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一般山洞給人的感覺都并不大,而且很黑,很潮,還很臟!但如果一個將整整一座山挖空后形成的山洞,卻絕不會給人這種狹窄黑暗的感覺,再加上被人特意修葺和設(shè)計過的山洞不但不潮、不臟,反而會讓你感覺到那里簡直就是神仙住的美輪美奐的福地洞天!
姬飛風雖然很年輕,但他絕對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而且他又從小就浪跡天涯,好奇心很強的他幾乎是踏遍了大江南北,更是見遍了世間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人、事和物。到了現(xiàn)在姬飛風自認已經(jīng)很少有什么東西能讓他吃驚了。但是當他來到這里的時候,他的眼睛,他的腦袋,甚至他的整個人都被驚呆了。說心里話,姬飛風還真是佩服洛雨亭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手筆,竟然硬生生的能將整整一座高聳入云的山的內(nèi)部給完完全全的掏空了。而這個無比巨大的山洞由下向上呈現(xiàn)為一個極規(guī)則的完美的螺旋形,整個山洞看上去就宛如一只巨大的完整的蝸牛殼,使得整個山體內(nèi)被巧妙的分成了數(shù)層,層層由數(shù)十個粗壯的石柱支撐,每層之間又有數(shù)條寬窄不一的石階相互連通,各層之間完全是四通八達,相互貫通。在這原本黑暗潮濕的山洞不但被修葺的富麗堂皇、髙雅講究,竟然還獨具匠心的在恰當?shù)奈恢蒙习卜帕藷o數(shù)面精美的碩大銅鏡。這些銅鏡不但在白天能通過折射各層設(shè)置的極其隱秘的通氣孔中透過來的絲絲縷縷的光線,使得每層都如通陽光普照一般光亮。到了夜晚,這些銅鏡又可以反射放置在前面的火把的光芒,使得這終年不見天日的山洞呈現(xiàn)出一片燈火輝煌。可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山洞中不但有精美雅致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竟然還繁花似錦,綠樹成蔭。如果要說暮雪別院是一個冰雕玉砌的工藝品的話,那這座要大暮雪別院數(shù)倍的名為橫素洞天的地方無疑可以稱得上是天上人間的仙境。
很多年之后,姬飛風才知道這個橫素洞天是洛雨亭早在當初他知道了姚夢雪和曲凌鋒的事情之后,就命胡人鳳暗中開始修建了,為的就是防備有一天自己真的與姚夢雪反目的話能避開雪宮勢不可擋的鋒芒。而且為了確保這個地方的隱密性,洛雨亭甚至在白老夫人和佳兒的面前都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直到那日他最終決定暫時命天魔教所以暗舵搬遷隱匿行蹤,并且舍棄暮雪別院,他才帶著暮雪別院的人來到了這里,這不由得讓姬飛風暗自感嘆洛雨亭那深不可測的城府心機和未雨綢繆的先見之明。
精美雅致、無可挑剔的書房,明亮而寬敞,依舊是裊裊的蘭花熏香。
“月餅,你就不多陪陪唐大小姐嗎?”悠閑慵懶的斜坐在一把紅木高背椅子上的姬飛風依舊是滿臉輕松愉快的笑容,但看著已經(jīng)緩步走進來的洛雨亭的眼中卻滿是調(diào)侃。這塊嘴硬的冰心月餅說自己不在乎,卻一回來就不見了人影,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里喝茶。不過令自己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杯茶還沒喝完他竟然就回來了。
隔著潔白的面紗,洛雨亭的臉不由得紅了,一雙清冷的眸子里浮現(xiàn)出一絲柔情,但卻是稍縱即逝,隨后只是淡淡的一笑,說道:“有老祖宗和佳兒在照顧她!我沒什么可不放心的!”
“哎!我有的時候真不明白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己悠悠的坐在了書桌后并順手就拿起了一本《詩經(jīng)》的洛雨亭根本沒看已伏到了自己書桌上的姬飛風那滿是挑釁的目光,只是冷冷的說道:“那你要我怎么樣?”洛雨亭自然知道姬飛風的意思,他也不否認自己的確很在乎那個女人,否則的話他也絕不會這樣大費周章的冒著極大的風險將她帶回來,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姚夢雪的事情之后,自己似乎對本就不是很在意的男女之情更加冷淡了一些。
“你以后不會是想要當和尚吧!”姬飛風的語氣依舊輕松愉快,但看著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的洛雨亭,他心中卻生出一絲擔心。他們是今生最好的朋友,姬飛風真的很了解洛雨亭,也能猜出洛雨亭心中的一些苦楚。說心里話,姬飛風真的很希望洛雨亭能放下他心中的那些負擔,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而且姬飛風也很確定唐婉兒對洛雨亭絕對是情深似海,即使唐婉兒已知道了洛雨亭為了救洛雨樓而容貌受損,她也依舊對他癡心一片、無怨無悔,再說洛雨亭又已徹底的和姚夢雪決裂,現(xiàn)在只要洛雨亭能接受她,他們絕對是一對難得的神仙眷侶。但姬飛風知道在男女之情這種事情上任是誰也是強求不來,更何況他也能理解洛雨亭的目前的心情。就如同一個人本來就對喝酒沒什么興趣,反而還差點被酒給嗆死,這樣一來,即使今后有再好的酒擺在他面前恐怕也難免會心有余悸、望而卻步。
“就算我想當和尚,恐怕也沒有一個寺廟敢收我吧!”
“我看不是沒有寺廟敢收你,而是怕有了你這樣的和尚,寺廟從此就不得安寧了吧!”
洛雨亭終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白了一眼爬在自己身邊一臉壞笑的姬飛風,冷冷的說道:“哼!還好你沒當和尚!否則的話寺廟更不得安寧!”
“月餅,你這話說的可是有意思的很!你是擔心我呢?還是擔心寺廟?。俊?p> 聽了姬飛風越發(fā)混賬的話,洛雨亭冷哼了一聲,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并閉上了嘴巴,繼續(xù)看自己手中的書。他實在沒心情和姬飛風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斗嘴,更何況自己在嘴上的功夫也從來都不是這個家伙的對手,每次吃虧的總是自己,還不如少說幾句。
看著已經(jīng)將嘴巴閉成河蚌的洛雨亭,姬飛風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明顯,一直眼中也滿是戲謔:“真是不明白,月餅,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又是一個白眼。
翻白眼的是洛雨亭,被翻白眼的人是姬飛風,但姬飛風的臉上的笑容卻越發(fā)的愉快。
“是男人就會想女人,可你怎么偏偏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那是因為我現(xiàn)在只對一個男人感興趣!”
這次翻白眼的卻是姬飛風,而被翻白眼的是洛雨亭。而且姬飛風看著突然溫柔撩人的看著自己的洛雨亭的眼中卻閃現(xiàn)出一抹詫異,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僵了僵,心中竟然有些發(fā)毛。不會吧!月餅,你什么意思啊?
看著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的姬飛風,洛雨亭的臉上反而卻笑了起來!
洛雨亭是一個男人,這絕對沒有錯,而且他這次也真的沒有說謊,他現(xiàn)在心里最感興趣的的的確確是一個男人,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但這個男人卻并不是姬飛風。
天上一輪慘淡的新月,忽隱忽現(xiàn)的在云翳中穿梭。
雅致講究的書房里謝鈺依舊是那么斯文優(yōu)雅的坐在書桌后,極秀氣的臉上卻滿是無奈和鄙夷的冷笑,一雙看著大敞四開的房門的清眸滿是憤怒。
“鈺郎,你沒什么吧!”看到臉色微微蒼白的謝鈺,從屏風后走出來的金環(huán)忙關(guān)切的問道,并為他到了一杯溫熱馨香的茶送到了他的面前。
可謝鈺卻并沒有去接那只玉手中的茶杯,但一雙清眸中的憤怒卻漸漸隱淡了下去,并淡然的一笑說道:“沒什么!環(huán)兒!只不過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罷了!”說實話,剛才馬云杭的表現(xiàn)他早就料到了,因為豬永遠都是豬,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至不過他沒想到這頭有頭無腦的豬不但愚蠢之極,竟然還如此沉不住氣,而且根本就不聽自己的勸告,竟然這么急著去找死。
“鈺郎,你難道真的把他當朋友嗎?”
“你說呢?”
“那你干嘛舍不得他,不如就讓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去給咱們探探路!”
看著一雙美目滿是殺氣的金環(huán),謝鈺淡淡的一笑,便輕輕握住了伏在自己肩頭上的那只玉手,柔聲說道:“不是我舍不得他,只不過那條路根本不用他去探,我就已經(jīng)知道那是一條死路!而且現(xiàn)在這個蠢貨對咱們還有用!要是沒有他,咱們就很難了解到雷霆的心思!”
“可他卻根本不停咱們的安排??!”
“環(huán)兒,你可注意過過剛出生的小貓的尾巴嗎?”
看著一臉自信的笑容的謝鈺,金環(huán)沒有說話,但卻越發(fā)的糊涂了,一雙看著謝鈺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剛出生的小貓的尾巴總是拖在地上,只有被人踩過幾次后才會記得要將尾巴翹起來!既然這位馬公子如此不知道收斂,那就不如讓人踩一踩他的尾巴,也好讓他知道今后應(yīng)該如何為人行事!”
“鈺郎,你的意思是?”
一聲淡淡的冷笑,謝鈺已悠悠的站了起來,同時一雙看著依據(jù)大敞四開的房門的清眸力滿是殘忍和鄙視,說道:“我的人偶基本已完全成功了,這也正是時候試驗一下!再說也是該讓馬云軒欠咱們一個人情的時候了!否則的話,他豈不是一直要這樣坐收漁人之利嗎?”
緩步從書桌后走出來的謝鈺微微停頓了一下,但臉上的笑容卻越發(fā)的冷酷,聲音也越發(fā)的陰冷:“環(huán)兒,昨天夜里暮雪別院廢墟的事情,還有今天上午雷娉婷的事情,你可別忘了要報告給你家姚宮主,我向她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鈺郎,難道昨夜的事情不是一件意外嗎?本來荒郊野外有狼吃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今天雷娉婷的事情,我想也不過是巧合吧?”
看著滿臉疑惑的金環(huán),謝鈺的聲音已恢復(fù)平時的溫柔:“傻環(huán)兒,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巧合,更何況是這么有意思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