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經(jīng)過一次又一次的洗禮,十二根房梁柱子已去其二,通往二層廂房的階梯被毀,碎木片遍地,不堪入目。
而站在豐時眼前風(fēng)塵仆仆的少年陸銘,第一次施展他驚人身手,強大的實力,驚艷在場的每一個人,成為迷一樣的存在。
不僅年少,看似瘦弱的身軀,在數(shù)雙蘊涵恐懼和敬佩的目光下,不敢有任何歹念。
……
“兩位大哥好見識,不知二位可否知道七十七薈云閣?”
一襲藍衣俯地而坐,陸銘把玩著拇指大小的碎木片,掏了掏耳朵,輕吹一口氣,一副答非所問道。
在一舉擊敗沛翔后,身份成迷的陸銘,開始變得神色慵懶,不急著出手對付沛翔手下的勇士,卻問起了豐時七十七薈云閣所在。
對于,能認(rèn)出龍吟決的人,必定知道薈云閣所在,他來碎雨城只有一個目的,只為尋找一人。
“大哥,小兄弟在問你話呢!你怎么了?”
陸銘突然的提問,尤震河聞言,脖子微微一縮,撓了撓頭,憋紅著臉?biāo)妓髌?,無法回答,只能輕扯了下豐時的衣角,盼望他的大哥能解答。
“嗯,三弟,你找我有事?”
豐時在經(jīng)過剛才的一幕,陷入了短暫的失神中,對于陸銘的提問并不知曉,疑惑的看著尤震河。
“事情是這樣的…”
尤震河對于救命恩人,可謂感激涕零,渴望能幫上點忙,以此來感謝救命之恩,連忙揍近豐時耳邊,把陸銘話重新講述了一遍。
陸銘則不慌不忙,撅起小嘴吹起了口哨,絲毫不擔(dān)心沛翔的手下會撲上來。
果然,屬于沛翔旗下的青衣大漢勇士,并沒有輕舉妄動,為老大報仇。
一個個低沉著臉,失去了老大,如同泄了氣的皮球,連同第一勇士虎爺也不敢輕舉妄動,成為第一個炮灰。
……
“七十七…薈云閣…?”
不多時…。
豐時猛然大驚,身體微微一顫,臉上寫滿了既驚又喜的表情,若不是被繩索捆綁,會當(dāng)場跳起。
“大哥,你不會中毒了吧?”
尤震河見狀嚇得眼球微凸,急忙探手摸了摸豐時的額頭。
豐時卻一把打掉尤震河粗糙的手掌,白了其一眼,斥喝道:“三弟,莫胡鬧?!?p> “三弟,可還記得咋這茶樓的來歷?”
“大哥你是想說,咋們這間茶樓是…”
尤震河聞言,瞳孔放大,面色僵直,似乎想起來什么,直勾勾的看了一眼豐時,一副恍然大悟道。
可話音未落…。
豐時再次開口斷言道:“沒錯!就是薈云閣?!?p> “不對??!在認(rèn)識大哥之后,這座茶樓不一直是落雁閣么?怎么就成薈云閣了?”尤震河疑惑道。
“問題在于七十七…”
豐時不想在繼續(xù)解答下去,丟下半句話,不在理會時常智商不在線的三弟,同時內(nèi)心也不由為他三弟的智商捏把汗。
“我看小兄弟身手不凡,不知找七十七薈云閣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方才兩人談話,聲音極小,在沒有確認(rèn)眼前的少年陸銘是好是壞,豐時不敢輕易透露,此地就是薈云閣。
可未等豐時抬頭正視前方,身后便響起陸銘清脆稚嫩的桑音,頓時,把二人嚇得魂不歸體。
“果然沒有猜錯,剛下山游歷,雖然途中遇上了一點阻礙,所幸還算不晚,你就是斷恨客豐時吧?”
不知何時,陸銘早以蹲在豐時兩人身后解開了繩子,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一個煮熟的雞腿。
正在吧唧…吧唧大口啃咬著,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豐時身邊,臉色黑紫,躺在地上暈迷不醒的中年男子,眉頭微微皺起,伸出手指試探了一下鼻息,停下嘴巴咀嚼的動作,吐出一句差點沒讓豐時斷氣的話。
“此人是誰?沒救了,等著埋尸吧!”
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一波接一波的驚嚇和驚訝,好不容易回神過來的豐時,聽聞二弟沒救了,神色瞬間暗淡下來,一股來自多年兄弟情義,涌上心頭,眼眶微微濕潤。
尤震河的舉動更是令人瞠目結(jié)舌,直接抱起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痛哭起來。
“二哥啊!三弟對不起你??!你放心,我和大哥一定替你報仇,定親手宰那小白臉?!?p> 哭聲不絕于耳,可謂感天動地。
越是悲憤的哭聲,越是把沛翔的下屬青衣大漢勇士,驚得背脊發(fā)涼,期間有幾個想趁機出逃,通風(fēng)報信,都被一雙冰冷的目光制止了。
那道目光來自少年陸銘。
………
“噗,看來師傅引薦的人,也不怎么樣嘛!擺了,看你兩那么傷心,我陸銘就當(dāng)回好人,救他一命?!?p> 終于,陸銘被尤震河的哭聲所感動,明明是一個剛猛粗魯?shù)拇鬂h,竟逼得淚眼汪泉,連忙吞咽一口肉,忍不住笑了出來,并拍了拍這個大塊頭,開口安撫道。
“……”
哭聲戛然而止。
“小兄弟,你說的可是真話?”尤震河內(nèi)心一震,轉(zhuǎn)哭為驚,半信半疑的問道。
就連豐時也不驚愕然,不知是真是假。
“嗝”
陸銘挪了挪嘴并沒有回答,懶散的打了個飽嗝,滿嘴油污,把吃完只剩骨頭的雞腿,隨手一拋,手背一抹嘴,蹭了蹭衣杉,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到兩人手上。
令豐時看在眼里,不由心生嫌棄之色,當(dāng)信封交到其手上時,面露詫異。
“這是…?”豐時道。
“這是我?guī)煾档男?,我猜得沒錯話,豐時兄就是斷恨客,這間茶樓的主人,雖然剛才你極力的掩飾,但不巧,你的言行舉止出賣了你。”一雙幽黑的眸子掃視了一眼豐時,陸銘緩緩的站起身子,目露嚴(yán)謹(jǐn),單手負(fù)背,極為慎重的說道。
聞言,豐時沉默了,看著信封上顯眼的四個大字“幽曇洞主”,內(nèi)心陡然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
豐時欲開口提問,卻被陸銘當(dāng)場阻止,擺了擺手,目光如炬朝茶樓暗閣的方向看去,臉色陰沉,目露寒光道:“現(xiàn)在不是交談的時候,先解決眼前的麻煩?!?p> 言罷,陸銘沉吟了半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繼續(xù)開口道:“二位大可放心,他的性命暫時無憂,只是被封住了心脈跳動,呈現(xiàn)出中毒假死的狀態(tài)?!?p> “???”
豐時兩人同時驚呼起來。
一針鎮(zhèn)定劑,赫然把兩人從萎縮的狀態(tài)中振奮起來,知道陸銘口中所說之人是誰。
“那就謝過小兄弟了,不對,是前輩。”
豐時兩人欲叩頭拜謝,卻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撐扶起來,正是少年陸銘。
“前輩不敢當(dāng),二位想謝的話,等解決麻煩后,在謝不遲?!?p> 陸銘神色坦然自若,把豐時二人扶起,略微思索片刻,下面的話立馬又是當(dāng)頭一棒。
“不過,想解救你的這位仁兄,還得靠他。”
陸銘扭頭指了指遠處頭發(fā)凌亂,衣杉不整的人,摸了摸下巴,眼神微瞇,一副大感意外的樣子。
豐時二人聞言,順著陸銘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眼皮微跳,瞠目結(jié)舌,不敢置信柔了柔眼睛。
“嘛呀!”尤震河第一個驚呼道。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倒塌的階梯口旁,黑發(fā)散亂披肩,遮蓋了面容,衣杉割破幾道劃痕,溢出了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衣襟。
他正是十二辰良之一“沛翔”。
“原來是一名侍者,還是九段高手,差點死在你手,不過想殺我,可沒那么容易,哈哈…”
沛翔在三人的注視下,放聲狂笑,被黑發(fā)遮擋的面目下,露出了半張臉,陰森恐怖,周圍逐漸升起一股寒意,雙手十指瘋狂掐動手勢。
“嗯”
陸銘見狀,不容思考,橫跨一步?jīng)_了上去,又是一聲龍吟,縱身躍起,身法快如閃電,眨眼逼近沛翔面前,舉起拳頭狠狠地打在其臉上。
“嘭”
響起了冰碎的聲音。
“咦?”
陸銘輕咦一聲。
緊接著快速倒退回到豐時二人身邊,放眼望去,沛翔的身體,突然碎成一塊快冰,撒落在地。
“不好,是凝冰陣?!必S時在一旁驚顫道。
“啊哈哈!侍者九段又怎么樣,只要落入本公子布置的凝冰陣中,還不是乖乖的受死?!?p> 那股令人討厭的聲音,不斷的回蕩在整座茶樓內(nèi)。
“大…大哥,你…你的腳?!?p> 這時,尤震河不知受到了什么驚嚇,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無色,失聲喊道。
在尤震河驚悚的目光下,只見豐時的雙腳正被寒冰凝結(jié),周圍開始凝聚寒霜。
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開的幾道房門,也阻止不了茶樓內(nèi)凝聚起來的寒冷。
令人奇怪的是,沛翔的手下,竟全部消失不見,但茶樓還是原先的場景,絲毫未變。
如令只剩下三人,還有一具暈迷不醒的人。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座茶樓開始結(jié)冰,實力較弱的豐時腳上瞬間附上的寒冰,只有陸銘腳下不被染指,湛藍色的氣體圍繞全身,阻礙了寒冰。
“這…這是怎么回事?”
此時,豐時驚恐萬狀,大驚失色道。
“不好大哥,二哥他…他…也”
尤震河顫顫巍巍的吐出一句話。
眼球微凸,似乎看到了無法置信的畫面。
陸銘聞言,眉頭一皺,朝腳上那具暈迷不醒的尸體斜視了一眼,只見尸體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冰雕,已經(jīng)沒救了。
“救命…”
不多時…。
豐時逐漸被寒霜順著腳往上凝結(jié),凍住了下半身。
尤震河也不列外,下身被寒冰覆蓋,嘴里時不時吐出寒氣,虛弱的喊出救命二字。
“真是夠卑鄙的,竟然使用凝冰陣來對付我一個毛頭小孩?!?p> 陸銘暗罵了一句,重新抬頭,視查周圍,不到幾呼吸的時間,茶樓已經(jīng)全部被寒冰覆蓋,出口被封,成為了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在繼續(xù)下去,他可是害了豐時三人。
正當(dāng)陸銘懊悔不已時,耳邊傳來豐時顫抖聲音。
“小…小兄弟抱歉,沒…沒能幫上忙,信…信封你拿…拿回去吧!就…就在我懷里?!?p> 聞聲,陸銘遲疑了片刻心神領(lǐng)會點頭答應(yīng)。
“那得罪了?!?p> 凝視著那張慘白無色,痛苦的表情,陸銘催動湛藍色氣體逼近豐時,距離三尺外,伸手往其胸口探去,在半空突然停了下來,眼波流轉(zhuǎn),又慢慢的收回手掌。
沒等豐時詢問。
“喀嚓”一聲。
地上那具冰雕尸體,被一腳踩碎。
“你…”
豐時兩眼發(fā)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所做所為,二弟就這么被一只腳給踩碎,而踩碎他二弟軀體的正是救命恩人。
“別裝了,以你的實力,還不足以制造出如此厲害的凝冰陣,這只不過是蒙蔽人雙眼的幻術(shù),我說的對吧!沛翔大公子?!?p> 陸銘不多做解釋,目光炯炯的盯著豐時,仿佛看穿了一切,說變臉就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