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宏被衙役抬走了,成誠也被京兆府的衙役拎走了。
看著那一隊衙差遠(yuǎn)遠(yuǎn)地離去,肖章卻心情格外郁結(jié)。
明明已將一個無惡不作的官二代,給送去了衙門問罪。
明明是將世仇舊恨,一并送到“容青天”那里,去接受審判。
肖章為何還會郁結(jié)呢?
肖章郁結(jié)的,不是眼前這一件、兩件事兒,而是整個大梁的現(xiàn)狀。
時空的錯亂,從五胡亂華、魔兵蕩世大劫開始。
按照肖章的推算,到了大梁這個時代,應(yīng)該是與原本那個時空的北宋極其相近。
當(dāng)今那個老皇帝,喜書畫、愛風(fēng)雅,好美色、貪虛名、
與從前那個時空里,北宋末年的宋徽宗,有著七分相似。
可是與那個時空的北宋不同,這個時代里不是有四大佞臣在持寵而嬌、為害天下。
還有四王奪嫡,兄弟砌墻的事在同時發(fā)生。
一股是來自于朝臣結(jié)黨的勢力,在玩命似的為權(quán)利而爭奪。一
股是來自皇家四位皇子的黨羽利益集團(tuán),為了那張龍椅而明爭暗斗。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如今這個大梁自上而下,朝野間遠(yuǎn)勝過了從前那個時空里的北宋。
肖章不喜歡虛無縹緲、不喜歡夸夸其談、更加不喜歡掩耳盜鈴的做人方式。
既來之、則安之,已經(jīng)接受穿越來此的現(xiàn)實,肖章自然希望能活下去、活的更好。
活在當(dāng)下,但又不能不放眼未來。
可是這個當(dāng)下,讓肖章對未來的放眼。
所能預(yù)見到的,只有一片黑洞洞的無限深淵、一個中原王朝注定被異族傾覆的深淵。
與從前所處的時代,截然不同的境遇,讓肖章因迷茫而郁結(jié)。
肖章想不明白,為什么老皇帝明明在登基之初,做出了很多明君該有的舉措。到老了,卻變得如此昏庸。
他看不到四大佞臣的胡作非為嗎?
他看不到因他的主觀意識,四個兒子正在慢慢地走向自相殘殺的方向,正在將大梁王朝推向一個萬劫不復(fù)的深淵嗎?
難道他不知道,北方、西北、西方,五大異族虎視眈眈、時刻都在虎視眈眈地瞄著著中原。
那些異族都在等待一個機(jī)會,一個適合他們出手的機(jī)會。
一旦大梁內(nèi)部出現(xiàn)大動亂,那些異族必然殺入中原、逐鹿問鼎,將中原的漢人全部當(dāng)做待宰的牛羊。
身為一國之君,只想著玩弄王道、掌控現(xiàn)有的江山。
難道那個老皇帝不知道,他的江山社稷已是內(nèi)憂外患。
內(nèi)有幾十處的賊寇,因不滿四大佞臣作惡。
已揭竿而起、搞得萬里河山斤烽煙,民不聊生、凋敝四野。
這大梁的江山,在外戰(zhàn)與內(nèi)耗中,已如懸崖建塔、搖搖欲墜。
難道他真的不想挽救一下他的江山,他真的不想改變一下這亂像重重的天下嗎?
既來此,既為此間人。
肖章想到最后,想起了一首歌的詞: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chuàng)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既然皇帝靠不住,更不可能有神仙。
在這一刻,肖章心中有了一個宏大的志愿:以我超越千年的知識,從寒微時起,盡量來改變這個時代。
以我超出此時人類千年的閱歷,從細(xì)微處做起,一點點地去做努力、去改變這個這個世界。
以我感受過的生活,所帶給我的一切認(rèn)知。
從身邊開始,邊行邊滲透。竭盡我之所能,逐步去改變這個世界……
“改變自己,可以隔膜。改變小氣,要一直、努力、努力!”心中確定新的人生目標(biāo),肖章原地起舞、脫口唱出了一首藏在心中的歌。
就在肖章唱著歌、輕盈起舞時,一票人從不遠(yuǎn)處的街對面走了過來。
“你還要改變什么?”
當(dāng)聽清楚肖章在唱什么的時候,被一群人簇?fù)碇囊粋€女子,開口打斷了肖章的自嗨。
被她打斷,肖章站直身、朝那女子看了過去。
這一看,肖章頓時被攝住了魂一般,呆立在當(dāng)場。
只見那女子,大約十七八歲上下的年紀(jì)。明眸皓齒、柳葉彎眉下一雙炯炯有神丹鳳眼。身材苗條、盈盈走來,恰似仙女縹緲而來……
就在肖章被這女子的仙氣飄飄、美貌絕倫的姿色,引得是癡癡地望著那女孩,口水不禁順著唇角已是流下時。
“你這登徒子,不想活了嗎?居然敢如此直視我家郡主,信不信我馬上將你斬做幾十塊、扔去喂狗?!?p> 護(hù)衛(wèi)那女孩身前,兩個壯漢中的一個,用一聲怒斥將肖章飛散的心魂,硬生生地給拉了回來。
心神歸位,也不顧那大漢的恐嚇,肖章脫口便道:“哎呀我去!我這是見著仙女了嗎?”
“登徒子,找死、竟敢調(diào)戲我家郡主!”另一個壯漢一聽肖章這話,“嚓啷”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一看肖章要吃虧,左玉良猛地上前一步、橫在肖章身前大喝:“休要胡來,膽敢傷到肖主事,爺爺與你等拼了這條性命?!?p> 聽得左良玉呼喝,周圍那群搪瓷隊員們,無論聽沒聽清楚對方的話,全都挺身而上、眨眼間便將肖章護(hù)在了垓心里。
“你等都散開。”
雙方劍拔弩張間,那個被肖章視若仙女的女孩輕柔一語,先將她身前那兩個壯漢屏退。
待那兩個壯漢退后。
那女孩上前一步、翩翩一禮:“敢問這位,就是制出麻辣燙、讓京城萬戶脫困境。用三味神奇調(diào)料,正在左右‘天饈盛筵’成敗的肖章、肖先生嗎?”
“啊、呃,是我、我是肖章?!彪p眼仍在直勾勾地盯著女孩,肖章吞了吞口水:“敢問這位仙女,您是哪位呀?”
“噗!”聽得此言,那女孩掩面一笑:“肖先生,莫要胡言亂語了。我不是什么仙女,我乃御封海陽郡主?!?p> 得到這樣的回答,猶是再被其絕代芳華所吸引,肖章也是再次驚醒。
完全不敢再去看那郡主,肖章急忙垂首、抱拳:“在下冀北舉人肖章,參見郡主。方才若有唐突,還望郡主恕罪?!?p> 見肖章這一徹底醒神后,一副十足的書生氣。
“肖先生莫要多禮?!焙j柨ぶ髟俅屋笭栆恍Γ骸爱?dāng)今天下,見我不如此的男人,實在少之又少。所以呀,我是不會怪罪與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