打來電話，說是到局里接她一起去西區(qū)的電子廠，兩個人在七點四十那會兒到達的目的地，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坐在廠對面的面館吃早餐。

　　面館也不只是賣面，大門口還擺著蒸籠，里面有各種味道的饅頭包子，還有粽子。蒸籠旁邊有個大桶，里面有包裝好的八寶粥和豆?jié){。

　　沒多久周免也來了，他點了牛肉面就坐到了老大那一桌。面館里很熱鬧，坐滿了人，大家都在聊天，說著生活中的瑣碎事情。

　　快到上班時間，店里的人才匆忙吃了東西離開。八點后原本門庭若市的面館才逐漸安靜下來，這會兒只剩下幾個人在慢慢吃著早餐。

　　袁滿笑著去結(jié)賬：“老板你們這里早上可真熱鬧，不過味道確實不錯，不然生意也不可能這么好?！?p>　　老板笑呵呵的，對于女孩子的夸獎很開心：“嘴巴真甜，你是剛分到廠里來實習(xí)的吧？再不進去就要被罰錢了？”

　　接過老板的錢：“我不是來實習(xí)的，聽說你這家店味道好，就特意過來試一試，不過我最近也確實想找工作，這家廠怎么樣？”

　　老板找了張凳子坐下：“你還是不要來這里吧，這里不差人，每年很多中專學(xué)校都會來人到這里實習(xí)的。”

　　“來的都是年輕人，像是割韭菜，每年都換一波，來來去去的?！?p>　　“難怪在這里看到很多年紀很小的孩子，不過他們都是未成年吧，怎么會到這里來，不在學(xué)校好好上學(xué)？”

　　店里其他的人也過來結(jié)賬，聽到袁滿的問話，便插了一嘴：“每年中專學(xué)校的老師都會帶學(xué)生來實習(xí)，說什么實習(xí)，都是來廠里做一些流水線的工作罷了，私底下還拿學(xué)生的回扣。大家都覺得那些孩子成績不好，家長想送進學(xué)校去混幾年，遇到不靠譜的老師們，就想著在孩子身上壓榨。”

　　又有人附和：“可不嗎？很多孩子初中畢業(yè)就進職中學(xué)習(xí)，本來就有些叛逆，有些自卑，很多價值觀沒形成。一來到花花世界總要被迷惑住幾個?！?p>　　討論聲越來越大，一些正在吃早飯的人也加入了進來。語氣里有對廠里濃濃的不滿，還有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