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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匹夫

半個匹夫

陷井 著

  •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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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4-15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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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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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波三折

半個匹夫 陷井 3926 2021-04-14 21:00:07

  熹平五年(公元176年),六月初的傍晚。

  悶熱的天氣剛有少許的清涼時,“哇!”地一聲清脆響亮地啼哭聲,不合時宜地在皇宮內(nèi)回蕩起來。

  “生了!生了!”忙碌的宮女們不停地往返穿梭著,同時興奮地相互傳遞著信息。

  “恭喜何主子,賀喜何主子,是個皇子!”

  穩(wěn)婆擦了擦額前流淌下的汗水,忙向還處于虛弱狀態(tài)的宮女何氏報喜著。

  “賞!”何氏此時全身早已用盡了氣力,雙眸勉強睜開看了一眼對方抱在懷中的嬰兒,低喃說了一句后便昏睡了過去。

  只是在睡過去的那一剎那,嘴角仍殘留著一絲如釋重負般的笑意。

  此時的何氏雖然還只是個身份低微的嬪妃,但是深受漢靈帝寵愛有加,又有多名皇子夭折在前,這又恰逢產(chǎn)下一名皇子,自然讓這些后宮服侍之人另眼相看。

  她們心中自然明白何主人即將母憑子貴,迎來一片坦途,于是更加悉心照料起來。

  ......

  “哼!皇兒越來越不像話了,哪怕后宮再無皇子存活,也不能讓一個卑賤的屠戶家女子誕生出皇子來,還是按事前的計劃執(zhí)行吧,事后凡參與者一個不留!”緊皺著眉頭的董太后聞訊說道。

  “唯!”身材修長,面容白皙的蹇碩深知兩者間的不合,看了一眼對方不善的面色,連忙低頭唯唯諾諾地應(yīng)道,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一般有點地位的嬪妃產(chǎn)完后,都會交給宮中的奶婆幫助喂養(yǎng),這是東漢時期宮中的一種慣例。

  剛生產(chǎn)完虛弱得仍處昏睡之際的何氏,并不知道此時外面走來一名身著宮中服飾的奶婆,在支開床前左右服侍的宮女后,便將睡在床邊的嬰兒抱起,然后匆匆地走出門外。

  她在后宮內(nèi)又接連穿過幾個長長的回廊,來到一處僻靜庭院內(nèi)的假山后面,將懷中的嬰兒小心地遞給了已經(jīng)久候中的蹇碩,接著又從其手中,抱回來一個大小差不多的男嬰。

  “速將這名嬰兒放回原處,然后由你在哺乳一段時間后,便可以稱病請辭回鄉(xiāng)了,走時我自會送你千兩黃金的安家費,讓你從此生活無憂。”蹇碩雙手接過嬰兒后,抬頭沖其難得的笑了笑說道。

  “多謝公公!”奶婆聞言后連忙欣喜地彎身一禮,也不在贅言便轉(zhuǎn)身匆忙離開。

  待對方轉(zhuǎn)身的剎那間,蹇碩陰鷙的雙眸掠過一道狠厲的目光,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熟睡的嬰兒,神情中似乎有些躊躇不定,過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便朝宮中深處極快地走去。

  按照宮內(nèi)的規(guī)矩,凡是新出生的皇子,必須在其左肩上點上一條蚯蚓般大小的金龍,事后無論用什么辦法都無法祛除,除非將身體內(nèi)的血液完全抽空,這就叫金龍印,是皇室嫡系子弟覺醒皇家血脈身份的高貴象征。

  這是宮中一直秘而不宣的事情,哪怕這個被替換回來的真正皇子仍然需要這樣做,哪怕他意外流落民間多年,仍然可以憑借肩膀上的金龍印被皇家準確相認。

  只是這點醒金龍印的過程相當之復雜,而且這種針刺的技術(shù)手法,只有皇家宗室一直隱秘的保存著,其它勢力根本無法去仿制。

  當皇家嫡系子弟長大后,無論其在飲酒或皮膚受到意外刺激時,這條代表皇家尊貴血脈身份的金龍,就會在原有的位置上凸現(xiàn)而出,平常外人根本無法從外面上看出來。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暗,后宮中各處的大殿內(nèi)已經(jīng)點起了一片片燭火,映襯著宮中的古老建筑,格外的肅穆與凄涼。

  蹇碩穿過重重宮門與御道,來到一座龐大的宮殿前,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墻黃瓦,金碧輝煌依稀可見。殿門上方有塊碩大的紅底金字牌匾,模糊寫著太廟的字樣。

  莊嚴而寬敞的殿門外,站有兩排腰跨長刀,衣著鮮明的禁軍侍衛(wèi),遠處更是有重重或明或暗的崗哨,不時走過一隊隊巡邏的衛(wèi)兵,儼然標明著此處是宮中非常重要的禁地之一。

  蹇碩并沒有理會這些,仿佛他的面孔是最有效的令牌,在守衛(wèi)視若無睹的面前,從殿門處匆匆地穿越而過。

  在殿內(nèi)經(jīng)過七轉(zhuǎn)八拐后,來到宮殿深處的一個不起眼的房間內(nèi),他將屋內(nèi)的燭火點燃后,便將襁褓中熟睡的嬰兒輕輕地放在紅案枱上。

  轉(zhuǎn)身便從旁邊的一處墻壁上開始摸索了起來,數(shù)息過后,墻壁上向兩邊無聲無息地緩緩張開,露出了一處僅供單人進入的深幽地洞,他想也未想便鉆入到了里面。

  他邊走邊低頭喃喃地說道:“真是苦了你這個剛出生的皇子,待覺醒龍脈后,便要將你禁錮起來,之后是死是活,可就全憑你的造化了!”

  這時門外突然飄進來一位悄無聲息的黑色人影,他左右旁顧一下后,便來到紅案枱前,看了看眼前正在熟睡中的嬰兒。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伸出手指麻利的往嬰兒身上連點了數(shù)下,待其完全昏睡了過去后,這才放心的將嬰兒從襁褓中抱了起來。

  接著他另一只手,又從懷中將另一名喂完藥正在熟睡的嬰兒拿出來,然后輕輕放在案上,就這樣快速地將兩名嬰兒互調(diào)了一番。

  完成這些后,這名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閃身出了門外,雖然說起來話長,但前后也不過用了十幾息的工夫。

  恐怕誰也想不到,一個剛出生的皇子,竟然會被戲劇性的接二連三地調(diào)包。當然這包括從里間回來的蹇碩也沒有察覺到,此時襁褓里的嬰兒,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那個。

  蹇碩出來時手中多了數(shù)個長條錦盒,他往嬰兒處隨意看了一眼后,并沒有起什么疑心,然后將這些錦盒開始逐一地打開。

  不一會的工夫,枱面上擺滿的大小粗細不一的銅針,還有一些早已磨碎成汁的珍貴藥材。

  蹇碩開始將這些銅針往嬰兒的左肩上一一刺入,刺入的部位各不相同,也深淺不一,看其下手熟練的程度說明進行過多次,雖然這樣,他還是依然保持著小心翼翼。

  整個點醒龍脈的儀式和過程進行了一個多時辰,嬰兒早已在刺痛中被驚醒,隨即慘哭個不止,按照往常這個時間里,他早已順利的完成龍脈的覺醒。

  可是這次始終在最關(guān)鍵的激發(fā)時刻,卻莫名其妙地失敗了多次。

  他曾為皇子皇孫進行點醒金龍印已經(jīng)多年,眼前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嬰兒,甚至在心里一度猜忌到,此嬰兒的體內(nèi)到底是不是皇帝的血脈。

  鑒于此次情況特殊,他并不像往常那樣重視,漸漸地心中開始不耐煩了起來,于是他又去暗格里取來一個小小的白玉瓶。

  這個接近透明的程度的白玉瓶里,能夠清晰地看出來里面,盛裝著數(shù)滴鮮艷的血液。

  他開始麻利地擰開瓶蓋,再用金針伸入到瓶中,沾上著一點點的血液重新給嬰兒刺了下去。

  時間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只待他滿頭大汗過后,一條蚯蚓般大小,栩栩如生的金龍,開始迸射出刺目的金光,在嬰兒的左肩上漸漸凸現(xiàn)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這幕景象如曇花一現(xiàn)般消失不見了,看到這種情況,蹇碩緊皺的眉頭總算松緩開來,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因為按照以往的過程,血脈顯現(xiàn)的時間要遠長于現(xiàn)在,雖然這個嬰兒血脈的覺醒時間要短暫許多,但他總算勉強完成了此次任務(wù)。

  蹇碩完成這些繁瑣的事情后,自于下面如何處理這個嬰兒就好辦多了,按照事前董太后的事前吩咐,這個新出生的皇子會秘密送到宮中一處廢棄的天祿閣里。

  ......

  “稟太后,奴才已經(jīng)按照吩咐,將那賤人的孩子拘在那廢棄閣里了!”蹇碩趴伏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回復道。

  “嗯,有了這張底牌在手,看那賤人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我們就等她在不可一世之時,告她一個私通外人生下孽種之罪,讓她遺臭萬年,永無翻身之機?!?p>  雍容華貴的董太后,將那織滿金絲銀線的袖口猛然向上一抖,似乎將此時心中所有的不滿,都一股腦地發(fā)泄了出來。

  “可是......”神色有些遲疑地蹇碩抬頭看了一眼董太后,欲言又止地說道。

  “嗯?怎么還有什么問題嗎?”

  董太后雖然已經(jīng)年過中旬,但依然風韻猶存,無論高挑的身材,還是姣好的面容,卻保養(yǎng)得如同少女般絲毫看不出實際年齡。

  她將身體向椅背靠了靠,略有些慵懶地伸了個腰,再抬起那略有些姿色的臉龐不解地問道。

  “我們替換的那個民間嬰兒,本不具有龍家血脈,我是怕萬一他們在進行覺醒龍脈時發(fā)現(xiàn),然后再心生疑惑地給察覺出來,那不就......”蹇碩將心中的擔憂恰當?shù)卣f了出來。

  “哼,我當是何事!本宮早就妥善按排好這件事,你自當無從憂慮,如果光靠你們這幫不成器的奴才......”董太后有些不滿地喝斥道。

  ......

  這個天祿閣原本是皇室儲藏珍貴書籍的地方,雖然地大空曠只有一層,可是四周高大的書架上,早已層層擺滿了歷朝歷代的竹簡,書中內(nèi)容包羅萬象,天文地理無所不含。

  劉宏自從當了皇帝以來,除了流連于香艷和荒誕之間,哪有時間去看這些藏書,基本將朝政都交于宦官處理。

  漸漸地這所重要之地也變得荒廢起來,甚至連天祿閣年久失修下都成了危樓,被宮中之人都早已將其遺忘掉,這次反爾成了這皇子的棲身之地。

  由于何氏所生的皇子事后有大用,按照太后的旨意還不能讓其死掉,蹇碩無奈之下只能給其配了個寡言少語的奶婆,并連同他們兩人一齊禁錮了起來。

  辦完這些事原本準備回去覆命的蹇碩,卻又半途折返了回來,生性多疑的他,生怕待皇子長大后,萬一這個奶婆說錯什么話來可就是他的失職,于是他便欲親自動手割去奶婆的舌頭。

  急中生智的奶婆看出對方的顧慮,還未等其動手,便主動咬掉一截舌尖,以示自己的順從。待蹇碩親眼看到對方滿口是血,并當面吐出一塊血肉時,這才放心地轉(zhuǎn)身離去。

  完成太后交待的這些任務(wù)后,蹇碩便急忙找主子復命去了,此后宮中的殘酷爭斗,依然是如火如荼進行著,并沒有因為此事而有過稍許停歇。

  劉辯的藏身之處是董太后深思熟慮過的,放在宮外她不放心,只能放在宮內(nèi),她才能時刻駕馭得了。

  好在宮中占地面積實在龐大,更何況這種不起眼廢棄之地地處偏僻,后宮雖然人多眼雜,但其中房屋何止千百間,所以倒也顯得異常隱密,哪怕有心之人也無法一時尋到。

  在何氏為漢靈帝誕下皇子劉辯后,靈帝雖之前曾得數(shù)名皇子,可是都先后夭折,深怕皇子“劉辯”也早逝,便把他寄養(yǎng)于道士家,同時欣喜之下,更是把何氏加封為貴人,隔年后又被追加封為皇后。

  漢靈帝一生荒淫無度,嬪妃眾多,所生的皇子也有十幾個,但如今存活下來的只有兩個,劉辯和劉協(xié)。

  可是任其漢靈帝和何皇后如何的八面玲瓏,卻誰也沒有想到,身邊的大皇子劉辯居然是個假貨。

  可真正的“劉辯”卻依然被深藏在宮中,甚至這些年來,連他的親生母親何皇后,都未曾對身邊被調(diào)包的“劉辯”有所生疑。

  后宮之中,董太后與何皇后或明或暗的爭斗,也隨著時間越發(fā)激烈起來。此時的東漢末年,中原大地災(zāi)禍連連,朝廷官員愈加腐敗,百姓食不果腹,對朝廷的不滿和失望已然達到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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