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有人看見護士小尤在河濱路出現(xiàn)，而且神態(tài)極其疲憊，她從河濱路出發(fā)去醫(yī)院上班。這一情狀有人連續(xù)看見好幾次。小尤的家不在河濱路，而在離河濱路很遠的棚戶區(qū)。于是小尤供職的那家醫(yī)院里便紛紛紜紜的傳說小尤在賣淫。甚至說她憑姿色可以賣大價錢，也有同情的，說她家境困窘才去做這種事。傳聞越來越?jīng)坝浚聜冇帽梢暤哪抗獬蛐∮?，領導則對她一反常態(tài)，冷聲酷色，頤指氣使。
終于，護士小尤服用了醫(yī)院的氫化鉀自殺了
二
小尤的同事，和小尤同樣美麗的護士佳，從小尤死后，一張噴噴香的櫻桃小口突然變得惡臭難聞。她開口說話，別人就捂鼻子。佳拼命地刷牙、嚼口香糖都無濟于事。她到處求醫(yī)問藥，連電線桿上張貼的“老軍醫(yī)”、“宮廷秘方”、“八代祖?zhèn)鳌币捕既グ萸罅耍Y果口臭依舊。佳所在的醫(yī)院，運用了最先進的儀器，也沒查出她的病因。護士佳心急如焚，上班下班都戴著大口罩，不敢與人講話，與男友也中斷了交往。她本來每周上兩個夜班，現(xiàn)在要求全部夜班。于是，口臭加劇了。
午夜兩點，佳正在值班室酣睡。一陣微風拂來，一位貌若天仙的白衣少女飄然來到值班室。她輕舞的長袖在沉睡的護士佳臉上撩了一下，佳便翻然坐起，白衣少女轉身出門，佳站起來緊隨其后。她們一前一后走過病區(qū)幽暗的燈廊，穿過一片花草地，拐過一排倉庫，來到一長串平房前，一扇沉重的黑漆大門迎著白衣少女“吱呀”開啟。門開處，一股寒流撲面噴來。里面亮著一盞熒光燈，寬暢空幽，陰森寒冷。白衣少女倏然凌空飄起，甩開兩袖，做了一個旋轉三百六十度的舞姿，頓時四周墻壁接連發(fā)出“哐噹”、“哐噹”的聲響，一只只巨大的長方形的鋼制抽屜破墻而出，抽屜里靜臥著一個個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他們是被冷凍過的，紋絲不動，毫無生氣。佳木然地站在這些抽屜前，眼睛直愣愣的一動不動。白衣女指點了一只抽屜，里面趟著一個被水浸淹過的臃腫的男人，瞪著白眼珠，呲牙咧嘴的模樣，就象要和來訪者搏斗似的。佳很機械地向水淹的男人俯下身去，吻住他的嘴巴，許久，又用牙齒啃他的腦袋，一直咬到面目全非。接下去白衣女又指點護士佳咬第二個、第三個……在東方即將露出微曦前，白衣女令護士佳停止，那些藏尸柜又砰然歸位，佳走出太平間，身后的大門關上了。在白衣女的引領下，佳又回到值班室悄然睡下。白衣女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