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白花花的銀子,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那種白花花的銀子,的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不但能滿足人的好多欲望,能實現(xiàn)人各種各樣的幻想,甚至還能使一個人變成鬼,這種鬼斧神工的能力是世間任何東西都做不到的。
洛雨亭雖然也承認這個世上的確有那種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也有那種千金難買的愛戀,但他卻能肯定那種人絕不在這里!
因為,這里是——青樓!
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
揚州百花樓的女人,每一個都能稱得上是解語花,生香玉,只要你的銀子夠多,你的膽子夠大,就絕對能讓你感受到什么是天上人間的快樂。
宮燈高挑,歌舞升平,滿樓的鶯歌燕舞,幾乎能撩動世間所有男人心底那股最原始的沖動!
空中雖然是一輪圓月,月光皎潔,本也算是很美,但與對面的燈紅酒綠相比之下,就根本不能引起人們的任何注意,因為明月在難得,也沒有那暖玉溫香更令人流連忘返。
百花樓是揚州城最大,也是最好的青樓,而它斜對面的這家永??蜅R矌缀跄芊Q得上是揚州城最奢侈豪華的客棧了,雖然價錢絕對是這揚州城里首屈一指的高,但這里的一切都絕對讓每一個將大把大把銀子扔在這里的人都感到值得!因為這里不但有珍饈美味,瓊漿玉液,而且這里的每件屋子不但都能讓你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更重要的還能提供給你各種各樣的服務,因為它的斜對面就是百花樓。同時,通過客棧二樓的客房的窗戶還能讓人們看到這條揚州城最繁華的街道的大半個景色,尤其是對面那要人命的溫柔鄉(xiāng)更是一覽無余!
洛雨亭從來都不是一個缺錢的人,而且他也從不吝嗇給自己花錢,因為他實在是一個極講究,極挑剔的人。所以他要得絕對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客棧,最好的房間,最好的酒菜。雖然這滿桌子的酒菜洛雨亭并沒有動幾下,但他依舊點了很多,而且點的都是最貴最有名的菜,最好的酒!
其實這里能看到斜對面,當然斜對面也能看到這里。這個房間里的人知道對面是什么地方,而對面的人更知道只要是能住進這間房間里的人無不都是腰纏萬貫的人物。而對于斜對面的女人來說,一個男人只要他的錢袋子禮有了大把大把的沉甸甸、白花花的銀子,不論那個男人是老態(tài)龍鐘,還是腦滿腸肥,在她們的眼中都一樣的令她們感興趣。因為在斜對面的那些女人眼里,所有的銀子都是一樣的,同樣只要一個男人進自己的屋子,吹了燈,所有的男人也都一樣,跟何況此時對面站著的還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白衣勝雪的翩翩美少年,所以對面的不少窗戶里早就已經(jīng)滿是動人心魄的鶯鶯燕燕了。
“好一片花團錦簇?。」植坏?,你和清風會失手!”望著對面那紅袖翩飛的一切,洛雨亭也不得不承認,不論是定力再好的男人到了那里,恐怕即使是一個女人到了那里都難免會心猿意馬。
精美雅致的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竟然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一個很美還很安靜的女人!
靜靜坐在洛雨亭身后的桌旁的女人一動都有沒動,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真的很安靜,但這并不是因為她的定力很好,也不是她對這一切都清心寡欲,而是因為她被點了穴道,根本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唯能用那雙因焦急而滿是血絲的美目狠狠地瞪著手拿酒杯臨窗而立的洛雨亭。
將手中酒杯的酒一飲而盡,洛雨亭已緩步離開了窗邊,看著筆直的坐在桌旁幾乎眼中能噴出火來的女人,洛雨亭淡淡的一笑,輕輕一揮手,就已經(jīng)解開了她的幾處穴道。
“月餅,你到底想怎么樣!瘋子還在里面呢!趕快放開我!你個渾蛋,你還不快給我解開穴!”
“小花,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只能再點上你的啞穴了!”洛雨亭根本沒看馬上就要破口大罵的花落無痕,而是悠悠的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甘醇的蘭陵醉,淡淡的說道。
說實話洛雨亭也承認花落無痕的確是一個很美的女人,一個能令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都很享受的女人,而且她這種潑辣的性格,也的確很吸引一些男人對她趨之若鶩,但可惜洛雨亭并不是姬飛風,他從不喜歡這種潑辣強勢的女人,若是作為朋友,他還是很欣賞花落無痕的這種灑脫不羈,但作為老婆,他可真是不敢涉足,他更不明白姬飛風為什么每次被這個女人收拾的像一只被嚇呆了的鵪鶉一般后,竟然還會樂在其中!
花落無痕當然知道眼前這塊冰心月餅不是姬飛風,而她雖然不是好漢,但她也從來都是一個不吃眼前虧的女人,所以她聽了洛雨亭的話,立刻就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唯有用一雙發(fā)紅的美目憤怒的瞪著洛雨亭,恨恨的低聲說道:“月餅,你既然肯和我來,而且咱們還已經(jīng)到了這里,你為什么還不立刻跟我進去救瘋子,干嘛要在這里喝酒啊?”
淡笑著看了一眼一張臉被憋得通紅的花落無痕,洛雨亭已又輕輕揮手解開了她的上半身的穴道,柔聲說道:“小花,你也快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這是揚州的幾道名菜,你不如嘗嘗!這酒也不錯,你不如喝一杯壓壓驚!”
看著一副不緊不慢的為自己布菜,并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的洛雨亭,幾乎都要急炸了的花落無痕不但臉更紅了,而且聲音也再次高了起來:“死月餅,你要是再不給我解開穴道,我可就要罵人了!到時候,有人進來的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釋!”
房門緊閉的客房,唯有一個這么美的女人,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女人被點了穴道,還破口大罵,而男人還喝了酒,這的確不好解釋!
“小花,你現(xiàn)在就算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會理你的!”根本沒理花落無痕的洛雨亭已將一塊外焦里嫩的糖醋鯉魚肉放到了花落無痕面前的餐盤里,笑著說道:“因為這家客棧對面就是百花樓,而這客棧里住的好多都是單身在外的巨賈富商,有錢而且孤身的男人難免都會感到寂寞,當然就難免會有些特別的要求,為了不讓大家尷尬,所以這家客棧的每個房間都做了很好的隔音措施!你若不信,大可以試一下!”
一聲冷笑,花落無痕急的通紅的眼睛里滿是怒意,但聲音卻低了下來,因為她知道洛雨亭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騙自己,而且她也從不做無用功,只是語氣中滿是譏諷:“真沒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月餅,你也會這么了解男人的心思!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風花雪月、憐香惜玉呢?”
“小花,你這么說是想故意激我呢?還是怕清風那個色鬼在那溫柔鄉(xiāng)里已經(jīng)失身了呢?”一手端著酒杯,同時滿含深意的看著對面的洛雨亭笑著說道。
“死月餅,你,你——”聽了洛雨亭的話,花落無痕不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是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不過,小花你也該慶幸,是清風那個家伙被留下了,而不是你被留下了,否則的話,我想清風這家伙現(xiàn)在一定有急的撞墻的想法!”洛雨亭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明顯,同時已又將一杯酒倒進了嘴里。的確,一個男人要被帶了綠帽子的話,不撞墻才怪呢!
“死月餅,你最好盼著下次被困在里面的不是你!”花落無痕咬著牙恨恨的低聲罵道?;錈o痕當然知道洛雨亭此刻想的是什么,不由得心中暗罵:這幫狼心狗肺的壞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不管外表上看著如何道貌岸然,骨子里還是一樣的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小花,我就怕你急著救清風出來,可這家伙也未必會愿意跟你出來哦?反正落在女人手里,他總不會吃虧的!再說清風也的確是一個很能令女人心動的男人!”洛雨亭的語氣越發(fā)的輕松愉悅,同時他看著花落無痕的眼中也滿是挑釁。
可沒想到洛雨亭的話音未落,幾乎被氣得怒不可遏的花落無痕,竟然一把就抓起了桌子上的筷子,開始對著滿桌子的飯菜大吃大喝起來,更本就不再理睬洛雨亭,甚至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看著眼前突然間就大口朵頤的花落無痕,剛剛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的洛雨亭幾乎看呆了。
“小花,你這是怎么了?”
根本沒看眼睛發(fā)直的洛雨亭,花落無痕已一把就將洛雨亭手中的酒壺搶了過來,竟然連杯子都不用,而是直接往自己嘴里倒去。
“小花,你沒事吧?”
“沒事??!別廢話了,月餅,還不快給老娘再叫一壺酒來!”花落無痕根本就沒看旁邊被自己驚呆了的洛雨亭,而是一把就將手中的酒壺甩了出去,而她的目光早已盯在了桌子上的那盤紅扒魚翅上,就似乎她現(xiàn)在想的就只是怎么將這以桌子的山珍海味吃光了一般,而別的事情與她根本毫無關系一般。
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那個被喝的精光的酒壺,洛雨亭幾乎被弄糊涂了。
不一會就吃了半桌子的飯菜的花落無痕,終于看了一眼呆呆的拿著酒壺的洛雨亭,笑著說道:“月餅,你說心里話,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是一個很難纏的女人?”
“是的!”洛雨亭回答的很干脆,因為這是他的心里話。
“那你就應該知道一個很難纏的女人一定都不是很好對付!”
“是的!”洛雨亭的回答更干脆,因為這不但是他的心里話,更是所有男人的共識。
“而且我還是一個很漂亮,很能令男人動心的女人!”
洛雨亭沒有說話,但卻點了點頭,因為他有眼睛,所以他只能承認這個事實。
“那個死瘋子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洛雨亭無奈的點點頭,因為他實在不能否認自己的確很難再找一個像姬飛風那樣令自己舒心的狐朋狗友了。
“月餅,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一個很漂亮,很能令男人動心,又難纏不好對付的女人若是成了寡婦的話,會給那個渾蛋守幾年寡呢?”
洛雨亭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恐怕那個渾蛋頭上連一年都不到就會變成綠色的!”
“錯!”已將最后一口香酥可口的鳳尾蝦塞進嘴里的花落無痕,看著如同吃了八根苦瓜的洛雨亭開心的笑著說道:“只要我知道這個渾蛋在這里出了什么三長兩短,必死無疑的話,我立馬就給他戴上一百頂綠帽子!月餅,你信不信?”
“那我想他一定會變成鬼來掐死我!”洛雨亭苦笑著說道。
洛雨亭雖然不知道花落無痕會不會真的給姬飛風戴上一百頂綠帽子,也不怕姬飛風變鬼來掐自己,但自己卻絕不會讓他有什么三長兩短,而自己剛才之所以故意那么說,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這對賊夫妻的感情到底有多么的情深似海,可沒想到啊!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這對賊夫妻真是地地道道的臭味相投,真真正正的是一對無恥加無賴的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