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涵爾是在山谷中被發(fā)現(xiàn)的,據(jù)說當(dāng)時是有人在登山,而她直接從山坡上滾了下來,渾身是血把人嚇了一跳。
一度慌亂之后,再看日子,時涵爾才知道她已經(jīng)在這里失蹤了一段日子。
奇異的是,她被改變后的體質(zhì),并沒有因為回到現(xiàn)實世界,而再一次恢復(fù)。異于常人的修復(fù)能力,很快,被當(dāng)做異常數(shù)據(jù)提交了上去。
期間來了不少人,除了她爸媽都大老遠從老家趕過來了,還有一些特別專業(yè)的人士。據(jù)說是專門研究空間裂隙的,每次來的時候都帶了一堆儀器,對著她上上下下地檢測了一番,時涵爾后來才知道,原來她的這種狀況并不特殊。
“隕石撞擊引起的時空塌陷,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有不少人陷入了時空裂隙。這事暫時還未對外界宣布,所以被報道的失蹤案,大多都是這樣的情況?!?p> “全市陷入空間裂隙的人總共有117位,其中順利找到的僅三十余人,包括你和你同學(xué)在內(nèi),我們都從你們身上檢測到了不一樣的元素……”
時涵爾看著窗外的樹,聽到這里才回頭看向在一旁開著電腦打字的男人。這人大約三十歲左右,非常年輕,戴著一副圓框眼鏡,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根據(jù)我們現(xiàn)在的情報綜合整理之后,簡單來說,你們是被裂隙空間里的生物寄生了?!?p> “那陶瑾初也是嗎?”
“她應(yīng)該跟你們不一樣?!本笆职压P記本的屏幕轉(zhuǎn)了過去,給她看上面的文檔分析,“空間裂隙里的生物本身就存在斗爭,你們是被競爭失敗的生物寄生而同化了,雖然同樣是被生物同化,但你們之間還是存在區(qū)別的。”
“什么區(qū)別?”
“看主形態(tài)是誰。寄生生物在你們的體內(nèi),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生物具體的形態(tài),只不過是他們改變了你們的身體結(jié)構(gòu),從主觀上來說,你還是你。但你說的陶瑾初就不一樣,她的形態(tài)會被空間生物同化,也就是空間生物的形態(tài)在她的身上也是可存活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陶瑾初可能會被控制,甚至變得不像她自己?!?p> 時涵爾的眼神微動,“那內(nèi)核燈是什么?”
“這個我們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有推斷說,裂隙空間本身,可能與我們能理解的形態(tài)不一樣,或許它是認(rèn)主的。這一點,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資料來證明?!?p> “那她還有可能回來嗎?”
景束林沉默片刻,給她點開了一組圖片,黑色的底部上面有幾個紅色亮點,但下一張,幾個亮點就消失了,再往下,消失得亮點更多。
最終,他停留在某個地方,點著其中的一小個紅點,說道:“這就是你們出現(xiàn)之前,裂隙空間被探測的位置,我們即使能發(fā)現(xiàn)它,卻不知道進入空間的辦法。而在你們出來之后,這個空間就消失了?!?p> 時涵爾鼻尖泛酸,慢慢的眼底積蓄了淚水。
“我知道這個可能有點殘酷,但我們或許能往好的地方想。”
時涵爾看著他,道:“陶瑾初跟我說過,如果我毀了內(nèi)核燈,就等于親手殺了她……我想帶她一起回來,我沒有想逼她消失的,可是……”
她還記得陶瑾初看著她哭,跟她說她也想回家。
“可是……”
時涵爾雙手捂住了臉頰,腦袋深深地埋了下去,聲音沙啞且哽咽著,“她回不來了……是我害的?!?p> 這幾天時涵爾的情緒都不好,應(yīng)該說比起身體上的傷痛,她心里的問題更大一點。
研究局才會特派景束林過來給她開解,“可你并沒有毀了那盞燈,不是嗎?裂隙空間是有被填補的可能的,或許只是,你回到了這個世界,而她去了另一個空間?!?p> 時涵爾頓了下,紅著眼睛看他。
景束林道:“你們所說的那種情況,如果是她消失,才是說不通的。裂隙空間是兩個宇宙融合的產(chǎn)物,就表明在同一個空間里,是存在著兩個世界的。就跟盤古開天地一樣,一斧頭下去,天歸天,地歸地,混沌變清晰?!?p> 這個解釋給了時涵爾希望,她沉默良久,害怕相信,卻又渴望相信,“她會在另一個世界……嗎?”
“會的。”
正午是日頭最烈的時候,初夏的光線帶著幾分熱度,遠遠落在枝頭上。
時涵爾手上的輸液已經(jīng)快見了底,景束林走后,她便一直望著窗外發(fā)呆。
病房的門從外被打開,白衣小姐姐從門外走進來。
“狀態(tài)恢復(fù)得很好,沒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出院了。”
時涵爾點點頭,余光瞥見一個身影,愣了下,看向門外。
諸黎穿著黑色的長袖,靠門站著,雙手環(huán)胸看著她,勾唇笑了一下。
時涵爾轉(zhuǎn)頭問,“他怎么不用掛水?”
“你三天都沒吃東西了,他回來之后就好好吃飯,所以不需要掛水?!?p> “……”
時涵爾有一瞬的茫然,隨即呆呆地問,“我,我沒吃飯嗎?”
“你居然沒吃飯?”諸黎走進了屋內(nèi),驚訝地看著她,抬手幫她順了下胡亂炸毛的發(fā)絲,道:“我還以為你一回來,就要大吃一頓呢,不謙虛的說,起碼吃掉一頭牛吧?”
時涵爾捂著頭躲開,瞪著他,“干嘛隨便碰我!”
諸黎聳了聳肩,“我聽說某人郁郁寡歡,想說正好獎勵金打了進來,請你大吃一頓的。”
“什么?”
“研究院的獎勵金啊,你沒拿到?”
時涵爾的眼神越發(fā)茫然,“還有這種東西?”
“不然你一天到晚配合他們做那么多實驗,都是免費的?。俊?p> 時涵爾剛想說他是不是又在胡謅戲弄人,忽然就看到了爸媽從門外走了進來。兩位中年人估計被嚇得不輕,這兩天都憔悴了不少,見到屋里有個陌生人,還多瞧了兩眼。
“涵兒,這位是……”
諸黎笑著同人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她同學(xué),這次一起被隕石壓的那個?!?p> “哦,哦!”大約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時爸時媽對他也頗為熱情,“好孩子,嚇壞了吧?我們家涵兒受你照顧了?!?p> 諸黎道:“是互相幫助,她也幫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