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子如棋。
子七一席夜行衣,身影猶如鬼魅般穿梭于公主府,滿府守衛(wèi),竟無一人發(fā)現。行至守衛(wèi)森嚴處,子七掩蔽身形,腳尖輕輕用力,整個人就跳到了房頂上。
底下守衛(wèi)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xù)巡邏了。
子七揭開瓦片一角,側耳聽里面人說話。
“公主,您何必與那個粗鄙不堪的農女為伍,只要您放出話,有的是人捧著金子來,何必……”書房內四喜一臉心疼的看著孔卓。
孔卓把書放下,一臉正色道:“以后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本宮和你說過,華七就是華七,前期這些微薄的投入換回來的,是后期不可估量回報。”
“再者說,她現在是農女,不代表以后也是,大不了以后給她找個身份,以后不要再問了四喜,我現在越來越想把你沉井里了?!?p> 四喜瞳孔一縮,像個鵪鶉似的不說話了。
子七把這一切收入眼底而后又聽了一會兒才輕輕把瓦片蓋上,按原路離開。
察覺到那股呼吸離開,四喜一改剛剛畏畏縮縮的樣子,沉聲道:“公主,人走了?!?p> 孔卓嗯了一聲,拿起書繼續(xù)讀。
按那個小侍衛(wèi)的實力自然沒辦法在公主府肆無忌憚的穿行,也不枉我將沿路守衛(wèi)的巡查路線調出那么大一個突破點,說實話,華七能猜到這,證明這人確實不錯。
難怪人家賺錢呢。
孔卓心里腹誹道。
賺錢吧,多賺一點,往后私兵的軍餉,就全靠你了。
另一邊。
華七躺在床上,心里不知為何空落落的,翻來覆去始終靜不下心來。
思考良久,華七揚聲把荷風竹露叫了進來。
“荷風,你說你會什么來著?”
荷風一怔,復而說到:“奴會算賬,會管后宅,會灑掃,若是不挑剔的話,后廚奴也會一些。”
華七眨眨眼,“不是這個?!?p> 荷風這才恍然大悟般,伸出手指頭列舉道:“奴會長劍,會短刀,會繩鏢,會長槍,會鞭子,會暗器要是不嚴格的話也會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p> 竹露站在一旁默默點頭。
嗯嗯,對,簡單的拳腳功夫,明天我就用阿姐教的簡單的拳腳功夫去暗殺子七那個賤東西。
華七思考了一下,對竹露說:“你會大刀對吧?”
竹露突然反應過來,點點頭。
“不僅如此,奴還會子母劍。”另外吊死人也是一把好手。
華七舔舔后槽牙,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有點晃蕩。
開玩笑,誰家好女孩學這些?。?p> “那,你們?yōu)槭裁磿@些呢?你父親教的嗎?”
難不成那個老爺爺居然是隱士高人嗎?嘶,這也不對啊,哪家隱士高人混成這個慘樣。
荷風瞳孔一縮,心里立馬思索應對之策,竹露看了一眼荷風,率先開口道:“那個老爺爺是我們在逃荒路上遇見的,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人搶走吃掉了,一時間沒法接受,正好我們一起逃荒,于是便把我們認成了自己的孩子?!?p> “我們沒有父母,是一個瞎眼老婆婆撿到的我們,后來老婆婆去世,我們就來到了一個武館當學徒,每月五十錢,順便學了這些?!?p> 荷風贊許的看了竹露一眼。
這樣一來,即使主子后來遇見那個老爺爺,也會自己認為他是瘋子,不管說什么都不會真的相信,真是大意了,居然沒有想到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華七眼露悲傷。
這倆孩子比我好不到哪去???
我真該死!
華七心里的小人做捶胸頓足狀。
“哦哦,那沒事了,內什么我有點困了,你們先出去吧?!比A七說。
荷風竹露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聽話的出去了。
這夜,華七輾轉反側,起來扇了自己兩個大逼斗。
第二天。
荷風照例過來叫華七起床,叫了半天也不見回答,一摸額頭,瞬間覺得不妙。
“竹露,快去找郎中!”荷風喊道。
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荷風緩緩把華七扶起來,用自己冰涼的手貼在她額頭上,掌下滾燙的溫度像是巖漿一樣灼燒著荷風的心。
荷風抱著華七的手越來越顫,眼睛也漸漸被水霧遮住,門在這時被踹開,子七手里端著一盆冰水,二話不說就要往華七身上潑,荷風拽住被子往外一掀,那盆冰水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你想干什么?。?!”荷風大吼道。
“她需要降溫!”子七手里緊緊捏著盆子的邊緣,手指因為太用力而泛著青白,“等郎中來,人早就燒傻了!”
荷風偏過頭用袖子擦掉眼淚,聞言冷哼了一聲,“所以呢?你就拿冰水給她降溫?溫是降下來了,人還能不能活著都另說!”
子七不甘示弱的反問道:“那你倒是想個好法子啊?”
荷風不說話了。
“既然想不到,就別妨礙我救人!”
說罷,子七轉身去接水。
荷風看子七離開,瞬間彈起來把門插上,又覺得不夠,直接把梳妝臺挪到門口擋上,確保子七進不來后才重新坐回去。
睡夢中的華七似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委屈的直憋嘴,眼淚簌簌滑落,荷風拿袖子幫華七擦了擦,發(fā)現根本擦不干凈。
“媽媽……”
華七哼唧一聲,荷風聽到聲音,連忙湊過去聽。
“主子,奴在,荷風在。”
“媽媽,我想回家?!?p> 華七哭的一抽一抽的,伸手抓住了荷風的衣領,嘴里模模糊糊的說要吃肉丸子,還要吃炸元宵。
荷風也是才知道,原來元宵除了可以煮以外還可以炸著吃。
“您請這邊走?!敝衤都鼻械穆曇魝鱽?,“我來給您開門?!?p> 竹露伸手推了一下,發(fā)現推不動,于是退而求其次,一腳踹開禁閉的窗戶,并轉身,拽著郎中的衣領把郎中丟了進去。
“哎哎哎?”郎中在空中撲騰了兩下,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哎呦我的腰!”
竹露可沒空管什么要不要的,直接把人拖到床前。
“您快看看,怎樣能給我們主子退燒?”
一提到發(fā)燒,郎中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熟門熟路的拿手去探溫度,然后打開藥匣子配藥。
不多時,一速效副退燒藥就配好了。
郎中把藥交給竹露,自己則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枚藥丸塞到華七嘴里。
“這是護心丹,可以保證她不被燒傻,也能保護她的心肺不受損傷,她是何時發(fā)燒?你們有沒有采取什么方子?或者辦法幫她退燒?”
荷風如實告知。
在得知是一早叫人起床的時候才發(fā)現,郎中頓時不淡定了。
“也就是說她可能燒了一晚上?哎呀不行,我得看著那小丫頭熬藥?!?p> 郎中尖叫一聲,順窗戶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