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一場(求收藏評論)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的鬧鐘響起來,隨即被我關(guān)閉,六點的鬧鐘又響起來被我關(guān)閉,直到六點半,我才睡眼朦朧從沙發(fā)上起來。
我總覺得睡回籠覺是一種享受,所以六點半起床,那我設(shè)一個五點半的鬧鐘叫醒我后再睡覺,那樣的感覺猶如睡進了棉花糖里,溫柔鄉(xiāng)中。
黎槿過著朝九晚五的工作狀態(tài),自然還在睡夢之中。
此刻太陽才升起,天空只有一角紅色霞光,如果不是城里樓房還未開燈,我會把傍晚的夕陽同這清晨的霞光混淆。
習慣性的點燃起床后的第一支煙。
這已經(jīng)成為我煙癮的必然,就像有些煙民吃完飯,總覺得要抽一支煙活成神仙。
我再一次打開黎槿的房門。
黎槿房間很溫馨,本就是精裝修的房子,然后黎槿將她曾在貧民窟里的掛飾,壁紙,書桌,美妝臺運過來物盡其用。
清晨的房間,里面散發(fā)著清香,不知是黎槿被條的香味,還是陽光的饋贈。
我抽著煙,環(huán)視著這只有十幾平米的房間,很難再將這個房間同昨晚嚇的黎槿大哭的暗黑空間相提并論。
突然,我在房頂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貼著房頂高度的臥室的吊頂上有一個黑乎乎的洞。
不言而喻,這應(yīng)當是老鼠洞,順著衣柜,老鼠一家便在吊頂空間里安了家。
黎槿昨晚聽見的彈彈珠的聲音應(yīng)當是老鼠運動發(fā)出的。
房子本就被蒙上一層鬼屋兇宅的恐怖傳說,這讓黎槿是有些許心里負擔的,昨晚的聲音反而加大了黎槿的心里負擔,所以出現(xiàn)了將自己衣架子幻化成黑影的幻覺。
黎槿畢竟是女孩,思想上學的再多的唯物主義,可生理上依舊會感到害怕。
我急忙跑到廚房拿起一根掃把再一次沖向黎槿房間。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敲了,卻沒有聽到響動。
“咚,咚,咚…………”
果不其然,在北方的一角,傳來一陣爪子劃動吊頂?shù)穆曇粝蚰戏脚苋ァ?p> 我急忙轉(zhuǎn)換方向,在南方的角落敲擊,一連串的聲音又向吊頂中間跑去,我像打地鼠一樣跑到黎槿穿上敲擊吊頂,一邊追趕吊頂空間里的幾個小生物一邊哈哈大笑。
“陳楊,你在干什么?”黎槿站在門口揉著眼睛疑惑的看著我。
“黎槿,我知道了,以后請叫我大偵探陳楊,皇天不負有心人。經(jīng)過我的縝密推測以及多次求證,房屋鬧鬼事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偵破!”我興沖沖的舉著掃把向黎槿炫耀。
“啊…………”黎槿依舊是一臉疑惑,眼神中透露出看傻子的意味。
“我就知道你不信,你看!”我大笑著,揚起手中的掃把就敲擊北方的角落,不出所料,吊頂里傳來老鼠爬動的聲音。
剎那之間,衣櫥上方的洞里掉落出來一個黑色球形物體,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著衣櫥爬到地上,又順著墻角跑到黎槿腳下。
“啊…………”黎槿條件反射般猛的跳起來,黎槿的尖叫震耳欲聾,響徹云霄。
直到老鼠散出門口進入沙發(fā)底下消失不見,黎槿這才撫摸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驚魂未定。
“昨晚的罪魁禍首就是‘杰瑞’一家!”我從黎槿床上跳下來說到。
“不對呀,我昨天還看到了黑影?!崩栝任⑽㈩澏墩f到。
“喏,是不是它?”我指著一人多高的衣架子說到。
“好像是哦,昨天被嚇壞了,把衣架子認成了黑影?!崩栝然腥淮笪?“原來昨天晚上是虛驚一場!”
“今天我下班買點滅鼠藥和粘鼠板來!”我一邊走向洗漱間一邊說到,畢竟我得洗漱上班。
“嗯好,那我再去睡一會兒,昨天本來就沒有睡好,補個覺,精神抖擻的去上班!”黎槿漫步回到我的房間。
洗完漱,穿上黎槿為我洗過的工作服,準備開門出發(fā)工地。
“陳楊,記得滅鼠藥和粘鼠板?!崩栝仍谖曳块g對我喊到。
“放心吧,今晚滅鼠行動!”回答完黎槿,乘著電梯來到停車場,騎上我的二手摩托車趕往工地。
最初的時候,工地還不算熱。
可越是臨近中午,灰塵便漫天飛了起來,糊在毛孔,鼻孔里,讓人瘙癢難耐。
傍晚下班準備回麗詩趣苑的時候,羅大陸打來電話,說為了感謝昨晚我的牽紅線之情,要請我下館子。
索性就約著在工地大門口等他,羅大陸來的時候旁邊跟著一個不算成熟甚至有點愣頭青的青年。
“他叫麻雀兒,今年剛畢業(yè),我的直系學弟。初出茅廬,來工地學習學習經(jīng)驗”羅大陸介紹到。
“你好,我叫陳楊,羅大陸朋友?!背鲇诙Y貌我自報家門。
“學長,你好?!甭槿竷河行┎惶栽诘恼f著就摸出煙來發(fā)給我和羅大陸:“煙抽的便宜,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哪有什么嫌棄不嫌棄!”我接過煙來點燃,三個人并排在烈日下走向不遠處一個新的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
飯店裝潢不算高檔,卻也不算市井。
羅大陸在工地上總是穿著西裝背著手左晃右逛,麻雀兒也是穿著西服,唯獨我穿著骯臟的工服,實在突兀。
羅大陸果真點了一次大餐,滿滿當當?shù)氖侓~,一箱雪花啤酒,杯酒下肚,便有了勇闖天涯的豪氣。
三個人聊著女人,似乎這是男人的通病,酒桌上總少不了輕飄說著哪個女人屁股大,哪個女人氣質(zhì)騷。這但也拉進了三個人的距離,其樂融融。
店里突然吵了起來,哄哄鳴鳴的像一群爭搶糞便的蒼蠅。
我們轉(zhuǎn)頭看向吵鬧的地方。
一群人正在喝酒,一位西裝革履的大肚子油膩老板已經(jīng)滿臉通紅,正叫一位初出茅廬的青稚員工喊到:“小王啊,今天你把這瓶酒干嘍,咱們這個合同我就同意簽字,你要是不干就蒙談了,這個單子可是個香餑餑,下面還有好幾個公司在如狼似虎的盯著呢,你們不要有的是人要。”
大肚子油膩老板輕蔑的瞥著青澀員工,而那個青澀員工則是搖搖晃晃,顯然已經(jīng)喝到了極限,他一臉為難的看向一旁同是西裝革履的人,應(yīng)當是他公司的上司。
他的上司看到青稚青年求助的目光,隨即小聲說到:“小王啊,你看人家龍總都發(fā)話了,龍總可是個大忙人難得賞光來這個飯局,這杯酒你一定得干,這可是龍總看得起你才叫你喝,今天你把酒喝了拿下合同,明天回到公司我放你兩天假,以后升職加薪我也會優(yōu)先考慮你?!?p> 上司說完斟酒起身,向著油膩男子諂媚到:“龍總,你放心,小王這員工機靈得很,你叫他喝的酒,他一定會喝,來來來,我先敬您一杯。”
油膩男子沒有說話,一臉玩味的看向青稚員工,上司的杯子就在空中暫停著,空氣中竟是尷尬的滋味,上司依舊皮笑肉不笑的端著杯子說到:“龍總,這杯酒我就喝了,我干杯,您隨意?!?p> 上司一飲而盡后坐下,油膩男子滿是不屑的舉杯點一下,又放下了杯子,接著看著青稚員工,員工的上司也滿臉憎恨咬牙切齒看向員工。
青稚員工左右為難,隨即心一橫,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白酒就喝起來。
員工喝的很艱難,甚至有好幾次都要嘔吐,最后終于喝盡瓶中酒,員工說到:“龍總,張經(jīng)理,我去一下衛(wèi)生間?!?p> 油膩男子點頭,員工上司也堆笑說到:“去吧,去吧,龍總同意了。”
青稚員工離開座位,圓桌上的人都笑起來,員工上司滿臉陰翳,隨即也笑起來。上司惶恐問到:“龍總,你看這酒也喝了,飯也吃了,合同的事?”“既然你們?nèi)绱俗R抬舉,那就簽了吧?!?p> 油膩男子大笑,周圍的一眾員工的符合著大笑。像是西游記獅駝嶺里的那三只吃人肉喝人血的精怪。
“大陸哥,在學校的時候你說社會很復(fù)雜,猶如一個磨盤,壓榨著底層的人??晌铱傆X得為什么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呢,這個合同肯定會簽,卻為什么還非要走這么一個刁難的流程呢?”麻雀兒停下筷子,看著青稚員工離去的背影,憂心忡忡的說到
或許他憂心的是青稚員工的身體,又或許憂心的是自己的前途,未來自己會不會也成為那個青稚員工。
我看向羅大陸,他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沉思于過去。
曾經(jīng)的羅大陸大學剛畢業(yè),也在各種酒局中嘔吐,奔波,奉承,虛偽。
好幾次喝的不省人事都是我騎著二手摩托車接他回到家里或者去醫(yī)院洗胃。
“那個龍總是為了壓小公司一頭,彰顯權(quán)利帶來的快感,滿足自己的虛榮以及可能補充他在某些方面的缺失。說實話如果有一天我是甲方你可能提的要求更過分?!绷_大陸看著麻雀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兇狠。
“哦,果然人性才是最復(fù)雜的深海?!甭槿竷阂贿厞A起一口魚肉放到碗里一邊說到。
看著麻雀兒一副黯然失魂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這么一個如同白紙般的孩子就這樣開始對世界失去熱情。
“哈哈哈哈,麻雀兒啊,我跟你講,這才是最真實的,其實你不斷提升自己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根本就沒有提升自己,你只是進了新的圈子,新的交際,新的游戲,新的人格?!蔽見A起一口魚肉放進嘴里咀嚼。
麻雀兒像學堂里的學生般乖巧洗耳傾聽。
“你是身價一千萬的老板,我跟你說話,會很有氣質(zhì),我跟另外一個身價幾十萬的老板,我們可能就聊妹子,爆粗口,嘻嘻哈哈。其實不論人達到什么高度,都不會像電視劇里面那么正經(jīng),只有對自己實力之上的人正經(jīng)而已?!绷_大陸放下筷子看著那桌還在魚肉青年的酒桌說到。
羅大陸抽了一口煙,煙已經(jīng)燃燒到了過濾嘴,羅大陸這才把煙蒂扔到地上隨后又說到:“在我們這里的社會中,科技不發(fā)達并不需要多聰明的頭腦,錢并不難賺,只是你需要關(guān)系,放大了說,一個工程3個億,你需要什么頭腦技術(shù)?都是讀書的去管理,一人管一樣,你只需要拿出你的實力跟關(guān)系,或者買通,根部不需要動腦,難道拿下一個工程還需要智力考試?”
麻雀兒若有所思,這種善于傾聽的態(tài)度應(yīng)當是十幾年讀書生涯的學校后遺癥。
“其實吧,也并沒那么復(fù)雜,反正就是簡單的人性存在各個層次?!蔽夷贸鰺焷砩⒔o羅大陸和麻雀兒。
直到喝完了酒,火鍋不斷蒸發(fā)變咸,我們?nèi)诉@才離開飯店回到工地。
我騎著我的二手摩托車緩慢行駛在道路上,這對我而言是一種享受,讓我覺得我是這片刻天地的自由人。
半路上很不幸運摩托車熄火了,經(jīng)過我的一陣鼓弄這才重新發(fā)動騎著去貧民窟的小超市買了滅鼠藥和粘鼠板回到麗詩趣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