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峰悄悄回到家中,看到嫂嫂的房間還亮著燈,站在門外說了一聲:“嫂嫂,我回來了。你也早點休息!”
看到嫂嫂屋中的燈熄滅,邱云峰這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身回房。
昏黃的燈光下,他拿出手掌大小的四方形玉牌,仔細的觀察,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玉牌的正面,有一個女人的畫像,盡管只是寥寥幾筆卻刻畫出了一位傾國傾城,宛如天仙的美貌女子。
四周是一些繁雜的花紋,像魚像鳥又像一種奇怪的文字。
背面是五個大字,“圣光三十七。”
圣光應(yīng)該指的是圣光教,三十七應(yīng)該是一種編號,當然也說不定會有其它的解釋。
沐容燕說這玩意可以和她取得聯(lián)系,這足以說明此物的不凡。
若是圣光教人人都擁有這樣的玉牌,也說明圣光教的實力強大到無法想象。
能夠千里傳音的寶貝,在大周絕對是價值連城,而沐容燕眼睛都不眨的送給剛收服的奴……手下。
不得不說,細思極恐!
圣光教他從未聽說過,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要么他的資格不夠,要么圣光教行事足夠隱秘。
無論是哪一種對我來說都不是好事?
若是圣光教對大周有所企圖,而自己卻不知,說明此事僅限于高層,而自己這個二五仔一旦暴露,等待我的肯定是完結(jié)撒灰。
反之,如果是圣光教行事足夠隱秘,大周和巫國都不知道有這樣的組織存在,這就……
邱云峰越想越膽戰(zhàn)心驚,通過沐容燕的只言片語盡管能推測出一些東西。
但,這還遠遠不夠……
擺在自己面前最好的一條路,就是把絕命噬心蟲逼出體外,然后和圣光教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相忘于江湖。
可要取出體內(nèi)的絕命噬心蟲,要么找一位治國境的大儒,要么找一位高品武者。
可整個大周治國境的大儒他只聽說過季韻先生,為大周修四庫全書的大學士。
至于高品武者,據(jù)聞皇帝趙事仁已是四品武夫,只要能晉級三品,就能成為大周立國八百年以來第一位超凡脫俗的皇帝。
但,無論是季韻先生還是皇帝都特么的不可能幫我……
至于另外一條,就是我成為治國境的大儒或者高品的武夫。
而無論那一個都不可能在三日內(nèi)完成……
既然取不出體內(nèi)的絕命噬心蟲,那么擺在我面前的仍然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死心塌地的當個二五仔。
好好的當個抖m?
邱云峰一想到此,只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從沐容燕的態(tài)度來看,完全是把我當成了工具人,不,是連工具人都不如的奴隸。
因此,這條路絕對不行!
看來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雖說夜色是最好的安眠藥,可邱云峰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在心中默默的回憶今日的所有細節(jié),想不通到底是何時他被圣光教盯上了。
至于沐容燕提起的邱玉海他更是沒有一丁點印象……
失眠的夜晚總是格外的漫長,也總是格外的難熬……
大概丑時的樣子,他才迷迷糊糊睡著,在他看不見的體內(nèi)。
那只絕命噬心蟲,爬向他的氣海之中,尖尖的小嘴一張,一絲絲蘊含著文氣的精血被它吸入體內(nèi)。
隨著不斷吞噬精血,絕命噬心蟲尾部淡金色的小點,金色越來越濃,并有慢慢變大的跡象……
寅時左右,邱云峰從噩夢中驚醒,他夢見沐容燕手中的劍變成了鞭子……
整個人發(fā)呆猶如進入了賢者時間,覺得身體和往常有所不同。
但一想到肚子里多了一條蟲,也只能不糾結(jié)了。
眾所周知,男人體內(nèi)一直有一只蟲,一只會上腦的蟲。
而他就厲害了,有兩只,一只是絕命噬心蟲,另一只是會上腦的蟲……
想起今日要參加早朝,便摸索著穿衣起床。
豆大的火苗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他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暖意和光明。
琉璃境中映出一張慘淡發(fā)白的臉,他并未多想,只是覺得沒有休息好。
當然,也不可能休息好!
又約莫過了半刻鐘,窗外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咚咚咚、咚咚…
“二郎,該起床上朝了!”
“嫂嫂,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的心突然覺得很暖,這股暖意流經(jīng)全身,慘白的臉色也有了幾分血色。
他突然有些羨慕前身了,有一個貼心溫柔的嫂嫂。
不像他前世那些對他噓寒問暖的阿姨,單純是為了饞他的身子。
邱云峰自我嘲笑了一番,穿上綠油油的官袍,戴上綠的發(fā)亮的官帽。
總之一身原諒色的他,也沒心情在乎了,畢竟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一直沒有被綠的機會。
簡單的洗漱后,騎著11路坐騎前往宮門。
從住處到宮門大概要半個時辰左右。
之前邱云峰也想過買頭驢代步,但一想到驢的吃喝拉撒都需要照料還要花銀子。
頓時覺得走路就省事多了,當然就是有點費鞋!
天色青冥,夜風習習,六月的夜晚最好,既不燥熱也不清冷。
宮門是早朝之前所有參與文武百官集結(jié)的地方,寅時末,文武百官會按照品級排成兩隊,靜默著進入金鑾殿。
當然,也并非沒有例外。
每當皇帝日夜操勞過度時,都會派太監(jiān)傳旨宣布免朝。
這事離家近的大臣自然可以乘坐轎子,馬車回府睡個回籠覺,也不用擔心被窩太涼或者太硬。
而他卻做不到這一點,只能在心里腹誹一句“荒淫無度的昏君!”
回想起,往日的種種,邱云峰覺得記憶完整了很多……
到了宮門,和往常一樣他來的并不是最早的,卻是最有自知之明的。
并未和其他大人打招呼,之前是因為他不屑,現(xiàn)在他只想低調(diào)。
隱約的聽到幾位大人討論的正是昨夜萬花樓的盛況。
說的自然是哪位才子寫出的詩詞如何如何精妙,特別是聽到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時。
邱云峰突然發(fā)覺,幾位大人的笑聲是如此的淫邪。
一句前古名句,竟然被玩壞了。
也有的在討論教坊司新來了一批女子,吹拉彈唱樣樣精通,說著若是有暇便一起雅俗共賞。
邱云峰只覺體內(nèi)的一只蟲子蠢蠢欲動,支棱著耳朵滿懷期待的聽著幾位大人的高談闊論。
當然,除了不正經(jīng)的大人之外,也有幾位大人在討論濟州災(zāi)情,準備上奏皇帝請求賑災(zāi)……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索然乏味,原沒有教坊司和萬花樓來的精彩。
也有的……
邱云峰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好像與世隔絕,又好像飄飄而獨立羽化而成仙。
只見他一會做側(cè)耳傾聽狀,一會面無表情眉頭直皺。
暗中觀察的左都御史劉天恩,對他的表情十分滿意。
心想他還是那個嫉惡如仇,打不死斗不倒的邱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