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做了個夢。
夢里,她身著紅衣,衣袂飄飄,隨風(fēng)而起,飛到一個不似人間的地方。
傲儋一襲白衣,立在風(fēng)里,身后是盈盈的水,與水相連的,是綿綿的青山。
他朝她招手,牽著她的衣袖,將她攬進(jìn)懷里,吻她的發(fā)絲。
他們牽手,飛過萬水,越過千山,與白云相伴,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突然,嫘姑身著白衣,也飛來了。
傲儋舍她,與嫘姑深情相擁。
她拼命地想要分開他們,可怎么也做不到。
她哭了。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回頭。
竟是山慕。他一襲青衣,帥氣又深情。
她淚流滿面。
……
“晴晴,晴晴,快醒醒……”
晴兒被人搖醒。睜開眼,淚痕仍在。
孫姐一臉擔(dān)憂,“你做夢了?又是笑,又是哭的……”
晴兒笑,抱住孫姐撒嬌。
“可不,做了個很神奇的夢。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仙女,還會飛呢……”
孫姐笑,“我們晴晴本來就是仙女嘛!”
“這話我愛聽。”晴兒將孫姐抱得更緊了。
“好了,別撒嬌了,李哥等你半天了?!?p> 一聽李哥,晴兒心急地跳下床,也不洗漱,直接去見他。
李哥坐在晴兒書房,正呷著孫嫂新泡的好茶。
身為司機(jī)兼保鏢,入書房,呷好茶,李哥本不夠資格。最近也是沾了諶傲儋的光,才有了如此待遇。
想起諶傲儋,他就嫉妒得發(fā)狂。憑什么姓諶的什么都不做,就能讓晴晴對他念念不忘。而自己,做了那么多,卻換不來她的一點(diǎn)點(diǎn)愛。
那天,他趁她醉酒,要了她。可她呢,竟叫著諶傲儋的名字。最盡興時,她還叫了山慕的名字。
這個女人,心里裝了一個有一個,唯獨(dú)沒有自己。
但,那又怎樣?最先得到她的,不還是自己!
每每想到這兒,他的不平之氣,才稍稍消散了些。
不錯,男人就該學(xué)蘇建云,好看的花,“不能只是遠(yuǎn)觀,還要褻玩。如此,才算人生樂事”。
這是他像看門狗一樣,守在粵菜館石楠廳外,親耳聽見蘇建云說的話。
這話,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晴兒走了進(jìn)來,穿著絲薄的睡裙,別有一番誘人豐韻。
真想要了她!
李哥暗暗吞咽下口水,收起波濤起伏的心思,盡量顯得平靜如常。
“晴晴,我剛?cè)チ颂藙e墅?!?p> 晴兒抬起雙眸,明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子。
“傲儋……怎么樣?”她笑問。
父親已經(jīng)同意了他們的婚事,傲儋也低了頭。
況且,生米已經(jīng)做成了熟飯。雖然她不記得是怎么做熟的了。
但有了這些,她也算夙愿得償。
至于夢境,定是反的。
嫘姑?很快就是傲儋的前任,也許是前妻。只要一想到嫘姑將成為棄婦,晴兒就覺得好不解氣。
李哥將皺巴巴的紙呈上,“諶秘書很好,一大早,他還寫詩玩呢?!?p> “諶秘書,很快就該改口叫姑爺了……”晴兒說著,眼角眉梢都是旖旎如春風(fēng)般的笑。
抻開紙,只看一眼,晴兒便笑意更濃了。
“果然是傲儋的字?!?p> 接著,晴兒讀下去:“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yuǎn)道。遠(yuǎn)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涎约硬褪常卵蚤L相憶。”
讀著讀著,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什么意思?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想著嫘姑呢!什么綿綿相思?什么夢中相見?什么長相憶?你……諶傲儋,當(dāng)我是什么……”
晴兒盛怒,將手中的小詩,撕了個粉碎。
半空中,飄舞著如雪碎片。
李哥看著碎片,露出了陰笑。
晴兒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李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毀了嫘姑……”
“毀到什么程度?”
晴兒不耐煩起來,扔下一句:“你看著辦……”
說罷,晴兒轉(zhuǎn)身離了書房。
只留李哥,獨(dú)自思忖“看著辦的”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