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隱瞞
姚小谷撐著身子往后移了兩步,此刻天已漸暗,路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真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冤有頭債有主,你這個懦夫,不敢去找傷害你的人拼命,反而要在無辜之人身上泄憤,你到底還算不算個男人?”
“泄憤?你說的沒錯,反正我已經(jīng)走投無路,臨死之前也要先拉一個墊背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大少爺把你當(dāng)成寶貝一樣捧著,你說你要是出了點兒什么事兒,他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
曹金說完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揪著她的衣領(lǐng)把她往路邊的草叢中拖。
姚小谷拼命的掙扎,結(jié)果卻是徒勞,這個男人的手掌比鐵還硬,掐的她完全出不上氣。
曹金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像是要噴出火來。
“你竟然……是個女人!”
姚小谷心中一涼,隨著身份的暴露,她的結(jié)局只怕會更加凄慘。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怎么說一向冷情冷性的大少爺會對你言聽計從,你這個賤人,到底是怎么勾引上他的?”
“你……你不要瞎說!我和徐大少爺清清白白,明明你自己做錯了事,你放開我!放開我!”
“你就別做夢了,我本來還在想該如何處置你才好,現(xiàn)在可就簡單多了。我的人生雖然已經(jīng)毀了,可若是能夠和大少爺同享一個女人,那這輩子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曹金整個人已然癲狂,通紅的雙眼燃燒著邪惡的火苗,最后竟然伸手去撕扯姚小谷身上的衣衫。
“混蛋!去死吧!”
就在姚小谷絕望之際,秦家兩兄弟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拿著一根木棍對準(zhǔn)曹金的腦袋狠狠地悶了下去。
姚小谷大口喘著粗氣,趕到一種死里逃生的慶幸。
“姚大夫,您沒事吧?這個畜生,竟然敢對您動粗,真是罪該萬死!”
姚小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多虧你們來得及時。對了,你們兩個不是去給秦老大夫送藥了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都是二弟心思敏捷,昨日里便注意到此人鬼鬼祟祟,似是不懷好意。剛才在路上,咱們越想越不對勁,便偷偷的跟了上來,沒成想他的目標(biāo)竟然是您!”
難得被自己的大哥夸贊,秦子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別廢話了,咱們趕緊替姚大夫止血療傷,再耽擱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姚小谷背上的傷口確實有些駭人,好在兩兄弟一直隨身攜帶著藥箱,折騰了半天總算是處置妥當(dāng)。
“這么大的事,咱們還是趕緊報告給大少爺……”
秦子恒剛一開口,就被姚小谷嚴(yán)令制止。
“千萬不能告訴他!”
看著兩兄弟眼中的疑惑,姚小谷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輕輕的搖了搖頭。
“自從制藥坊建成之后,他就一直處于連軸轉(zhuǎn)的狀態(tài),每晚睡不到兩個時辰,我不想讓他再為了我的事而傷神掛懷?!?p> “可這也瞞不住啊,您傷成這樣一定要臥床休息,否則傷口很難痊愈!”
“一點皮外傷而已,哪里用得著那么夸張,你們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反正一句話,就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你們聽明白了嗎?”
秦家兩兄弟相互看了一眼,終于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制藥坊是去不成了,兩兄弟駕著馬車把她送到村口,眼睜睜的看著她一瘸一拐的往村中走去。
“若非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女子!”
大哥的感嘆引來秦子勝的側(cè)目,他眨了眨眼,問出一個讓人無法回答的問題。
“你說姚大夫為何要對大少爺隱瞞?是真的不想給大少爺添麻煩,又或者是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姚小谷不僅想對徐大少爺隱瞞,甚至也不愿讓虞婆婆知道,可滿身的鮮血是藏不住的,虞婆婆一見到她險些嚇暈過去。
“我的老天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弄成這個樣子?你是半路遇到土匪了,還是是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
姚小谷打了一盆熱水,躲到角落中將身上的血污一點一點擦洗干凈。
“您說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哪會那么容易就遇到土匪。我也不是那種愛惹事的人,只是昨夜里下了一點小雨,山路濕滑,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不過您不用擔(dān)心,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過兩天就能好了?!?p> 姚小谷的語氣極為平淡,卻依舊打消不了虞婆婆的顧慮。
“我說小谷啊,錢夠花就好,你一個女人何苦這么拼命,最后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姚小谷換上一件干凈的衣裳。沖著虞婆婆露出一個溫婉的笑意。
“婆婆,我知道您心疼我,可這個世道并不會因為我是個女人就善待我半分。我每日早出晚歸,也并不光是為了掙錢?!?p> “我知道,你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比男人強,你這丫頭,讓我說什么才好?”
虞婆婆一臉無奈的將她扶到床上,由于背上有傷,她只能像個小孩子一樣趴著睡。
“你好好休息吧。在你傷好之前,孩子們就跟著我睡。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p> 姚小谷感激的點點頭,若是沒有虞婆婆,她的生活肯定會是一場災(zāi)難。
由于傷口疼痛難忍,這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實,好幾次都從噩夢中驚醒,腦海中全是曹金那張兇暴的面孔。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四肢都已麻痹,根本無法動彈。
好在虞婆婆及時趕了過來,聽說她還要出門,立刻急得快要哭出聲了。
“你這丫頭,果真是不要命了,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你若有個什么好歹,那三個孩子又該怎么辦?”
姚小谷也只能小聲勸慰,并不是她不想休息,而是百草堂實在離不了她。
既然答應(yīng)了徐青佑,她就必須要有合約精神。
最后她還是堅持出了門,每走一步背上的傷口就被拉扯一次,那種鉆心的疼痛甚至讓她逐漸變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