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拯救的可能

　　下午三點，陽光正好。

　　睡了一早上的埃里克喚來貼身男仆墨菲，做出門的準(zhǔn)備，對于貴族而言這是非常重要的步驟。

　　可是因為沒有時間定做新的衣服，埃里克依舊只能穿著之前的淺灰色正裝出門。

　　至于杰瑞，它此時正被關(guān)在埃里克的地下室內(nèi)，裹著小毛巾，不敢張嘴出聲，孤獨地忍受著黑暗與饑餓。

　　當(dāng)然，為了避免女傭們誤入地下室，受到尖嘯的襲擊。

　　埃里克將唯一的一把地下室鑰匙貼身攜帶。

　　在林蔭繁郁的圣凡特街步行十五分鐘后。

　　尖頂高聳、類哥特設(shè)計風(fēng)格的圣約瑟大教堂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埃里克狀似隨意的瞥了一眼貼身男仆墨菲，見他額頭見汗，神色緊張。

　　“你就在門口等我吧，我做完祈禱就會出來?！卑＠锟朔愿赖?。

　　墨菲明顯松了一口氣，恭敬的站在教堂門口。

　　埃里克沒有再做多余的試探，大步走進了圣約瑟教堂的后門。

　　不出意外的，埃里克看見了老熟人——艾森伯格祭祀。

　　艾森伯格祭祀察覺到埃里克的注視，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

　　“愿圣光護佑您?！卑＠锟嗽谛乜趧澇鲆惠喠胰?。

　　“愿圣光護佑你我”艾森伯格祭祀還禮道。

　　隨后朝埃里克使了個眼色，兩人走進一個隔間，艾森伯格祭祀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就率先朝著一條蜿蜒向下的樓梯走去。

　　埃里克雖說有些好奇艾森伯格祭祀為什么要帶他去教堂地下，但他并沒有出口詢問，只是安安靜靜的跟在艾森伯格祭祀的身后。

　　隨著螺旋的樓梯而下，周遭昏黃的煤氣燈將這段路程映照的格外幽邃。

　　“啊——殺了我，哈哈哈...誰能殺了我...但是我死不了...哈哈哈”

　　剛剛走下螺旋而下的樓梯，一道瘋狂的、沒有絲毫邏輯的嘶吼傳來。

　　一扇完全將前方道路封死的銀質(zhì)大門，大門上繁雜眾多的符號彰顯著它的與眾不同。

　　這扇門帶給埃里克的壓迫感甚至不低于教堂祈禱廳內(nèi)的那扇黃銅門。

　　“這里面的是？”埃里克借著煤氣燈微弱的光，看見轉(zhuǎn)過身的艾森伯格眼中有濃濃的悲傷。

　　“這是我們曾經(jīng)的牧師，我們的同伴?！?p>　　艾森伯格語氣低沉，似是胸口憋悶了一口渾濁的空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埃里克的瞳孔微微收縮，聯(lián)想穿越者前輩在書中所說，埃里克有了個猜測。

　　也許這些人很就是在進階的過程中畸變?yōu)楣治锏哪穷悺?p>　　埃里克故作驚訝：“牧師？曾經(jīng)的同伴?！?p>　　“是的，你沒有聽錯。非凡的能力是上天的恩賜，可從一開始就標(biāo)注好了價格，每走一步都有獻上靈魂的風(fēng)險?！卑癯烈髦f道。

　　“主的圣光會賜予我們進化，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主眷顧?！?p>　　“您是說，非凡者提升自己的過程中可能會發(fā)生不可控制的情況。”埃里克揚了揚下吧，指向傳出嘶吼的深處?！熬拖襁@樣？”

　　艾森伯格祭祀點點頭，稱贊道：“您真是一位敏銳的人啊?！?p>　　“那您今天帶我到這里來是做什么，我想應(yīng)該不會是僅僅告訴我非凡者提升自己有風(fēng)險吧?！卑＠锟税櫭紗柕?。

　　“伯爵閣下既然問了，我也不好再做什么隱藏。但是我還是想先問閣下一個問題。您知道提升自己能力失敗的概率是多少么？”

　　埃里克搖了搖頭，虛心求教道：“我不知道，您能否告訴我呢？”

　　“實際上每一次大的提升都是在懸崖邊跳舞，若是失敗就只能墜入萬丈深淵。”

　　艾森伯格敲了敲一邊刻有無數(shù)密文咒印的銀質(zhì)大門又問道：“您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覺醒成為非凡者么？”

　　這件事埃里克倒是從原主的記憶中有所了解，思索了下便開口道：

　　“我記得去年的調(diào)查里王國三億人口中，大概有三十萬人覺醒出不同的非凡能力?！?p>　　“我沒想到年輕的您竟然如此博學(xué)。”艾森伯格祭祀點頭稱贊，隨后舉起一根手指說道：“最后一個問題，你知道現(xiàn)在的里亞爾王國還有多少非凡者么？”

　　“我想可能不會超過3萬吧?！卑＠锟瞬聹y道。

　　“3萬？！現(xiàn)在里亞爾王國只有不過1萬7千名非凡者而已。而剩下那二十七萬多覺醒了非凡能力的人，在佛撒帝國的入侵中死去了5萬多人，大約還有9萬人死在厄難的污染中。”

　　“那剩下的呢？”埃里克隱約猜到了答案，但因為太過駭人而不敢確定。

　　“剩下十三萬人全部因為進階失敗成了怪物，被各個非凡組織直接殺死或者關(guān)押在隱秘的地方，試圖找到挽救它們的方法?！卑裱壑杏兄莸纳癫伞?p>　　“每年死在我們自己手里的同伴，遠比死在那些崇拜‘厄難’的墮落非凡者手里的多。”

　　“那您今天找我來到底是做什么？”埃里克此時真的有些蒙了，他完全猜不到艾森伯格叫他來是為了什么。

　　艾森伯格祭祀長呼出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盯著埃里克的眼睛：

　　“據(jù)說那位大人曾經(jīng)說過五階以上的圣誡牧師將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拯救進階失敗者?！?p>　　“只是說過？”埃里克敏銳的把握到艾森伯格祭祀用詞中存在的問題。

　　“是的，準(zhǔn)確的說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去了中部大陸，尋覓成為真神的機會。教會中并沒有記錄他拯救進階失敗者的事跡?！?p>　　埃里克眉頭皺起，沉吟道“你們是想讓我在進入五階后，看看能不能將這些進階失敗的人復(fù)原？”

　　“是的！擁有圣誡之光的只有您，當(dāng)您擁有足夠的實力我們希望您能來嘗試拯救這些可憐人，當(dāng)然圣光教會也會付出相應(yīng)的報酬，屆時無論成功與否您都能獲得一件和您手中的傳教圣典同一品階的一級非凡物品。當(dāng)然若是成功，將會有額外的報酬。”

　　“倒也不用如此，我也是圣光教會的一員，在有能力的情況下救下同伴是我應(yīng)盡的義務(wù)。”埃里克客套道。

　　“您的高尚讓我自慚形穢，是我誤解您了，竟然用這些俗物去丈量一位真正紳士的高尚品德?！卑駪M愧道。

　　??？根據(jù)以往的套路不應(yīng)該是咱倆一陣商業(yè)互吹，然后半推半就的咱們就達成了這筆交易么？

　　埃里克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套農(nóng)夫三拳，除了圣光之愉悅，他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非凡物品長什么樣子呢。

　　好不容易撈到一個機會，又嘴賤給送回去了。

　　不過埃里克也從艾森伯格的話語中察覺到圣光之愉悅竟然是一件一級非凡物品。

　　看來他是欠了教會一個相當(dāng)大的人情。

　　“今天來找您，其實是有其他事情的?！卑＠锟瞬幌肜^續(xù)這個悲傷的話題，主動轉(zhuǎn)移話題。

　　“您說?！卑窨v然實力強大，已經(jīng)是五階紅衣祭祀，卻還是被埃里克大義凜然的說辭所打動。

　　此時用起敬稱已經(jīng)不僅僅是因為埃里克的伯爵身份了，更有一絲從心底而來的敬重。

　　埃里克詳細的將跟蹤貼身管家墨菲進入下水道后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當(dāng)然其中涉及系統(tǒng)插件的部分，都被他簡略帶過或做一定的替換。

　　艾森伯格祭祀在聽完之后不禁也鎖緊了眉頭，略作思索后開口問道：

　　“您的貼身男仆應(yīng)該是被摩多的火術(shù)士污染了，按照四國聯(lián)合發(fā)表的聲明，如果在找不到‘污染源’并進行排除的情況下，那我們應(yīng)該將他直接燒死?！?p>　　“但是我覺得有必要通過他去找出那位火術(shù)士和妨礙《污水處理法案》的幕后黑手。”埃里克闡明了自己的觀點。

　　艾森伯格祭祀也點了點頭：“的確應(yīng)該如此，那個火術(shù)士想把支持《污水處理法案》的人都聚到一起，有可能是想一次性解決掉所有人?！?p>　　“我覺得我們可以將計就計，比如我用《污水處理法案》為由組織一場舞會，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抓住他們。”埃里克提議道。

　　艾森伯格祭祀有些猶豫卻還是開口提出了風(fēng)險所在。

　　“但這樣的風(fēng)險會不會太高了，支持《污水處理法案》的人可都是王國中有一定身份的人，如果他們都被厄難之力污染的話，很可能會讓整個王國陷入危機。”

　　“這一點我也有想到，但目前這是我們能把握主動權(quán)的一個方法，如果始終敵暗我明，那么將一直陷入被動?！?p>　　埃里克看了眼地下的還在猶豫的艾森伯格祭祀繼續(xù)說道：

　　“同時我也不可能將被火術(shù)士污染了的人長期留在身邊，雖然我擁有圣誡之光對‘厄難之力’有一定的坑性，但是其他平民可沒有。并且如果此時燒死墨菲，那么將會打草驚蛇，這將會讓我方陷入更深的被動?！?p>　　艾森伯格祭祀揉了揉眉心，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需要請示海威爾大主教?！?p>　　“不用請示我了，這個主意不錯。而且近期我不會離開圣約瑟大教堂，只要埃里克打碎那瓶圣靈之水，我就可以趕到?！?p>　　艾森伯格和埃里克同時抬頭看向階梯處，不知何時，海威爾主教已經(jīng)站在那里，一身紫衣鼓蕩，從容不迫，仿佛站在那里就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謹遵您的意愿?！卑窦漓胄卸Y道。

　　埃里克卻在此時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我在想，如果我隨便在雇傭公司挑選了一位仆人都被污染了的話，雇傭公司中可能也有不小的問題?！?p>　　埃里克當(dāng)然知道雇傭公司里的問題很大，甚至他還知道有好幾個已經(jīng)被火術(shù)士污染的人。

　　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最大秘密，所以只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提醒教會方面。

　　海威爾大主教點點頭說道：

　　“雇傭公司那邊會有其他的牧師去盯著，你們要做的就是在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竟可能的誘導(dǎo)那個火術(shù)士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