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白色珠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所有人定睛看去,這才真真切切的看清那顆白色珠子,其內部像是蘊含了一塊云霧,虛虛實實,來回飄動游走,若說里面塞了一塊白色的棉絮,似乎也不為過。
于讒率先發(fā)出一聲驚呼,“云海靈珠!”
黃中斧愣了下神,一步竄了出去,彎腰伸手,抓向那珠子,可不曾想,中途卻被一只黑色豹子攔了下來,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口中發(fā)出陣陣低吼。
吳衛(wèi)上前幾步,分別看了眼黃中斧和于讒,淡淡道:“二位,這寶物見者有份,咱們還沒商量好怎么分呢,就忍不住要搶了?”
“呸!”
黃中斧怒聲道:“就一顆珠子,還分個屁?你若能打贏我二人,珠子你拿走便是了!”
吳衛(wèi)瞇起眼,譏諷道:“你真當你二人穩(wěn)贏不成?”
黑豹怒吼一聲!
于讒從屋脊落下,手中握著佩劍,輕聲道:“只要我?guī)煹芸梢詴簳r攔下黑豹,我就有把握殺了你?!?p> 于讒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譏笑,“你吳衛(wèi)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這頭豹子,而最大的劣勢,便是你自己!”
吳衛(wèi)心中一震,眼中泛起濃濃殺意。
黃中斧握起拳頭,屏氣凝神,正要準備與這豹子廝殺時,猛然轉頭,沖著門口放向厲聲喊道:“是誰在那?滾出來!”
李家人都傻了,心想這是說誰呢?
眾人還互相使著眼色,那意思,是不是說你呢?
有人搖搖頭,心說自己就放個屁,離著這么遠,那仙師的鼻子也太靈了!
這時,由打李家大門,徐牧緩步走了進來,一瞅那滿院子的人,動作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有本命印章的神通在,凡人是看不見他的。
但是,吳衛(wèi)等三人卻看得見。
吳衛(wèi)今兒個去了義莊一趟,還和徐牧打了個照面,這會兒兩人再次碰面,微微一怔,再一瞅徐牧左臂上的‘引’字,瞬間恍然大悟!
“引魂使?”
黃中斧錯愕過后,嗤笑一聲,目光中透露著濃濃的不屑。
徐牧緩步而行,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解。
似乎在他露面后,這三人看自己的眼神中,除了不屑就是冷漠。
徐牧無視三人目光,來在了那奄奄一息的鬼物身邊,二話不說,將印章蓋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那鬼物周身泛起熒光,一道縹緲身形緩緩站起,恢復了原本的相貌,
李家人只見那鬼物身上莫名其妙的亮起光來,然后便一動不動了,身體開始快速腐爛,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一灘膿血。。
吳衛(wèi)盯著那鬼物的相貌,震驚的同時,心里道了一聲,果然如此。
那苗艷春,就是食人腦髓的鬼怪!
要說這苗艷春,生前也是一名修士,已死去上百年之久,在與他人爭奪寶物時,慘遭殺害。
這顆云海靈珠就是她搶來的寶貝,在逃遁時偷偷將其吞入腹中,死后才僥幸沒被他人發(fā)現(xiàn)。她死后化為魂體,靠著云海靈珠,躲避天機,若不是剛剛于讒一劍貫胸而過,靈珠掉落在地,徐牧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她。
再說回小公子李翰宣,他與苗艷春有著一段前世緣分。
李翰宣上一世是一名樵夫,有一天上山砍柴,碰巧遇見曝尸荒野的苗艷春,好心之下,便將對方埋嘍。
他雖然看不見苗艷春,但后者的魂體,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呢。
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將自己入土為安,苗艷春心中感動至極。
后來苗艷春都在暗中默默注視著他,樵夫死的那天,只能在遠遠看著,生怕被引魂使發(fā)現(xiàn),不敢靠前。
到了這一世,樵夫投胎到李家,成了李元闊的小公子,李翰宣。
苗艷春為報恩,自損五十年道行,算出這一世樵夫轉世之身,只求能與他做一世夫妻!
可不管怎么說,苗艷春如今都是魂體,人鬼殊途,她為了能在陽間行走,只能覆在一具尸體上。
這就解釋了,為何那墳里是空的了。
苗艷春修行上百年,閑著沒事,給自己填了個小愛好,就是吸人腦髓,這人越是年輕,腦髓就越嫩。
苗艷春假扮乞討女子,途中與小公子相遇,再暗中做法,迷惑李翰宣心智,讓對方傾心于自己,所以一向乖巧的李翰宣才破天荒的相繼與父親和大哥起了沖突,非要娶苗艷春為妻不可。
苗艷春殺人的原因很簡單,就別管對方是誰,只要你反對我和李翰宣成親,我就殺了你。
所以說,人死后,只要有執(zhí)念在,必將影響心性,化為兇物,思維變得十分極端,可以說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那一晚,苗艷春夜入李元闊夫婦房中,一刀斬去了兩人頭顱。
之所以沒吸光二人腦髓,一是因為兩人年紀太大,腦髓不好喝,二是因為,不想讓他人懷疑到此事是鬼怪所為。
再后來,李翰林又站出來反對,苗艷春怒氣填胸,可就管不了這么多了,決定痛下殺手,只不過被那下人替李翰林擋了一劫。
次日夜里,苗艷春再次出手,結果被早有防備的吳衛(wèi)攔下。
苗艷春自知時辰不多,淚如雨下,懇請徐牧,讓自己和李翰宣再見最后一面。
可時辰不等人,正當徐牧猶豫之際,苗艷春便已消失不見。
吳衛(wèi)將視線從苗艷春消失的地方移回,看向一身黑袍的徐牧,笑問道:“這位引魂使,這地上有一件寶物,你有沒有興趣與我聯(lián)手,來掙一下?”
于讒臉色一變,皺著眉,手中長劍微顫不止!
徐牧瞅了眼地上那顆珠子,“我沒興趣。”
聞言,于讒臉色稍緩。
黃中斧冷哼一聲,不客氣道:“引完了魂,那還不快滾?”
徐牧一挑眉梢,斜眼瞅著他,“你管我?”
黃中斧微微一愣,氣得發(fā)笑,捏響了手骨,想著在奪寶前,要不要先將這家伙的腦袋擰掉。
而且,自己還沒殺過引魂使呢!
李家人這會兒都蒙了,心說吳衛(wèi)和那壯漢跟誰說話呢?
這也太嚇人了。
徐牧往邊上一站,就沖黃中斧剛剛那話,索性不走了,也不說去掙那寶物,自己往這一站,必定會分對方一半注意力走。
對,惡心死他!
對面雙方劍拔弩張,黃中斧的視線在黑豹和徐牧身上來回游走,心里直罵娘。
徐牧嗤笑一聲,將長劍變了出來,在地上畫著圈,這動作可是把黃中斧嚇了一跳。
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個紙人從天而降,抓起地上那顆珠子,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