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宮,分別是位于眉心的泥丸宮,胸口的中元宮,和腹部的丹田宮。
對于凡人來講,這三宮沒有半點用處。
可對于修士來說,三宮便是他們修行的關鍵所在。
中元宮上下都有一層膈膜,顧名思義,就是三宮之間的隔斷,這就好比你與鄰居家之間的那面墻。
這墻若是沒了,隔壁王哥就能隨意出入你家,那就壞事了。
同樣的,若是三宮之間的膈膜沒了,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么危害,但隨著你每日修煉,隱患便慢慢突顯出來。
就拿中元宮來說,普通修士,中元宮內空無一物,若是上下兩個膈膜沒了,就會出現(xiàn)當日徐牧的狀況,魂海下灌,靈海上涌,等到二者相匯,將中元宮擠爆,這人也就一命嗚呼了。
徐牧今日的狀況與上次不太一樣,這些日子研習苦練劍術,劍氣日漸充盈,劍湖的面積也日益增大。
除此之外,每日修煉鑄魂訣,魂力也在增長,魂海隨之拓寬。
相反,靈力停滯不前,日復一日,將會與魂力和劍氣的差距越來越大。
終有一天,沒有膈膜阻擋,魂海的壓力會傳至中元宮,如此一層層遞進,劍湖的壓力,連帶著魂海的壓力,一起涌向丹田宮。
鎮(zhèn)妖急得團團轉,使出渾身解數(shù),阻止劍湖下灌,但效果甚微。
因為魂海的壓力就在頭上。
就在此時,懸停在魂海上的桃花,化作一道粉紅長線,一頭扎進魂海中,來到中元宮,緊跟著又穿過劍湖,最終停在了靈海之上。
桃花調轉劍尖,一頭扎向了已涌入丹田宮內的劍湖。
與此同時,魚化龍游到泥丸宮和中元宮之間,原本膈膜的位置停了下來。
過了許久,太陽落山。
銀色月光灑落人間,照在了大地上。
徐牧昏迷了大半天,悠悠轉醒,再一睜眼,已是黑天了,周圍竟是狼嚎犬吠聲,鎮(zhèn)妖徘徊在徐牧四周,謹防那些野狼野狗聞見獵物的味道,朝這里撲過來。
這會兒見主人蘇醒,鎮(zhèn)妖趕忙告訴了徐牧,如今他體內的狀況。
合鎮(zhèn)妖、桃花以及魚化龍三者之力,暫時阻止了劍湖和魂海涌入丹田宮,可以說是危機暫除。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且不說三者能撐多長時間,只要徐牧繼續(xù)修煉,魂海和劍湖終有一天會沖破所有阻攔,涌入丹田宮。
為今之計,只有暫停修煉魂力,重修靈力,待將靈海壯大,才能頂住上方劍湖和魂海的壓力。
如此修行,有弊有利。
弊端是,今后要同時修魂力、靈力,還要練劍,突破的速度會十分緩慢。
利端則是,同時三修,今后將同階無敵,甚至可跨境而戰(zhàn)。
鎮(zhèn)妖將利弊擺在這里,但徐牧哪有選擇的權利,為了能活命,只能重新修行起吐納術來。
在成為引魂使之前,徐牧一直在修靈力,雖然有段時間沒修行吐納術了,但今日重新拾起來,仍是得心應手。
徐牧修煉了一夜吐納術,次日天亮,才緩緩睜眼,吐出一口綿長濁氣,眼中精光一閃,精神抖擻。
丹田宮內,傳來灼灼的聲音,說大哥哥修煉了一夜,讓她的壓力有所減少。
中元宮那邊,傳來了鎮(zhèn)妖的附和聲。
徐牧心中大定,別管困難有多大,只要有解決的辦法就好。
少許過后,徐牧背上長劍。
迎著朝陽,重新上路。
......
春桑鎮(zhèn),位于乾國京城西北方向,鎮(zhèn)中百姓以養(yǎng)蠶為生。
養(yǎng)蠶春三月,春桑正含綠。
徐牧慢悠悠趕路,來到小鎮(zhèn)時,小鎮(zhèn)外一大片桑樹林,枝頭上冒出了嫩芽。
因為乾國對徐牧已經(jīng)撤銷了通緝,所以他便大搖大擺的進了小鎮(zhèn),并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徐牧推開窗眺望遠處,本就不大的小鎮(zhèn),盡收眼底。
對面是一間蠻大的院落,不知住的是哪位權勢之人,院中有一座三層閣樓,這時閣樓高出的窗戶忽然打開,簾櫳慢慢卷起,露出少女清秀的面容,憑欄遠眺,正好與徐牧四目相對。
少女臉色羞紅,迅速將頭縮了回去,藏在了一邊。
春山暖日和風,闌干樓閣簾櫳。
此時雖正值冬末,卻因為這少女的驚鴻一瞥,多出一抹春色。
徐牧啞然失笑,便將窗戶關了起來,免得讓對面的少女誤會自己。
這邊窗戶剛關上,那邊少女就又露出了頭,瞧見對面緊閉的窗戶,興致缺缺的撇了撇嘴,罵了對方一句膽小鬼,緊接著托著腮直勾勾盯著對面,雖然自知這般行為有些不恥,但還是希望對面能出來個人,與自己見上一見。
畢竟,自己已經(jīng)三年沒出過閣樓了。
除了爹娘,和貼身丫鬟,自己沒再見過第四個人。
不!
今日,見到了。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很開心呢。
徐牧坐回椅子上,思考著兩件事。
第一件,自己已經(jīng)到了西北之地,接下來去哪里尋找曲挽歌等人呢?云霧山那邊,也不知有沒有查出什么來。
第二件事,如何能找到陳承和苗元洲。
灼灼雖然成為了桃花的劍靈,但她的仇,自己必須要報。
徐牧自知以自己的實力,惹不起兩人背后的玄陽宗,他此時想著,只要能將這兩人殺嘍,自己便直接回到冥都城,再從冥都城返回臨川。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先找到曲挽歌!
徐牧握住腰間的玉佩,不禁嘆了口氣。
沒了魚化龍鱗片,自己相當于少了一條命,加上這玄武玉佩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等到日后與二人交手時,自己如何能險中求勝呢。
哎,這煩心事,還真多咧!
徐牧站起身,來在窗前,張開雙臂,舒展筋骨,身上關節(jié)之間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剛想要推開窗戶,便想起對面閣樓那女子來,索性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坐回椅子上,取出《逍遙劍術》開始研讀。
在七彩琉璃瓶中的兩日,受益匪淺,只希望能在接下來這幾日,再有所收獲。
讀了沒多久,困意襲來,徐牧抽了下自己的臉,跑去床上修煉吐納術。
而此時此刻,
一位手持短棍的老者走入小鎮(zhèn),來到了鎮(zhèn)中最大的一戶人家,陳家。
陳家小姐陳薔薇,三年來,第一次走出了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