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晚輩陸銘眼拙,不知前輩的身份高貴,可否告知晚輩名字?!?p> 在深不可測的老者面前,陸銘只能謙虛忍讓,不可力敵。
就連厄幽此刻,也不敢先前那般出言不遜,吹牛鼻子瞪眼,老老實(shí)實(shí)蹲坐在一邊,埋頭不語。
“如此甚好,老夫也不是窮兇極惡之人,既然放了你兩,當(dāng)然是有條件的,至于我的名諱?不用一聲前輩前,前輩后,以后就叫我鐮大爺。”
鐮大爺看了一眼陸銘,略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出了他的用意。
“條件?大爺?”
陸銘有些遲頓,臉色一沉,回頭看了一眼厄幽。
只見厄幽搖頭攤手,表示他也一臉茫然。
條件可以答應(yīng),可大爺二字就有點(diǎn)超乎常理,畢竟眼前老者的容貌,怎么看也不像七老八十的老頭,按照輩分如何開得了口。
“無礙!我本來就是你大爺,至于條件,等進(jìn)去龍骨洞才能告訴你,只有一個條件,老夫從來不會強(qiáng)人所難,如果不答應(yīng),那就請回吧!”鐮大爺許是看出了陸銘的想法,繼而再次開口道。
聞聲,陸銘望著鐮大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如何做答,思緒飛快運(yùn)轉(zhuǎn)。
他可不相信老者會那么好心,笑臉之下必有陰謀,即使真的放走離開,后面的洞道內(nèi)暗藏機(jī)關(guān),十有八九被困在里面,霎時,誰也救不了。
那么擺在眼前的只有答應(yīng)條件,很顯然這是鐮大爺?shù)娜μ祝椎盟浪赖?,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p> 如果陸銘在全盛時期,大可斗個三兩回合,可如今體力消耗太大,侍力幾乎枯竭,之前被言嗣所傷的胸口隱隱作痛。
至于厄幽更不能幫上忙,身體所受的傷幾乎戰(zhàn)斗力全無,如果不加以靜養(yǎng),怕是低他一等的武師都斗不過。
短短停留一秒鐘時間,陸銘在腦海沉思了一遍,當(dāng)下語氣堅定的拱手道:“既然鐮大爺有心,莫說一個條件,就算十個,我陸銘定當(dāng)毫不猶豫答應(yīng)?!?p> “好,老夫就喜歡爽快之人,你說你叫陸銘,以后老夫便叫你小虎子吧?”
鐮大爺聞言,頓時容顏大悅,捋了捋胡子,露出欣慰之色道。
“小虎子?”
三個字一出,頓時,陸銘面如土色,他萬萬沒想到,鐮大爺隨口取外號,卻正中他的小名,這也太巧合了吧?
“怎么?不樂意?”
見陸銘臉色不太好看,鐮大爺面色一冷,淡淡的說道。
而此時一旁的厄幽聽言,露出怪異的表情,似乎想笑,鼓脹著嘴,憋紅著臉,礙于鐮大爺就在眼前,不敢哄堂大笑,憋成一副欲笑卻又不敢笑的樣子,他本就知道小虎子的小名,憋得難受,終于忍不住欲想開口解釋。
陸銘見狀,眉心微跳,感覺要大事不妙,手疾眼快,連忙走上去捂住厄幽的嘴,朝其使了一個眼色。
而眼下細(xì)微動作哪里滿得過鐮大爺。
“這位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老夫說么?”
鐮大爺微微皺眉,那雙深邃透徹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質(zhì)問起厄幽。
聞聲,陸銘內(nèi)心一陣冰涼,顧不上思考,連忙開口道:“哦…咳…那個…鐮大爺,他就是餓得慌,你看他臉都餓圓了,也沒啥大事,一會就好?!?p> 言罷,陸銘狠狠地瞪了一眼厄幽,示意警告他莫要說出去。
見厄幽忍著笑意,終于緩和了些,陸銘才略松一口氣,松開了手。
“哦,是么?”
鐮大爺似乎知道了什么,簡單的回了一句。便朝陸銘兩人走了過去,神色冷冽,舉目無親,一副何人敢阻攔必殺之的模樣。
見狀,陸銘強(qiáng)忍內(nèi)心的慌亂,面帶笑容,微微弓身以示尊敬,不在言語,既來之則安之。
鐮大爺步履輕盈,背負(fù)雙手來到厄幽面前,面無表情,沉聲道:“老夫記得你叫厄幽?那以后老夫就叫你金毛小子好了,你覺得呢?小虎子?”
言罷,鐮大爺轉(zhuǎn)身故意看了一眼陸銘。
此話一出,陸銘微微一愣,萬萬沒想到鐮大爺會這般提問,完全打亂了腦海的思路,還把矛頭指向了自己,這不是指鹿為馬么?
果然,厄幽聞言轉(zhuǎn)笑為怒,顯些沒蹦起來與鐮大爺拼命,并怒視一眼陸銘。
見狀,陸銘快人一步,連忙按住厄幽的雙肩,扭頭對著鐮大爺,依舊保持微笑道:“咳…那個…鐮大爺,我覺得這您說的對,我也認(rèn)同?!?p> “噗,哈哈……”
言罷,陸銘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聲,內(nèi)心一但想起“金毛小子”這四個字,便忍不住肚子一陣收縮,止不住笑意。
“嗯,如此甚好,走吧!耽誤了不少你鐮大爺?shù)臅r間?!?p> 鐮大爺對陸銘突然狂笑,并不在意,一副舉重若輕的模樣,留下一句沉悶的話,便朝鐵板橋走了上去。
陸銘微微捂著小腹,單手扶著地面,臉色微紅,差點(diǎn)沒笑斷氣,直到脖子后感覺到了絲絲寒意,方才忍住笑意扭頭連忙解釋道:“咳…,那個子幽兄,如今當(dāng)以大局為重,你也知道老者不簡單,暫且先委屈一下你?!?p> 只見厄幽面色潮紅,眼冒綠光,表現(xiàn)出一副吃人的模樣,當(dāng)下氣壞敗急,手捏拳頭,冷哼一聲道:“哼!說的倒是輕巧,你叫小虎子,憑什么我叫金毛小子,若不是我厄幽重傷未愈,定要老頭好看,不過區(qū)區(qū)大念師罷了,要不是看在你小虎子的面子上,我早就……”
陸銘見狀,臉色一變,下意識再次用手捂著厄幽的嘴,大氣不敢喘,做出靜聲的手勢,不讓其吐出最后那幾個字,轉(zhuǎn)頭看向步入橋上的鐮大爺。
見鐮大爺舉止正常,陸銘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把厄幽扶了起來,搭起他的手放在肩上,跟在鐮大爺身后,一邊低聲詢問起厄幽。
“子幽兄,你剛剛說什么?你說鐮大爺是大念師?莫非你接觸過念師一族?”
厄幽聞言,輕甩了他那散亂的金發(fā),很自信的回答道:“那還有假,且不是普通的大念師,多半念力達(dá)到了六鼎之巔,能隔空念流,至少偷窺到了三洞境,要不了多久,便會突破大念師,成為大持王,同等你修煉的侍力,三合境侍皇?!?p> “小虎子,作為你的知心人,我有必要告訴你,這個世界很大,高手如云,如今你見到的只是小蝦米,等有機(jī)會出去的一天,我厄幽好好跟你細(xì)說一些屹立在修煉體系之上的鬼神之境,你所了解只是冰山一角罷了?!?p> 厄幽語不停頓,與陸銘緩步行走,不但解了疑惑,并把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一些事說了出來,示意時刻做好命喪的準(zhǔn)備。
也就是厄幽的一翻話,讓陸銘陷入了沉思。
是??!在出山之后,一次又一次遇到強(qiáng)勁的敵人,若不是有厄幽在,陸銘自覺以他侍將的實(shí)力,早就死在了暗幽神殿外。
按道理陸銘還得感謝厄幽,三番兩次用盡全力舍命相救,以至于落得過重傷的下場,并教會了他控制之術(shù)。
在陸銘十六年的修行里,除了師尊和眾師兄姐,從沒感受到過如此暖心的話,頓時,鼻子一酸,眼眶含淚,想起了年少時的一幕幕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