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永雄參加面試所花的時間居然與他等待面試的時間差不多，面試完已經快一點鐘了；員工食堂已經歇業(yè)，他只好走出PA銀行大廈去那家竹升面館點了一碗牛腩竹升面作午餐。
就在他快吃完的時候，他的手機又收到了昨晚那個陌生手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面試很精彩，恭喜！閱后即刪！”
看著這短信。他哭笑不得，忍不住腹誹，“恩師啊，牟副所長當評委這么重要的信息你不告訴我，無關痛癢的小事你倒挺上心！你不怕我真去做了別人的博士研究生嗎？”
盡管不爽，但他心里還是淡定了很多，“估計這次競聘上崗的結果不會太差吧……”
下午上班的時候，他沒有看見吳天回辦公室，心中暗忖，“五人評定小組應該在給這次競聘上崗的面試人員打分吧，或許還有什么要談論的東西，估計他下午不會回來了吧……”
他激活電腦，去后臺審視最新的運行報告并將數據導入自己建立的模型進行驗證，這項工作因為今早去參加面試沒有來得及做，現在正好抓緊時間完成。同時他用手機登錄了交易寶APP，繼續(xù)逢高派發(fā)中軟國際；至于加拿大石油，他也先下了賣單，希望今晚美股開市后能全部成交。一切都按計劃在推進中！
時間過得很快，由于數據量劇增，直到六點模型對數據的驗證工作還未完成，他便先去員工食堂吃晚飯，心里期待著能見到陳曉晶。
洪永雄的運氣今天似乎很不錯，一進食堂就看見陳曉晶正在排隊買飯；他不動聲色地排在了她的后面，豈不知很快就被四處打量的她發(fā)現了，兩人眼神相遇，很有默契地一起點點頭，示意一會兒老地方見。
“看來，陳經理又是來專門等我的，就不知道她會不會給我?guī)砗孟?？”洪永雄一邊排著隊，一邊心中尋思著?p> 他隨意買了份B套餐，端著向墻角的位置走去，陳曉晶正坐在哪里慢悠悠地吃著飯。
“陳經理是在等我吧！”他坐下后開門見山地小聲問道，競聘上崗工作已經結束，不用再避嫌了。
“雄仔，你很淡定啊，就不怕落選？”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自己已經盡力全力，結果如何都無所謂了，何況我也無法左右結果，那不如淡定面對。你說是吧？呵呵！”
“結果確實還沒出來，不過下午我們老總回了一趟辦公室，聽他說你表現很好，問你的問題都是別人答不上或答得不圓滿的問題?！?p> 洪永雄有點惱火，“這不是針對我嗎？我就知道抽到最后一個面試要倒霉。你都不知道那個牟副所長問的問題有多刁鉆古怪，根本不是區(qū)區(qū)一個銀行的部門總經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能回答的！”
“可你不是也回答出來了嗎？這不正說明了你的水平在其他人之上？這不是好事兒嗎？你為什么要生氣？呵呵！”陳曉晶看著他覺得有點搞笑。
“反正我覺得不公平，應該每個應聘者回答同樣的問題，這才有可比性吧？”洪永雄不服氣地道。
“我聽老總說，這么問你問題是麻副行長決定的，前面七個人問的問題都一樣，只有你最特殊。你認為這是為什么呢？”陳曉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洪永雄不由得反問，“你覺得呢？”
陳曉晶笑道，“你就裝傻充愣吧！肯定是因為他們認為那些問題問你沒有意義，考察不出你的水平，因為都是針對筆試中答得不夠好的題目進一步詢問他們，而你幾乎得了滿分，再問還有必要嗎？”
“原來如此，我還真沒想到，謝謝陳經理解惑啊，呵呵！”洪永雄終于放下心，笑了。
“我覺得你這次機會很大，以后還要請你多關照哦，洪總！”陳曉晶笑著調侃。
洪永雄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可千萬別這么叫啊，除非你想害死我！”
“放心吧，這兒沒人，我有分寸！”陳曉晶白了他一眼，又道，“不過你的謹慎是對的，不到最后一刻，難以蓋棺定論。”
“有什么消息記得馬上給我透個風，感激不盡，陳經理！”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該談的事情談完了，兩人先后離開了員工食堂，洪永雄一邊坐電梯回辦公室一邊心里嘀咕，“我和陳曉晶搞得像特務接頭似的，鬼鬼祟祟，別讓人誤會我們關系曖昧就麻煩了！”
運算直到八點半才完成，他想了想，還是把最新的這份分析報告用自己的私人郵箱發(fā)給了毛教授；既然競聘已塵埃落定，自己沒必要再搞小動作，萬一讓毛教授察覺出來了，可是得不償失。
因為擔心毛教授他們還在一起吃飯，他也不打算聯系毛教授或者吳天，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坐在回公寓的公交車上，他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自己這次競聘上崗的全過程，沒有發(fā)現存在什么疏漏之處，忍不住感慨，“如果真的結果差強人意，那也是非戰(zhàn)之罪了……”
回到公寓，洗了澡換上睡衣，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入洗衣干衣一體機中清洗；他躺在床上覺得很疲倦，今天上午的面試確實讓他費了不少心思，便發(fā)了個微信消息給茅琪琪道晚安，然后給手機插上電源充電，自己很快就睡著了，連酷歌音樂都沒有聽。
星期四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吳天，洪永雄給他打電話匯報新應用的最新運行情況，他也是草草應付了兩句，明顯沒什么心思；洪永雄也不好意思問他競聘的結果，既然吳天沒有主動說，那肯定有他的理由，比如結果還沒有最后確定或者對他很不利！那自己當然不問為好。
洪永雄中午和晚上在員工食堂吃飯時，也沒有遇到陳曉晶，顯然她也沒什么需要跟自己溝通；他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毛教授也沒和自己聯系，連通過神秘手機發(fā)短信都沒有，那就沒有消息就當是好消息吧！”
回到公寓，洗完澡換上睡衣坐在沙發(fā)上，他連開電視看第一財經的興致都沒了，呆呆地坐著發(fā)愣，不時地看一眼手機，就盼著毛教授或者陳曉晶給自己打個電話來，哪怕是吳天打電話來告訴自己落選了都無所謂，別讓他這么干等著就行！
都等到快十一點了，手機來電鈴聲才終于響起，可惜來電話的是茅琪琪。他失望地拿起手機接通。
“喂，琪琪！”
“大雄哥，你不開心嗎？”
“沒有啊，我在想事情，你說吧？”
“嗯，婆婆讓我問你這個周末有空嗎？有空就回家吃飯！”
“嗯，現在還定不了，競聘結果沒公布呢，不知道明天或者周末還會不會有安排。”他的聲音明顯有氣無力的。
“沒事兒，大雄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放心吧！”
“哦，為什么呀？”洪永雄提起了興趣。
“因為你既優(yōu)秀又夠努力，沒有理由不會成功，也沒有人比你更強！”茅琪琪語氣堅定地答道。
“你真的這么認為還是在哄老公開心？”
“真的這么認為！”
“呵呵！那就承你貴言了，如果真的成功了，我請你吃大餐或者送你一份厚禮！”
“不用了老公，你已經為我想得很周到了，我什么都不缺，只希望你能夠回來和公公婆婆一起好好吃頓飯，我們都很想你呀！”
“好的，只要有空，我這個周末一定回來陪你們一起吃飯！”
“嗯，你早點休息吧，晚安老公！”
“晚安老婆！”
放下手機，洪永雄的眼睛都有些濕潤了，“自己這么拼命地努力，不就是為了讓家人能過得更好嗎？而能夠得到家人如此的理解和支持，真是死而無憾了！”
他的心情終于平復了下來：即便這次沒有把握住機會上位，自己也還年輕，完全可以去繼續(xù)爭??；如果PA銀行沒有好的機會，那也可以換個地方繼續(xù)努力！
他把手機插上電源充電，戴上耳機，打開酷歌音樂，很快就找到了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定好時間，用心聽了起來；對于這首曲子，他從未像今晚這樣有共鳴：英雄莫問出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第二天是星期五，本周的最后一個工作日，洪永雄依舊在員工食堂吃完早餐，第一個回到自己的工位開始工作；看完了最新的運行報告并把數據導入自己建立的系統(tǒng)動力學模型開始進行數據驗證。
他忽然覺得部門的工作氛圍有些詭異，看了看四周，沒發(fā)現有什么異常；又望向吳天的辦公室，卻發(fā)現門開著，不覺心中一動，“嗯，吳天回來上班了？”
他拿起最新的運行報告，走向吳天的辦公室，準備向他匯報一下工作；剛走到門口，卻差點撞上了正要走出來的吳天。
“吳總，您要出去??？我還想向您匯報新應用的運行情況呢！”
“哦，不用再向我匯報了，以后由你說了算！”吳天左手拉著一個拉桿行李箱，右手提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包，語氣僵硬地答道，然后看也不看他，揚長而去……
洪永雄不由得愣住了，心中疑慮，“這是什么情況？他要趕著去出差？我得罪他了？”
他環(huán)顧四周，見同事們都裝著沒看見這一幕，也無人像平時一樣搶著去幫吳天拿東西，不由得更費解了。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忙著自己的工作；很奇怪的是，陸續(xù)開始有人來找他請教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有個剛大學畢業(yè)、還在實習期的女同事跑來給他送上了一杯星巴克的拿鐵咖啡，被他笑著給婉拒了，還幾乎哭出了聲！
整個部門雖然看著很正常，但總覺得氣氛愈發(fā)詭異了……
他實在忍不住了，就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點擊精致女子。
帥氣男士：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吳天拿著東西走了，找他匯報工作也不搭理
精致女子：他被調到后勤保障部了，電子銀行部改組為數字銀行部，下午看郵件，恭喜
洪永雄頓時愣住了，“吳天被調走，電子銀行部還是被改組了，他的算計落空了，可這又不是我折騰的，不至于遷怒我吧？”
他也懶得再搭理，反正下午就會正式公布這次競聘上崗的最終結果，吳天已是昨日黃花，不值得費心了……
一生何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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