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蘿莉壓的灰原泉肩膀一陣一陣的發(fā)麻,軟綿綿的泰迪熊玩偶也在耳邊蹭來蹭去,帶起一陣瘙癢。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這么重正常嗎?
灰原泉記得自己是到了中學才九十斤的,那時候瘦的跟猴兒似的。
“你往前走些,對,就工廠前面的臺階。”坂本優(yōu)月指揮著灰原泉上前,最后兩人停在了廢舊的工廠門口。
大門上擺著一把大鎖,阻隔了進去的步伐。
此時此刻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月亮掛上了天空,皎潔的月光微微照亮了這一片區(qū)域,遠處則是一片霓虹燈的繁華光芒。
這邊的地勢較高,站在上面剛好能夠看到下面的霓虹燈海,黑色樹木土石下是刺眼的光亮,對比十分強烈。
“優(yōu)月醬,你媽媽真的說了讓你在這里等?”灰原泉有些不確定了。
這附近十分的荒涼,隔壁唯一一個還在運轉(zhuǎn)的糖果加工廠已經(jīng)停了下來,機器的聲音也停息了,灰原泉隱約看見工廠大門打開了,然后一群人嘈雜的離開了,最后一個人給工廠上了鎖,也走了。
月亮也掛上來了,但是坂本優(yōu)月的媽媽還沒來。
“再等等吧叔叔。不過這樣太無聊了,我們來做游戲吧?”坂本優(yōu)月叫灰原泉把她放下來,然后抱著泰迪熊轉(zhuǎn)了個圈圈。
“我就是公主,你就是王子,我們來玩兒捉迷藏怎么樣?等到玩耍結束了,媽媽指不定就來了呢?!臂啾緝?yōu)月若有所思的看著灰原泉的身體輪廓,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
灰原泉感覺身邊的溫度降下來了,完全入夜后,溫度就一直在降。
他還好,但是坂本優(yōu)月還是個小孩子,就穿了一條連衣裙,肯定會冷的。
“不行,太黑了,而且溫度越來越低了,不要亂跑,乖乖的?!被以獡u頭,伸手要拉坂本優(yōu)月,結果卻被她閃開了。
坂本優(yōu)月眼中泛著狡黠的色澤,繞了一圈兒跳著跑到工廠大門前,輕輕推了推門,結果門口掛著的大鎖竟然掉了。
“啊呀,竟然掉了?!臂啾緝?yōu)月快速的閃躲開來,加工廠的大門卻是已經(jīng)打開了。
看著黑不溜秋的內(nèi)里,坂本優(yōu)月轉(zhuǎn)頭沖著灰原泉咯咯一笑,然后就抱著泰迪熊沖了進去。
“快來找我啊叔叔~”
“優(yōu)月醬!”灰原泉一不留意,坂本優(yōu)月就像泥鰍一樣溜了進去,他趕忙上前,地上的鎖子上滿是鐵銹,看著像是因為生銹了,結果自動彈開了?
灰原泉看了一眼漆黑的工廠內(nèi)部,略有些頭疼的打開了手機手電筒,想了想還是跟了進去。
本來他是沒這個義務的,但要是這個蘿莉真出什么事情,他心里很難過得去的。
“優(yōu)月醬!小月!別躲了!快出來啊,這真的不好玩兒!”
門口突然吹來一陣疾風,工廠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灰原泉皺了皺眉,還是朝著工廠里面走了。
還是先找到燈再說吧。
門口的坂本優(yōu)月高興的拍了拍手,然后將生銹的鎖給抱了起來。
她努力伸了伸手,卻夠不到門上的鐵孔,干脆一撩頭發(fā),身形立馬變換了起來。
微風吹拂,灰塵浮動,蘿莉短小的四肢逐漸伸長,變得纖長纖細,身上的衣物也跟著變大了起來,紅色的連衣裙高高翹起,蝴蝶結的尾端也在空中蕩漾飄動起來,兩只麻花辮也在風中動了動,鬢角的發(fā)絲最終撫上了淺色的唇。
一雙靈動的杏仁眼,乖巧可愛的小臉,清秀可人,笑意盈盈,眉眼透著滿滿的狡黠,坂本優(yōu)月拿起鎖子,咔的一聲鎖上了工廠的大門。
“嗯……灰原泉?好名字。”她輕輕笑了笑,周遭的怨氣但凡碰上身體,就會瞬間化為烏有,變成絲絲白氣,頓時坂本優(yōu)月身邊像是起了霧一般。
她后退幾步,看了看這糖果加工廠的結構,干脆輕踮腳尖,力道直接將她整個人托起,坂本優(yōu)月輕輕一躍便跳上了加工廠的房頂,蝴蝶結的綢帶在空中舞動。
屋內(nèi)的灰原泉并不知道坂本優(yōu)月已經(jīng)跑到房頂偷看自己了。
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燈的開關,也沒找到坂本優(yōu)月。
所幸這座加工廠并不大,找起來也算方便,最中心的頭頂?shù)故怯刑齑?,月光正靜靜的傾瀉進來,只不過并不多,也不能照亮什么。
這地方看起來并不像是才關的工廠,而是已經(jīng)廢棄了的工廠。
流水線上的機器早就已經(jīng)報廢,到處都坑坑洼洼殘缺不堪,地上的紙箱子一個比一個多,生銹的痕跡遍布車床。
灰原泉感覺腳下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撿起來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錫紙,上面還有著巧克力的痕跡和香味。
“巧克力加工廠?”
他將東西扔掉,很不在意的走了過去。
頭頂?shù)嫩啾緝?yōu)月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絕佳看臺,她十分淡定的趴在了天窗口,也不怕臟,就捏著自己的泰迪小熊興致盎然的查看著灰原泉的行徑。
看見他十分淡然的將巧克力包裝紙扔掉,坂本優(yōu)月可惜的搖了搖頭。
果然,這種把戲還是太低級了。
她自從剛才發(fā)現(xiàn)灰原泉之后,就對他起了濃厚的興趣。
坂本優(yōu)月還是頭一回見這種人類。
體內(nèi)的靈氣完全看不出來,濃縮內(nèi)斂的太過厲害,而且還純凈的離譜,甚至能夠壓制不太純凈的靈氣。
靈氣都能壓制,更別提怨氣了。
坂本優(yōu)月倒是見過內(nèi)斂厲害的除靈師,不過那都是中年老男人老女人了,面前這個灰原泉看著也不過十七八歲吧。盡管行事、說辭、氣質(zhì)全部都看起來很老成,但是那張臉怎么看都是高中生。
高中生除靈師,能達到這種程度,這簡直就是天才啊。
坂本優(yōu)月一下子就覺得好玩兒起來了。
想了想,周圍倒是有一家鬧鬼的工廠,拿來看看這個灰原泉的能力倒是很不錯。
這工廠的事跡說來也是慘。
因為工廠拖欠工資,所以全體員工上門討錢,結果老板跑了,自己又被誤關在了里面,最后的結局是,在漫長的等待救援的時間里,一半的員工都死了,后來警方調(diào)查說是自殺。
具體的真實情況當然是完全石沉大海了。
可憐吶。
坂本優(yōu)月嘖嘖感嘆,這種拖欠一年工資的黑心老板果真該打。
不過這些員工死了之后個個化作地縛靈,怨氣經(jīng)久不散,工廠也不能拆,還經(jīng)常用怨氣搞一些生前場面,明明早就廢棄了,卻依然有人上工——這種傳言一出,涉谷糖業(yè)瞬間就詭異起來了。
消息當然是壓下去了,因為坂本優(yōu)月時不時就來這邊吃怨靈。
這里的怨靈生前都是做糖果的,死后也都跟糖果分不開,全部都是甜的,味道簡直太棒了。
坂本優(yōu)月看著工廠里面被灰原泉丟在地上的巧克力錫紙,不由得舔了舔唇。
只要用靈識探一探,就能很輕易的發(fā)現(xiàn)這糖果加工廠的貓膩。
從頭到尾,從里到外,全部都是怨氣。
濃郁的怨氣蕩漾著一波又一波,死靈一般的東西在地上匍匐著,沾染上了糖果的香甜,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成了這些碎掉怨靈的宿體,身形詭異,面容可怖。
死的時候四分五裂,死后自然也是四分五裂。
都是被加工廠的車床做成了碾碎了。
就在灰原泉進來的一瞬間,所有的怨靈都被驚動了,瘋狂的往他身上涌,無一不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還有低低的嘶吼。
只不過他聽不到罷了。
由于灰原泉身上內(nèi)斂著的極純的靈氣,這些怨靈還沒接近就被瞬間燙開,身上更是嗞啦嗞啦的響,情況比接近坂本優(yōu)月還要離譜,幾乎是一瞬間就化為了須有,但是怨靈們沒有靈識,依然前赴后繼的往灰原泉身上涌。
吃的,它們要吃的。
坂本優(yōu)月看的津津有味。
巧克力錫紙上寄宿的靈已經(jīng)被滅的渣都不剩,她看得出來,本來那東西是想要趁機接近灰原泉的,結果剛被灰原泉的手指挨上,就瞬間灰飛煙滅,什么都不剩。
但是這都不是問題,這座糖果加工廠她有刻意引導過,所有的地縛靈都被困在這里,不想被她吃掉的話只有去吞噬其他靈。
坂本優(yōu)月還時不時的往這邊丟一些靈過來。
一邊吃著甜味怨靈,一邊看著怨靈互吃,這感覺真的太爽了。
她瞇了瞇眼,看向了還再往里走的灰原泉。
對方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滅掉了一大波子的靈了,甚至連周遭空氣中的怨氣都掃蕩一空,完全的勢如破竹。
但是蠱王還沒出來呢。
坂本優(yōu)月高興的咯咯一笑,捏了捏泰迪熊的鼻子。
“熊熊,你說這個叔叔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呢?”
酒店內(nèi)。
夜晚已然降臨,冰室沙耶打著打著也困了,干脆提出睡覺的提議。
早見綾乃和水島花音也十分的贊同,她們開的房間都是大床房,床又軟又大,擠一擠差不多能睡四個人,地上也能打床鋪睡。
只不過上野翔太和秋山健一看著像是睡死了,而且眉頭也是舒展開來,表情也十分祥和,像是做了什么美夢一樣。
早見綾乃有些不忍心叫醒他們。比起冰室沙耶的淡定這兩位在這兩天幾乎是沉默寡言,郁郁寡歡,白天臉色都不對勁,總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特別是盯著灰原泉。
估計是很難接受了。
還是讓他們自己選擇吧。
“我打地鋪吧?!北疑骋呀?jīng)抱起自己的被子了,“這是我問前臺額外要的,我一早就感覺大家都會來睡在一起了?!?p>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水島同學身體不好,她還是睡床比較好。”
言下之意,就是想讓她們這些除靈師睡床了。
“不用了?!痹缫娋c乃剛想反駁,卻見栗原葵搶先開了口。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回來,你們四個睡吧?!?p> 出去一趟?
早見綾乃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馬上十一點了,你是要去找灰原桑嗎?”
“不是?!崩踉麚u了搖頭,清冷眉目上看不出一絲情緒,“只是有些私人的事情罷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很快回來的,只不過你們先睡?!?p> 早見綾乃還想說什么,卻叫璃子按住了手,最終是什么都沒開口。
見栗原葵帶上自己的劍出了門,冰室沙耶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那個劍……不會是真的吧?”
栗原葵下了樓之后一路上行,最終拐著小道走近了密林。
帶著靈氣的密音已經(jīng)傳入了她的腦海,響徹大腦已經(jīng)五分鐘有余了。
【臨時傳喚代號雪。涉谷分部秘寶被盜,為首身著藍衣,必經(jīng)之路為西南方的山坡大路,已傳送靈圖。務必奪回?!?p> 這邊已經(jīng)沒有路燈了,霓虹燈閃爍的花花世界和漆黑暗涌的密林就在這條路上分開了。
栗原葵站在枝繁葉茂的樹上,腦海里已經(jīng)閃現(xiàn)出來這片的地圖,碩大的紅色正標注在這條道路上。
木屐輕踩枝干,黑夜掩蓋身形,嗡的一聲,長劍出鞘,淡色的熒光跟栗原葵的雙眼同色。
漆黑的樹葉中,一雙泛著淺色光芒的雙眼透了出來,微微映亮了面無表情的臉,不遠處凌亂的腳步聲疾疾傳來,像是有很多人從不遠處奔來。栗原葵捏緊了長劍,在為首之人經(jīng)過自己腳下的時候,猛然出擊,直接切掉了對方的頭顱。
鮮血濺出,怨氣飄散,一群人都驚了,“你是誰!”
栗原葵隨意掃了掃,沒有發(fā)現(xiàn)有藍衣的男子。
而且一個個身上都有怨氣,也不是除靈師,就像是被怨靈寄宿的人。
“東西呢?”
其余幾人大驚,瞬間應對了起來,最前面的男子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我們現(xiàn)在可是有了不一樣的能力,像你這種——”
話音未落,就被栗原葵一劍穿心。
輕輕拔劍,血崩如注,長劍上卻是不染血痕。
栗原葵只是淡淡的看向他們,深色的和服,黑色的發(fā),配上微微閃爍的眸色和長劍熒光,看著就像是深夜里吃人的惡鬼。
“東西呢?”